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是银两便算了,他还因害怕被追上慌不择路地撞上侯府马车,被江望津一眼识破。
江望津点头。
事情跟他猜得相差无几。
“不过那个小可怜好像认识江都统的护卫。”邬岸摸着下巴。
这时,站在一旁的杜建才向江望津道:“回侯爷,那人是容舒,他想向侯爷道谢。”
说到这,杜建也有些纳闷。对方不是应该待在普陀寺中,怎么下山了。
江望津气息微凝,“不必道谢。”
杜建沉默片刻,“他好像……跟来了。”
因他们是驾车回来的,所以提前回到侯府。
容舒则是步行。
江望津拧眉,他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侯府的。”
杜建一怔,接着垂首:“是。”
他下去吩咐人把府门看牢。
邬岸不由多瞥了江望津几眼,总觉得瞬息之间,对方身上的气息便冷了些许。
是和那个叫容舒的人有关?
接着,江望津吩咐林三去看看燕来在哪,而后命人端来茶点。
不知主子何时回来的邬岸虽想瞧个热闹,但还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小坐片刻就起身离开了侯府。
走出侯府大门,邬岸远远便瞧见一个抱着包袱,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蹲坐在街角,目光牢牢锁定着江府,眸中有几分希冀。
看到从侯府出来的邬岸时,容舒眼睛亮了下,再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后又黯淡下来。
他想找那个模样好看的公子,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他们之间真正算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在冥冥之中他却觉得自己就该跟在那人身边。
纵然是当牛做马,他也愿意。
在普陀寺住的这段日子容舒听说了自己能留在那里的原因,于是念头更加深刻。
他知道对方是江府世子,入京后只需稍稍打听即可知晓城东侯府,那里就有他要找的人。
容舒还打听到,对方已经不再是侯府的小世子,而是侯爷了。
那样的人物……不是他能够妄想的。
容舒也觉得自己这样低贱的人配不上对方。
他只想着,要亲口同对方说一声谢谢,说完他就离开。
不承想刚入城不久,他的包袱就被抢了,容舒没追上那人。
即便他如今在普陀寺中住下,可以吃饱穿暖了,但体力依旧不支,只能前往衙门报官。
让容舒更没料到的是——他遇到了杜建,是之前在小世子的院中时见过的一个侍卫。
对方又帮了他。
容舒毫不犹豫便跟来了侯府,但以他这样的身份俨然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容舒想了想,遂行至侯府对面的街角蹲坐下来。
他眼中的固执太过明显,邬岸撇了眼就收回视线,原本往平远侯府走的脚步一转,朝兵部走去。
容舒见不是小世子要出府,默默又把眼神收了回来。他窝在墙根下,看起来格外可怜,执拗非常。
-
江南萧回府时便有所察觉,眼神往对街扫去,一抹戾气闪现。
脑海中响起邬岸那句带着几分不怕死且调侃意味十足的话——‘主子,又有人惦记上侯爷了’。
简直不知死活。
“大公子,您回来了。”这时,早一步收到消息的赵仁笑着上前,恭敬道,“世子正在等大公子一起用膳。”
江南萧神色稍霁,抬脚往茗杏居行去。
身后,赵仁站在大门处也望了眼对街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的人。
这孩子看着不错,怎么脾性如此倔,不让他进府居然跑到对街就蹲了下来,也不知能蹲多久……
想着,赵仁连忙追上去。
待江南萧走入小院,跟着过来的赵仁立马领着人去把膳食端来。
江望津看向进门的江南萧,“长兄。”
两人刚坐定,膳食便一一摆上桌。
江南萧撇了眼桌面,盛了碗粥放到江望津跟前,开口:“晚点…再上一次药?”
今日是江望津药浴的日子。
待药浴完,手上的淤青定是要重新上一次药的。
他点了下头。
用罢晚膳后约莫半个时辰,浴桶被抬入屋。
江望津药浴,江南萧则守在隔壁,每隔几息便在墙面上敲一下。
声音不轻不重,江望津每每都会回应一句。
他并未在浴桶泡太久,出来后便穿好了衣衫,不多时房门就响了。
江南萧踏着满屋水汽走入。
“先烘干头发。”他道。
江望津正欲往小凳那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江南萧叫住。
“去榻上。”
江望津看向他。
江南萧神色如常,“榻上舒服些。”
两人一起往榻边行去。
江南萧拢起他的长发,一点点将之烘干,待乌发干透,继而又将膏药取出。
江望津盘膝而坐,长兄靠在他身后。
呼吸有点热,兴许是房中水汽太浓,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草药气息。
“长兄,我转过来吧。”
两人面对面的话,更加方便上药,然他刚一动作就被按住了肩膀。
江南萧低语:“就这样,不要动。”
江望津:“这样不方便。”
江南萧沉默几息,“那你转过来。”
江望津转过去的刹那,如波涛般汹涌起伏的思绪骤然浮起。他猛地抬眼,心头便颤了下。
江南萧眸底煨热。
“仲泽。”他道。
江望津屏住呼吸。
“帮帮长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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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更】
帮……
要帮什么?
江望津的反应因翻腾的心绪而慢了几息,在对上长兄黑沉眼眸的一刹,他顷刻软下了腰,将双手往后背去,“不、”
“不什么?”江南萧把人捞住,嗓音徐徐。
眸光追着他,片刻不离。
江望津无处闪躲,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转过来。
“仲泽。”江南萧伸手将他背到身后的手拉住。
双手被缠握住的一瞬,江望津只觉腕间被烫了下般,脸红耳热。
“长兄……”
江南萧应了声,缓声追问:“帮我?”
江望津摇头,眼底染了层水汽,“不,我不会。”
“你会的,”江南萧轻笑,“我上次不是教你了。”
江望津还是摇头,他呼吸都有点发紧,仍是道:“不会。”
江南萧大掌将他的手包住,低声道:“那是我没教好你。”
此话一出,江望津瞬间警觉起来,他的手上没有力气,只能被抓着动作,上一次的记忆在此刻回笼。
江望津声音都含着呜咽,“长兄,你又要做什么?”
“教你。”
江南萧一字一顿,“这次,好好学?”
接着,江望津再也无法回应,身心都在被那股仿佛要将他吞噬的感觉包围。
偏江南萧犹觉得不够,还在耳边声声唤他,“阿水。”
“这样握着。”
“对……”
江望津视线都变得模糊,只能靠在对方肩头,耳畔的喘息不知是他的还是长兄的。
一声接着一声。
-
江望津再次醒来时,眼神茫然扫过床榻周遭,意识渐渐回笼,脑海中忆起长兄最后的那句下次让他自己来的言论。
昨日还不觉得,此时此刻,江望津只觉手酸得厉害,整只手都是麻的。
掌心还略微泛着红,隐约间好像还飘荡着一股药味。
江望津又想沐浴了。
正想着,房门悄然被打开,他心下一颤,抬眼果然看见江南萧走了进来。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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