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和他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营帐差不多,大概是因为堂溪涧住在这里的缘故, 布置得要更好一些。
但比起皇宫中堂溪涧所住的乾明殿自然要差的多。
不过行军打仗, 自然没办法像在宫里一样要求吃住。
不远处的桌上还放着地图, 大概是商量战事用的。
祝卿梧有些好奇, 正想去看一看,堂溪涧便已经端着热水回来了。
“先把伤口清洗一下。”堂溪涧说着将热水在他面前放下,然后递给了他一个白色的小玉瓶,“这里面是金疮药,清洗完伤口后涂上去。”
“好。”祝卿梧点了点头,却没动。
堂溪涧这才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但营帐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一览无余,哪怕他退到门口依旧可以看见祝卿梧的身影。
堂溪涧本想出去,但一方面祝卿梧伤的这么重,他放心不下,另一方面他的营帐外全是守卫和来往的士兵,他一出去就得和他们面对面,实在尴尬。
因此思来想去只是走到了门口,然后背过了身去。
“阿梧,你上药吧。”堂溪涧说道。
祝卿梧似乎纠结了许久,这才低低回了句,“嗯。”
然后他便听见了祝卿梧解衣服的声音。
堂溪涧本以为来到门口会好些,却没想到眼睛看不见,耳朵反而听得更清。
连手指擦过衣料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见祝卿梧的手指解开衣服,衣服与身体摩擦,然后一点点被褪下,落到地面。
明明只有声音,然而不知为何周围的空气却似乎突然热了起来。
刚才已经退下了盔甲,然而呼吸却反而更加艰难。
“哗……”
接着,他听见了水被撩起的声音。
想到祝卿梧正在用湿布清洗哪里,堂溪涧只觉得有什么在顺着耳朵向下蔓延,原本宽敞的大帐突然变得逼仄,祝卿梧每一个动作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虽然他们都知道只是在清洗伤口,但堂溪涧还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阿梧……”
堂溪涧没忍住还是开了口,话音刚落便听身后的水声一停。
“我先出去一下,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堂溪涧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见门外守着的士兵。
帐内帐外就像是两个世界,原本清晰的水声立刻被士兵来往的脚步声,吃饭声,训练声,吵闹声所掩盖。
然而不知为何,堂溪涧却依旧觉得耳边还是可以听见那被撩起的水声。
“能听到什么吗?”堂溪涧看着帐外的士兵,突然问道。
士兵闻言,有些茫然地问道:“陛下,什么?”
“没什么。”堂溪涧缓了片刻,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情,对着他们道:“你们两队去别队巡逻,今晚不必守大帐了。”
虽不知为何,但领头侍卫还是立刻回道:“是。”
然而带着两队守卫离开了。
堂溪涧在门口站了许久,可是里面始终没有传来祝卿梧出来的声音。
他正在上药,堂溪涧也不好贸然进去,于是只能就这样等在帐外。
然而一直到夕阳彻底落山,最后一丝余晖也散尽,营地亮起篝火与火把,喧闹了一天的营地渐渐开始安静,祝卿梧依旧没有叫他进来。
这时,副将端着吃的走了过来,见堂溪涧站在门口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了过来,恭敬道:“陛下,您今日还没吃过东西。”
堂溪涧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阿梧怎么还是没有声音?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堂溪涧便如梦初醒一般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副将不知发生了什么想要跟过来,然而刚到门口便被堂溪涧喝住,“先别进来。”
副将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停下了脚步。
堂溪涧则快步向里走去,还没走几步便闻到空气中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
盛水的铁盆被放在地上,盆内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堂溪涧看得心中一疼。
“阿梧。”堂溪涧说着向床上看去,然后立刻息了声。
祝卿梧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似乎困极,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血的衣服,连鞋袜都没脱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似乎怕占太多的地方,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堂溪涧看着他满脸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涩。
从郢都到梁州这样远的路,祝卿梧连远门都没出过,也不知是怎么找来的,但定然吃了不少的苦。
堂溪涧心疼不已,重新命人换了一盆水,拧了帕子一边轻轻给他擦拭,一边问道:“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然而祝卿梧累极,连话也没力气说,只是在睡梦中摇了摇头。
堂溪涧见状,正想着要不要想办法给他喂点水。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祝卿梧向他说话的方向靠了靠,等头挨到他的身体,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过去。
-
祝卿梧醒来时发现帐篷里一片漆黑。
帐篷里没有点蜡烛,因此只能透过门窗缝隙间透进来的光勉强看清屋内的情景。
屋内的空荡荡的,堂溪涧并不在帐中。
祝卿梧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腿侧的伤口一动就疼,但大概是金疮药的缘故,比之前轻了很多。
身上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向下滑去。
祝卿梧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脱了外衣和鞋袜,还盖了被子,怪不得睡得这么舒服。
两天没合眼,因此这次这一觉醒来可谓神清气爽,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怎么如今醒过来天还是黑的?
还有堂溪涧呢?
自己睡了他的营帐,他睡哪儿了?
想到这儿,祝卿梧正准备下床去找堂溪涧。
然而刚一动作,就见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接着一个端着东西的士兵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见他醒了,连忙道:“祝公子,您醒了。”
那士兵说着放下手中的饭菜,然后点燃了蜡烛。
有了蜡烛,屋内的一切终于亮堂了起来。
祝卿梧这才看清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两天了,肯定饿了,快吃点东西吧。”
祝卿梧闻言有些惊讶,“两天?”
“是啊,陛下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别叫醒您,只是每日送三餐进来,等您醒了再吃。”
“走的时候?堂……陛下去哪儿了?”祝卿梧连忙问道。
“已经出征了。”
“出征?可是他不是还受着伤吗?”祝卿梧说着想起了堂溪涧胸前的伤。
但很快便意识到这里是战场,有些事不是受了伤就能停的。
想到这儿,祝卿梧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
身上的被子又暖又软,似乎还带着堂溪涧的气息,旁边放着一套新的衣服,比他的尺寸大上许多,应该是堂溪涧的。
明明他人不在这里,然而处处却又都充斥着他的身影。
才刚分开,祝卿梧却已经有些想他了。
“那陛下什么时候回来?”祝卿梧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兵道,“但陛下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必能攻破草原十二部,很快便回来。”
祝卿梧知道他都是拣好听的说,但听完侯确实好受了些,于是道:“我知道了,多谢。”
“那您快吃饭吧,我先出去了。”小兵说着,便退了出去。
祝卿梧这才下了床,向桌子走去。
他已经忘了上次吃饭是在什么时候,肠胃本来已经麻木,可是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又瞬间活跃了起来,争前恐后地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祝卿梧连忙坐下,拿起筷子开始饭菜。
太久没吃东西,手都是软的,差点握不住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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