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掉落的书被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他看了眼:《治吏策》
这还真是一杆子把小短腿支去了接班人的路上……
“来看看。”李无廷忽而叫了他一声,将李景煜的功课递了点过来,“你怎么想?”
?怎么还带考察他的。
宁如深觑了觑,看是市井秩序,酝酿了下便凑过去叽叽咕咕起来。
两人凑在一块儿,袖摆堆叠在一起。
桌案后面,李景煜安安静静趴着瞅去。
他将不自觉快靠上他皇兄肩膀的宁大人和目不转睛望着宁大人的皇兄收入清澈的眼底,回想起宁大人曾经教他的“纯真邪恶论”——
片刻,若有所思:
记下来,用来钓二皇兄。
让二皇兄在江南好好耕作,粮食多一分收成,就能换取皇兄和宁大人的情报一份。
李景煜又摸了摸《治吏策》,点头:
嗯,这样好。
…
李无廷今日来学舍不过忙里抽空。
待了一个多时辰便要离开。
宁如深跟着人一道出了学舍。
回到殿阶前,头顶明灼的日光照下来,好像又将人拉回了繁重的政务中。
“朕还有事去三司,你……”
“嗯?”
李无廷顿了顿,又按下话头,“没事,你先回去吧。”
宁如深朝他看去。
那张清冷的俊容在日光下威严而禁欲。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还搂着自己在日光倾泻的书架后动情拥吻。
情潮好像又被勾动了下。
宁如深定了定心绪,“那臣回去了。”
·
因为中途被李无廷叫走,他今天逃过了季劼的捞捕,去礼部偷了个闲。
晚上下值回府,尚存一口气。
收拾完洗过澡,窗外已明月高悬。
宁如深坐在床沿把毛搓得炸开,严敏进来看到,连叹了两口气:
“大人你这,唉…唉……!”
“在北疆那会儿,不会每天都这么瞎搓?”
宁如深动作一顿,没好说是英明神武的陛下用龙爪给他搓的,含糊了两声:
“唔,差不多。”
严敏立马痛心疾首地握拳,“诶。”
“……”这表情,跟他在作践自己似的。
宁如深挥挥手,“好了,我要睡了。”
严敏便将灯一熄,出了屋门。
房门吱呀关上,昏暗的屋内安安静静,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投进来。
宁如深正要上床,目光忽而一晃。
斜落的月光映亮了靠墙那面置物架,沙漏里的细砂反射出淡淡银辉。
他心头一动,起身走了过去。
从这里过去,是不是能……
顿了顿,宁如深将沙漏上下一颠。
跟前的置物架发出“哐”一声轻响,便如同昨日那般向两头缓缓移开……
一道黑洞洞的入口出现在后面。
宁如深心头打鼓,莫名有点紧张。
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拿了盏灯烛走了进去。
…
另一头,寝宫内。
宫门已下了匙,殿内也熄了灯。
明黄的床帷轻轻幔幔落下,榻前一地月光,夜凉如水。
龙床上,帝王翻了个身。
轻薄的蚕被裹不住他浑身的热意,怀里空落,他又想起白天的那个吻。
一吻浅尝辄止,不但没有缓解连日以来的情思,反而勾起心底的干渴来。
李无廷闭着眼,通红的喉结一动。
他指节搭在被衾外勾了下,辗转反侧几息,终于还是起身掀被。
合了衣襟,朝寝宫里侧走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接入收尾的最后一个大剧情~
相遇问题:假设一条密道两千米,猫猫一分钟走100米,龙龙一分钟蹿180米,龙龙提前十钟出发。问:龙猫在距离猫府几百米处相遇?
【想不出骚话了随便写的可以无视~~】
第83章 掉马!?
宁如深举着灯烛往里走了一截。
前面黑黢黢的, 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他一时忐忑:这里真的能通向龙窝吗?
不会藏着什么真正的皇室秘辛,比如通道尽头坐着个大骷髅……
或者说,根本就走不到尽头……
思绪乱飘间, 前方忽而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宁如深顿时心头一紧, 停了下来。
他刚走到密道的拐角处, 火光映亮了前方一米内的墙角。
下一刻,就看一道人影突然晃过。
他吓得浑身一炸!
手中的烛台险些脱手, 很快被一只手稳稳捞住。与此同时手腕也被握住,对方掌心带着令人安心的温热。
宁如深抬眼就看李无廷站在跟前,肩披明黄外衫, 内着寝衣, 俊美的五官在烛火下显得深刻。
“吓到了?”
“……”还用问么。
宁如深心跳还没缓下来, “陛下?”
他这会儿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 乌发披在肩后,烛火映得一张脸柔软清丽。
一双眼微微睁大,惊魂未定似的。
李无廷没忍住将他往怀里一搂。怀中充盈, 他在心底喟叹了声:
“怎么发现的?”
安静的密道里,前后无人。
宁如深被拥入温热的怀里,终于回魂。他不好说是耿犬扒拉出来的, “就…电光石火。”
李无廷,“……”
李无廷好像不知道说什么, 默了下偏头,“回去睡觉?”
宁如深应了声, 突然发现他们算是接头成功, 一下高兴起来, “去哪儿睡?”
“往回走还远, 你明天醒了也不好回府。”
身后不到百米就是他主卧。
宁如深心头热了下, “那就来我这儿。”
跟前的帝王抿了下唇角,好像压着矜重的愉悦,“嗯。”
宁如深转过身,刚走出一步就被拉住。李无廷目光落在他脚上——纤瘦的足上只套了双袜子,几乎是赤脚踩在地上。
他沉下口气,“又胡闹。”
宁如深只觉脚下蓦地悬空,紧接着就被李无廷抱了起来。
他惊了下,搂紧对方的脖子,“陛下!”
“别乱动,抱好。”
李无廷一手掌着灯烛,单手托在他身下,大气不喘地往回走去。
“……”
宁如深在轻颤中怔怔扒住:这合理吗?
…
没多久便到了密道尽头。
李无廷在墙边捣鼓了下,门又开了。
屋里落入一片清亮的月光,照亮了这方私人的空间。
宁如深被放下来,立马接过灯烛放回桌案上。外面还有守夜的严敏和看院的拾一,他正要将蜡烛熄了,转头却看李无廷还站在那头:
“怎么了?”
李无廷指节在身前紧了下,身形挺拔而端方,“朕…好像有点紧张。”
宁如深喉头就动了动。
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这下也被带得心跳微促。他转头把灯熄了,坐回床沿故作淡定地拍拍:
“上、上来吧,就当自己家。”
“……”
跟前一动,李无廷走了过来。
床帷放下,两人一道躺上床。拉紧的帷幔遮住了外面的月光。
被子一盖,宁如深就被长臂搂进怀里。
李无廷似随意地问,“怎么,这里不算是朕的家?”
“……”怎么还咬文嚼字,“也是。”
搂在他背上的手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李无廷转而问道,“今晚怎么跑来了?”
宁如深困在他怀里,反问,“陛下呢?”
李无廷说,“朕就是想你,睡不着。”
宁如深心头一跳:哪有人这么直白…!
他抓着跟前的衣襟,忽然又想起李无廷之前寄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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