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中传来昊空尊者的一声叹息【卿儿啊……你对日后有何打算?】
苏卿北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丹药,语声平静的道:“没有什么打算,徒儿不是说了么,等将来魇魔之事了了,我就待在这秘境之中,伴着小鹿,悠闲自在。”
他伸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将它放到桌面上细细的看着,接着道:“也可能根本没有将来,对战魇魔,想必凶险,也或许,我就没有了。”
一向对他说话温声细语的昊空尊者厉声道【胡说八道!就算要与魇魔对战,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冲锋陷阵,什么就没有了?!
卿儿,为师与你说过!我从不求你出人头地、风光人前,只盼着你能高高兴兴的活着!它就这么难么?!
你身陷险境,为师可以救你,你经脉断了,为师可以助你金蝉脱壳,可是这些年你一人来去,郁郁寡欢,为师不知该如何帮你!
为师说过,你若放下了,就一个人向前走,若还舍不得,就把他弄回来,左右他态度不错,说不准你真动手处置了他,他反倒要乐开花!
可是你不肯,心态又如此消极,就算将来事了,你真的会觉得悠闲自在吗?!
一个小子而已,要便要,不要便不要,难道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又不要他,又不开心,你到底是要做何?】
苏卿北被自家师尊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愣愣的坐着说不出话来。
昊突尊者教训完了徒弟,倾刻又后了悔,干咳了一声道:“罢了,是为师今日说话重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想怎样都好,为师总是会帮你的。”
苏卿北微垂着眼睫,怔怔的看着那片花瓣,眼眶微微的红了,下一瞬,一滴泪珠划过面颊,滴落在腿上,他很安静,声音也依旧是轻轻的:
“师尊,我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贪心,我已经有了小鹿,有了您,有了子真和秋白,本不该再想其他,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知足?这样很不好。
您看这花瓣,它掉下来,就该回归泥土,我把他截住,又不能好好待他,是不好的……”
昊空尊者不是很能理解他【你管它应该回归哪里,你截住了它就是你的,至于是用来泡茶还是做饼、如何待它都全凭你喜欢,却有什么好不好的?】
他觉得自己一番疾言厉色弄哭了徒弟,很是有些无措,只得胡乱哄道【吾儿不要不开心,左右再过几年为师就能回归本体了,到那时,为师将那小子捆了送给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如何?】
苏卿北哭笑不得:“怎能如此?那我们不成了掳人的土匪了么?”
昊空尊者见他不再掉眼泪,还在试图掩盖落泪的痕迹,终于松了口气,只作没发现他曾哭过【那有什么?只要他打不过为师,那为师拿了他就是天经地义。
莫说什么贪心不贪心,人生在世,谁不贪心?
人的情感多样,你我之间是父子师徒之情,与小鹿是主仆之情,与陈子真慕秋白是兄妹之情,再添一个夫妻之情才堪为圆满。
要不民间怎么说‘父母妻儿’缺一不可?哪个男子不想娶妻?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却有什么贪心的?
哦,连俗世的普通男子都敢想的事,本尊的徒儿却不敢想?这简直是笑话!
我林雪峰既在,我卿儿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肖想的,你尽管想,有什么事都还有为师与你兜着。】
第279章 相貌奇丑
苏卿北被自家师尊这一番强盗言论说得哭笑不得,但可能是有了人撑腰,心底竟平白生出几分任性来,离谱的觉得自家师尊说得有道理,只可惜……
他叹了口气:“可是今日看将离为他尽心竭力,他们如今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昊空尊者却觉得问题不大【无妨,那将离也不是为师的对手。】
苏卿北简直要笑:“不是这样说的师尊。”
昊空尊者哼了声道【怎么说都无妨,若是他的心思动摇了,那就真的不必要了,卿儿也不必再觉得可惜。】
苏卿北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本以为此次谈话就告一段落了,怎料昊空尊者还有话要说【到时候那小子也就不必再留了。】
苏卿北无力的扶住了额头:“师尊……”
咱不带这么霸道的……
***
就算不知真假,鉴宝会却是一定要去的,万一是真的呢?
举办这次鉴宝会的是多宝阁在桐芜洲馨宁城中的分阁。
苏卿北他们提前好几天到了馨宁城,各处都走了走,踩好了地形。
多宝阁遍布五洲,号召力是有的,几乎各大宗门都陆续来了人,还有很多得到消息慕名而来的小宗派、散修,很快就将一座大城塞得满满当当。
崇云宗来的是寿阳峰的元思长老,作为灵泽五大宗之一,崇云宗的待遇与旁人自是不同,一行人刚一入城,就被多宝阁的人引着去了一早安排好的住处。
苏卿北和宋姚不能与他们直接打照面,只是让陵游侧面接触了一下。
但魂丝这个东西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也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觉得这一行人都板着脸,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有陵游这个一间客栈的大老板在,城里再是人多,也不可能缺了苏卿北等人的住处。
不但有得住,还要住得好,苏卿北喜静,就被安排在了相对安静的房间。
而宋姚的房间临街,来往行人一目了然,更有利于观察,此时众人就都聚在他的房间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修者。
陈子真坐在椅子里,手里摆弄着一柄折扇,沉吟道:“元思长老一向沉稳,寿阳峰的弟子也颇有其风范,出门在外,怎么会连面上情绪都控制不住?”
慕秋白喃喃道:“他们会不会……”
宋姚摇头道:“应该不会,崇云宗内必然还会有人被魂丝寄生,但这个数却也不会有很多。
魇魔全盛之时可化魂丝千万,自然防不胜防,但现在他被困于封印,就算封印松动了,魂丝也不可能想透出多少便透出多少。
更何况临时封镇已开,这几年他的魂丝是透不出来的。”
慕秋白缓缓松了口气:“也就是说,被魂丝寄生的人不会很多……不可能把那一队人全覆盖了的,那已经寄生了的魂丝能够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吗?”
苏卿北负手站在窗边,低声道:“不能,一缕魂丝选定一人寄生,中途是不会脱离或转移的。”
顾长云斜倚着墙壁,用一根手指转着自己发冠上垂下来的深紫色丝绦,神色看起来有些慵懒:“那他们不高兴,想必就是宗内的变化不如人意。”
众人点头。
有魇魔在其中搅风搅雨,宗内这些年想必不太平。
一直看着外面的仇辛突然低声道:“那一行人是不是离魂宫?”
离魂宫作为新兴宗派,这些年也算是出尽了风头,一露面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慕秋白是个好热闹的性子,急忙凑上前去:“在哪里?”
仇辛让了位置给她,抬手向下指了指:“那边,一水儿的黑红袍子,还抬着轿子的。”
慕秋白顺着他的指引向下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一个身着黑红配色长袍的、修者魔修混杂的队伍。
一行人中间簇拥着一顶以黑金为主色的轿子,轿子由四个体格壮硕的魔修抬着,四周都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还布了防止窥探的阵法,让人难以探明轿内的情况。
慕秋白嘟哝道:“轿子里的就是离魂宫主了吧?怎么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
仇辛微笑着道:“很多人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的,特别是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物。
传说这离魂宫主相貌奇丑,因此不愿现身人前,走到哪里都是遮头盖脸,除了身边亲近的下属,至今还无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苏卿北对这种热闹的兴趣不大,刚要转身离开窗边给喜欢看热闹的腾地方,余光却刚巧看见了那顶黑金轿子的侧边轿帘一动,伸出一只修长瘦削、骨节分明的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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