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她很是开心,脚步轻快的走过来,边走边道:“萧郎你醒了,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苏卿北哪里都不适。
他自认并不是宁死不屈的硬骨头,并不敢得罪她,只是顺着她的话答道:“好些了。”
他想想还是不放心那些小弟,又问道:“我的师弟们都如何了?”
然而这次姝儿却没有因为他关心别人而发脾气,反而轻轻俯下身,小心的将头依靠在苏卿北的肩膀处,语声轻柔的答道:“萧郎放心,既是宾客,姝儿又怎么会亏待他们?你要好好养伤,等你好些了,我们大婚之时,自然就能见到他们了。”
陌生人的靠近,让苏卿北极不适应,但他打不过姝儿,只能装病道:“姝儿,我胸口好痛。”
姝儿果然连忙起身,歉意的道:“是姝儿压疼你了吗?是姝儿不好,将你伤得这样重……”
她说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那双黑得诡异的双眸中滑落,十分惹人心怜。
魔女也是女人,女人的眼泪是苏卿北最害怕的东西之一,他的双唇微动,胡乱安慰道:“也没有那样严重……你别……别哭。”
姝儿坐在床沿,微微侧过身子,似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狼狈,只声音低低的说道:“萧郎你生性坚忍,是削皮断骨都不肯喊痛的人,如今碰一下就痛得如此……是姝儿下手没有轻重,伤到了你了……”
苏卿北在女人的眼泪中深觉一个头两个大的同时又有些后怕。
姝儿这话,是说他崩了“萧郎”的人设了吧?
万一她哭着哭着发现他跟她的“萧郎”并不一样,从而从疯狂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他和那几个师弟师妹岂不是要被暴怒的魔女撕成满地碎肉?
苏卿北搜肠刮肚的想啊,终于福至心灵,放缓声音道:“唉……你不明白,我说痛,只是想让你多心疼我一分,可你因此落泪,感到心疼的却还是我……”
【呕……感谢电视剧……yue……】
姝儿猛然回过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原本雪白的脸色却飞速泛红。
她将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竟像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孩儿一样,低头嗫嚅的道:“你怎么……越发会油嘴滑舌了……”
苏卿北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真的爱惨了她的萧郎。】
只可惜斯人已逝,她的满腔爱意化为了无尽的恨与绝望,生生的将一个美娇娘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唉,谁敢信,面前这个羞答答的小女人喜欢手撕活人,现在指甲缝儿里可能还有残留的血迹。
这边厢苏卿北硬着头皮与姝儿周旋,在洞府最深处的一间石室中,一屋子人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大家或轻或重的都受了伤,石室中没有任何光亮,在一片黑暗中,时不时的响起忍痛的吸气声和岑语芙的小声啜泣。
杜骅后背靠墙坐着,温声劝解道:“芙儿师妹别难过,我们定会渡过此次难关的。”
岑语芙记恨杜骅捂她嘴的事,并不肯与他说话。
坐在她另一边的李元武也哄劝道:“岑师姐,你不要怕,我等就算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连苏卿北都在那魔女手中吃了亏,岑语芙并不觉得他们这点儿修为能保护得了她,只语声低低的道:“已经过了这许久,大师兄怎么还不来救我们?”
修为只在练气六层,伤得不轻的裴虎低咳了一声道:“大师兄为救我等受了重伤,现在落在那女魔头的手里还不知会怎样,我等还是想法子自救,不能一味的等着他来救我们。”
第25章 他不认命
岑语芙被抓到这么个鬼地方心情本就糟糕,此时一听这话,顿时怒气上涌:“裴师弟这话说的,是在指责我不懂事不体谅大师兄?难道是我一个人招了那女魔头来,让大家陷入险境的吗?”
她冷哼了一声又道:“我与大师兄同在凌云峰,感情非是旁人可比,大师兄平日最是疼爱我,便是他现在在这里,也绝不会如此埋怨我!”
裴虎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声:“我……我并没有指责岑师姐的意思……只是说……大师兄天资再好,修为也才刚入金丹境不久,那魔女却已是半步元婴,现在大师兄也是受制于那魔女,想必动弹不得,我等该当想法子脱身去救他,不要把事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岑语芙越发愤怒:“你说来说去,还不是跟刚才一个意思?!哼,你说得好听,那魔女修为高深,连大师兄都抗衡不得,我们又能有什么脱身之法?没那个本事,就别空口说大话!”
黑暗之中,看不到裴虎的神情,但之后一直没有听到他再作声。
陈宵枫已经服过丹药,但是被震伤的内腑一时还未能痊愈,他小心的调整呼吸和坐姿,以图让自己好受一些,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的争执。
经过这次的接触,他发现眼前的岑语芙与他前世所见的差别很大。
前世前期岑语芙虽然总是找他的茬,但大多是借他人之手,并没有如何正面接触,后来他们熟悉之后,岑语芙一直都是天真烂漫、甜美可爱的样子,说话行事也全都是为他着想,虽然活泼,却很体贴,全不似现在这样尖锐。
平日与裴虎交好的沈鸣听到好友被怼得说不出话,替他打圆场道:“大家都别动肝火,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难道你们就不奇怪,我们接任务时明明说是丙级任务,让大师兄带队也只是以防万一,却怎么会遇见个半步元婴?
这样的任务,别说丙级,只怕甲级都不止,足以挂进天字号中去,怎么会安排给我们?”
杜骅沉声道:“不错,此事确实蹊跷,不过我们若想得知原委,得先要能活着回宗才行。”
一直没出过声的丁明俊声音沉沉的道:“活着回去?谈何容易啊,现在我们个个儿带伤,连大师兄都被打伤抓走了,现在那魔女疯着,脑子不清楚,还只是将我们关在这里,等她哪一日脑子清楚了,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听到苏卿北重伤之事,裴虎忍不住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担忧:“也不知大师兄现在如何了……”
提到此事,岑语芙忧心中带着一丝委屈:“大师兄天资绝顶,常常能越阶挑战,这次为何不敌这魔女?”
沈鸣解释道:“唉……魔族不比人族修者,他们生而强大,人人都有修炼资质,又生性残暴,能活下来的,都是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同境界之下,在人族修者中几乎是横扫。
大师兄比她低了将近一个大境界,硬抗她一掌还能面不改色的与之周旋已是十分不易,更别说他后来又为陈师弟挡下一击,如此还能活下来,已经不负‘天资绝顶’之名了。”
岑语芙知道沈鸣说的没错,于是又将怒火转移到了陈宵枫的身上:“呵,大师兄受如此重伤,陈师弟功不可没,在那样的紧要关头,却连口血都忍不下,引得那魔女注意,生生给大师兄招来一场无妄之灾!”
陈宵枫听着她的一声声,一句句,只觉得不可思议,眼前人与前世所认识的明媚少女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她脑子里的想法也让人琢磨不透,活像别人都欠她的。
抛开他与苏卿北之间的仇恨,单说这一次,苏卿北身为带队的大师兄,已经在拼尽全力的维护这些师弟妹,相信换成其他任何人,也不会比苏卿北做得更好了。
可岑语芙话里话外,却不见丝毫感激之意,只有她自己的感受。
这一次生死危机,他看不到岑语芙一丝一毫前世的善解人意,看到的只有极端的自私与骄纵,这样的人,能一直活到他身死之时,也算是个奇迹。
岑语芙见他不答,只当他理亏说不出话,还待要再说,却听杜骅道:“好了,大师兄拼着受伤救下的不止陈师弟,还有你我和在场所有人。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裴师弟说得对,我们应当养精蓄锐尽力自救,而不是将一切交给天命和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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