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手一松,直接将成昀丟进了江里,而后抱着成蹊扬长而去。齐云仙府的仙官们下饺子一样往河里跳,潜进去救人。
容缨见状也甩开追兵,直接离场。
今夜无月,但星河如覆,点点星光闪烁,映着这无垠天地。
湖岸边的灯一片片亮起来,方才的骚乱过后,青玉城又重新恢复正轨,情侣牵着走在河畔散步,随手放下莲花灯,流水携着灯火远去。
成昀被手下从水中捞出来,呛咳一口,深深呼了口气,冬夜的河水冷的刺骨,他冷的唇齿都在抖,被冯七抱到最近征用的画舫里。
“少主,他们往城内去了。”冯七将裘衣裹在成昀身上,用灵力为他取暖,“需要进去搜城吗?”
“……不用搜城,没结果的。”成昀被冻的脸色泛青,他看着船外粼粼波光,将眼睛合上,“待我缓一缓,你让陈长老去找静明君,替我向沈星河与白衡笙……问、个、好。”
他咬牙,几乎是一字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抬手一挥,将桌案上的茶盘甩出去,茶壶撞在门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李景抱着成蹊绕进内城,在里头逛了一圈,将成蹊这身黑黢黢的袍子给换了,浅淡的天水碧,再兜上件轻绒的斗篷,成蹊被裹得严严实实,不过身上确实暖和不少。
兔子灯被点亮,李景依言带着他走向灯市,汇入千万再普通不过的人群里,衣袖下十指紧扣,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
李景买了串糖葫芦,成蹊看着那串山楂,眉头一皱,嫌弃道,“刚刚买了尝过,果子很酸。”
“原来是因为它酸,你才喂给别人吃的啊。”李景漫不经心将糖葫芦塞成蹊手里,“我不怕酸。”
成蹊:“……”感情你刚刚一直在旁边看?
看着李景亮晶晶的眼睛,成蹊失笑,举着山楂果子喂他,“是山楂酸还是醋酸?”
李景咬了一口,随后直起身子,当真思考起来,“嗯,让我想想……那肯定还是醋要酸上一点。”
他们路过一片灯墙,光影转动,落在李景身上,在他浅色的眼睫上勾出几丝微光,那双暗金色的眼里便像装进了天幕中正闪烁的星星。成蹊看着他的脸,眉眼一弯,踮脚,冲着李景唇畔小小亲了一下,侧头问道:“那现在还酸么?”
今日本就诸多情侣,大胆些的倒也有,不过两个男人倒是少见,周围顿时一片起哄声。
李景一愣,有些惊讶于成蹊众目睽睽下的主动,随后将成蹊一把拉进怀里,托着他的腰将人稍微抱起来一点,与他目光平齐,“酸的。”
李景微微低头咬向花灯下那瓣柔软的唇,“酸的很,要多补偿几回才行。”
河滩边一声炸响。
夜幕顿时被照亮了半边,巨大的烟火炸开,火树银花,弧光喷薄。长街上人群开始欢呼,不少人小跑着朝城外靠近。
李景抱住成蹊,直接从屋顶上飞过,也有不少修士效仿,不过城内有禁灵阵法,各个屋顶还有守卫看守,成蹊当即看见几个人被守卫拿长杆从屋顶戳了下去。
李景抱着他,像抱住一片羽毛,轻描淡写的避过几个守卫的阻拦,脚步轻点,直接从城墙上悄无声息的翻了过去。
守卫扛着竹竿,看着空中那对消失的影子破口大骂,“会飞了不起啊!有人陪了不起啊!”
夜风中带着烟销味儿,一片一片的花火绽放完又消失,闪烁的火光让星星都黯淡了。夜风飘荡,渡船晃动,驶向江心。
沈星河还在江边等,结果没等来白衡笙,倒是先等来了他兄长。沈星砚提了个老虎灯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递给沈星河,“这次的烟火倒是比上次看的要漂亮。”
沈星河被抓包,后背汗毛竖了一片,只能僵硬的附和,“我们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十年前,这么多年过去,总是会研究出一些新花样。”
“嗯。”沈星砚看着沈星河包下的船,十分自然且自觉的坐了进去。没一会儿,白衡笙便急匆匆的跑过来,“成蹊被人带走了,应该不会从我们这边走,我们暴露了,齐云仙府肯定要找茬,我们快回去躺着装病!”
沈星河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奈何白衡笙看不清人脸,丝毫没察觉到好友的不对。
“装什么病呢?”船舱内,沈星砚撩开垂帘,看着外头的两个小弟子。
白衡笙:“………大……大师兄?”
沈星砚应了一声,随后将竹帘放下,淡淡吩咐道:“外头风大,进来坐。”
白衡笙:“……”
两人像受惊的鹌鹑一样进了船舱,沈星砚什么也没说,只是灵力一动,直接驱动小船,带着他们往近处去了一点,当真就静静看起了烟花。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不速之客敲响了船门。齐云仙府的长老气势汹汹的过来找茬,质问太一宗与邪道勾结,居然私放成蹊,还殴打他们家二公子。
沈星砚一脸的惊讶,担忧道,“怎会如此?二公子可还安好?伤的重不重?那成蹊被我宗弟子看押时倒还安分,怎么一到贵宗便如此凶残?”
“唉,人是我亲手交给二公子的,鄙人有愧,早知道便长留一会儿,也免了他□□。不过此事与我这两个小弟子倒是没什么干系,鄙人离开后便带着他们一直在赏灯。”
“如今不知始末,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劳烦长老一叙,鄙人也看能不能略尽绵薄之力。”
沈星砚还是那副优雅纯良的仙君模样,只是他那想要听八卦的架势实在让人心梗。齐云仙府长老咬碎银牙,道了句自家事,不必了,随后拂袖而去。
一边的沈星河与白衡笙:“……”
沈星砚遗憾送客,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敢说话的沈星河与白衡笙偷偷松了口气。
沈星砚端正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道:“回去后禁闭一月,将门规抄一千遍。”
沈星河与白衡笙:“……”
作者有话要说:
短短背着她的小包袱来接班啦~
第110章 章一百一十
李景买了艘小船, 带着成蹊从水路离开青玉城。船只随水漂流,成蹊窝在李景怀里,看着烟花越来越小,吵闹声越来越远, 河岸两边是飘荡的芦花。
小几上的酒还温着, 成蹊方才喝了半壶, 酒意挥发, 就有些上头,他躺在李景身上,只觉得骨头都是酥软的, 懒洋洋不太想动。
“想睡了?”李景将头搁在他头顶。
成蹊眼皮半合,摇了摇头,“还可以再陪你一会儿。”
他本来是大病初愈, 今天运动量过大,喝了酒以后,浑身上下的那股酸软劲儿就上来了。酒气发散, 成蹊穿的又多,整个人热的厉害, 他在李景怀中动了动,将斗篷解开,胡乱的拉开半截衣襟,抱怨道:“有些热,想吹风。”
李景抬手将竹帘拉开,夜里的风和雾气便缓缓涌进来。
成蹊觉得又有些冷了,但他不想说话, 稍微往后缩了一下, 窝在李景怀里不起来。发带早就不知道掉去了哪里, 长发散乱的贴在身上,成蹊感到不舒服,拿手扒拉了一下,李景从身后将他的长发勾出来撩到一边。
少年人修长的脖颈很白,昏暗的灯火里更有一丝玉质的温润。成蹊出了汗,一缕墨色的发丝沾在颈侧,探进微开的襟口里。
李景食指微挑,替成蹊将头发丝抽出来,指尖触碰到的肤有些冷,腻而滑,便显得他的手很烫。成蹊被碰到后颈,不自在的一缩,稍微一动,便感觉头皮一紧,无奈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李景给他把头发半束起来,墨色的发滑的像把缎子,从前也不是没帮成蹊梳过头,但总觉得今天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可能因为成蹊喝了酒,看起来很乖,可能因为他今天话比平时少,也可能灯会中的那一吻,又或者这酒劲太大了,他只是闻了闻,就醉倒在温柔乡里。
饱暖思□□,他摩挲着怀中人的发,指尖不动声色的拂过成蹊的脖颈,触感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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