“你们哪儿来的脸自称男人,天天围着一个低贱的小哥儿摇尾乞怜,我看你们恨不得跪下给他□□。”
“哈哈哈哈,还是你们早已尝过他的滋味儿,舍不得他淫-贱的身子?”
男人话语粗俗难听,即使成亲多年的妇人阿叔也听得直皱眉。
“放你娘的狗屁!你个满嘴喷粪的混蛋!”一道黑瘦的身影暴戾地一拳打向男人。
男人脸上挨了一拳头,嘴角溢出鲜血,他好似没有痛觉,反手一拳击中霍常安的太阳穴,抬起膝盖顶上青年腹部。
“呕……”霍常安脑中一片空白,猛地吐出一口酸水,身子摇摇晃晃支撑不住。
即将重重砸向地面,忽然有股力道拽住他的腰带,将他向上一提,他勉强扭头,眼前忽明忽暗,看不真切来人。
凌息把人搀扶到旁边,交给大堂哥霍常胜。
“你干什么去?太危险了……”大堂哥见他往混战中心去,皱眉叫住他。
凌息面无表情,周身气息如冰霜雨雪,没有人看清他怎么闪避开其他人,骤然出现在壮硕男人面前,下一秒,众人眼睁睁看着约莫有两个凌息那么高壮的男人,被细胳膊细腿儿的少年提起衣领在地面来回摔打。
“邦!邦!邦!”的响声逐渐令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最后仅剩凌息面无表情砸人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在凌息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无人再敢闹事,规规矩矩排队,老老实实送粮领钱。
至于带头闹事的男人,他一直在县城给人当护院,收了东家银钱,让他找机会把凌息的生意搅黄。
凌息的望岳酒坊横空出世,导致许多酒坊的生意日渐惨淡,由于凌息的合作对象多是大酒楼,小酒坊压根儿不敢招惹他,不过一些家里有根基又拎不清的大酒坊受不来这气,背地里开始使些阴暗手段。
估计没料到凌息不好惹并非靠背景,纯靠自身实力。
得知前因后果,凌息带着受人雇佣的汉子前往衙门报官,汉子和雇主谁也想不到凌息会报官,这类事通常是私了,摆到台面上多难看。
于凌息而言,面子难看的是别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田县令对凌息印象深刻,一升堂,尚未问清楚案件详情,心已经不自觉偏了点。
至于堂下被告者,他同样认得,黄氏酒坊的管事,每年都会亲自上门送礼。
商户给本地官员送礼打点关系,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礼物无非真金白银,珠宝绸缎,价值高低全看商户用心。
田县令称不上清正廉洁,分文不取,但也算不得贪官污吏,每年意思意思收点,他胆子小,怕收多了没命花。
眼前这位单管事送的礼在所有商户中排得上前列,是以二人视线一对上,单管事便谄媚地笑笑,朝他使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咳!”田县令快速移开目光,清清嗓子,琢磨接下来该如何断案。
从凌息口中了解完事情经过,田县令大概清楚事实应该与凌息讲的无差。
单管事却抵死不认,咬定半月前已经把冯瓦辞退,冯瓦所作所为与他毫不相干,更同黄氏酒坊无关。
冯瓦收了单管事的钱,理应替他隐瞒,但他被凌息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血呼刺啦躺在木板上,被凌息盯一眼,立刻浑身觳觫,倒豆子似的将单管事的阴谋和盘托出。
单管事眼珠子快瞪出来,“你……你……”
“大人!您瞧冯瓦这副模样,必定是这姓凌的哥儿将他屈打成招!您万万不可相信他的话啊!”
田县令捋了捋胡须,他自是不信一个哥儿能将汉子屈打成招,不过冯瓦这样子确实可疑。
“冯瓦,何人将你打成这副模样?你尽管说出来,本官可为你做主。”
冯瓦眼珠子往凌息那边移动,只一下,身体便本能地瑟缩,“我……我自己摔的。”
“胡说八道!你自己怎么可能摔成这样!你莫要替这哥儿隐瞒!”单管事气急败坏,不明白冯瓦为何频频为凌息说话。
冯瓦一口咬定,“真是我自己摔的,和……和旁人无关。”
紧接着,冯瓦将单管事何时给了自己多少银子,他又花到哪儿去了,再细细讲述他是如何挑唆村民,激起众怒,其中有几人还收了他的银子,目的就是搞坏凌息的名声,让他无法顺利开酒坊。
田县令派衙役一查,案情迅速水落石出,单管事眼瞅着事已成定局,干脆心一横把此事全揽到自己身上,绝不牵连东家半点。
证据确实无法证明此间有黄氏酒坊东家的手笔,凌息追责不到对方身上。
单管事被判赔偿凌息一笔银子,又被关了几日,被东家捞出来时,身形佝偻不少,丢了管事工作,好在东家怜他扛下所有事,将他派去庄子上做事。
下了堂,田县令递给师爷一个眼神,师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方才王爷在后面听了全程,前脚刚走,得亏您没偏袒单管事。”
话音一落,田县令差点端不住手里的茶盏,冷汗浸湿衣衫,幸好升堂后他不经意间瞥见宁王的衣摆闪过,当时没有当做错觉,否则头顶的乌纱帽恐怕不保。
“主子,您看上那哥儿了?需要属下为你打听一二吗?”侍卫殷勤地询问。
宁王斜了他一眼,抬起手里的扇子敲他的脑袋,“胡言乱语,小心王妃知道打你板子。”
侍卫缩缩脖子辩驳:“属下见您独自在外,身旁没个体己人照顾,那人虽是平民小哥儿,但容貌身段不俗,王妃想必能体谅您。”
“你话太多了,换去茅房当差吧。”宁王自幼痴迷武学,于情爱方面一窍不通,旁的兄弟通房侍妾成群,他仍沉迷舞刀弄枪。
他父皇实在看不下去,叮嘱母妃快些为他定下婚事,本以为他成亲后能懂温香软玉的好,结果王妃三日回门过后,他便马不停蹄回军营去了。
以至于宁王二十四了,仍无所出,其它皇子瞧他这样,齐齐把他排除争储圈,毕竟诞下皇孙是非常重要的争储条件。
自从上回去医馆探望霍琚,确认对方有一大家子亲人后,宁王便将怀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也不催王侍赶回来了。
霍将军是个孤家寡人,亦是一匹独狼,军营中人几乎人尽皆知。
找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毫无霍将军下落,或许是时候该换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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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医馆艰难复建的霍琚对此毫不知情,他来医馆时暑热未消,现在已隐隐感到丝凉意。
“回去后要继续坚持,不过忌剧烈运动,别干重活儿。”柳仲思给霍琚做完今日份的按摩,起身清洗双手。
他手上沾满黏糊糊的药膏,在霍琚做完每天的复建后,需要给他按摩放松肌肉。
“这套手法还是凌息哥教我的,回去后你不必担心自个儿没法按摩。”
柳仲思背对着霍琚,全然未察觉霍琚微变的神色。
低沉的嗓音藏着丝喑哑,“嗯。”
第88章
霍琚坐在轮椅上眼望着不远处粉墙黛瓦,美得独具一格的建筑,近瞧跟前平坦开阔的道路,一时以为自己到错了地方。
霍垚按捺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大郎惊讶坏了吧,当初我和你姑父震惊得说不出话,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宫。”
周盐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道:“我师傅本就是世外高人,照着天宫的样子修座房子出来很正常嘛。”
凌息揉揉太阳穴,已经没力气同周盐解释,他只是个普通人。
从震撼的情绪中抽离,霍琚转头看向凌息,漆黑的眼眸中烈焰燃烧,“这路为何如此平坦?”
凌息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摸摸鼻尖解释:“它叫水泥路,主要材料是石灰石,铺设成道路后坚硬牢固,颠簸程度小,我考虑到你坐轮椅在泥地和石板路上不太方便,正好要建房子,便让人修了家门口的路。”
听到凌息铺水泥路的原因,霍琚胸口骤然一烫,伸手握住凌息放在轮椅上的手,语气诚恳真挚,“谢谢,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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