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锋:“…………”
说实话,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转念想了想,这般拙劣的逼供手法,他如何能轻易地就招了呢,干脆闭口不言。
裴年钰见这人竟然没反应,恼羞成怒,又敲了他一下,只不过扇子临触到衣服之前,下意识地受了几分力气:
“你……你难道不疼么?”
楼夜锋默然半晌,终于有些尴尬地开口了:
“主人您……忘了使扇子的运力诀窍不成?可还记得属下是怎么教您的?”
裴年钰听得这句,下意识地一招刚学会的“分燕合水”使出,这次却是转而用扇头直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楼夜锋的肩头伤口上。
楼夜锋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抖,裴年钰敏锐地发觉了,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疼了。便抿了抿嘴,不再戳他:
“你招不招?”
楼夜锋想了想,刚才主人是无意识地用了招式,估计让主人再来一次未必能得逞了,便自“招了”:
“主人,是这样的,若是属下将解药的用法据实相告,您会如何?”
裴年钰怔了一下,沉思片刻,而后果断道:
“我自然不会让你来解的!我的内力比老何还要高,且是我要求给他解毒的,所以,这自然该本王亲自来。”
楼夜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这便是属下为何一定要瞒着您了。主人,那解毒的法子十分复杂,您若是内力运行不当,极有可能反伤自身。”
裴年钰默然无语。
其实刚才楼夜锋一说他便知道了,因为……他确实极有可能执着于自己亲自解毒,并且不听劝,不信“有可能反伤自身”的说法。
裴年钰对自己的心态还是不得不承认的。自从有了武功以后就开始有点瞎浪的趋势了,也就是俗称的……
心里没有半点B数。
若是当时楼夜锋真的这么对他说了这解药的用法,他一意孤行起来,到时候楼夜锋怎么拦?
裴年钰沉思了片刻,其实已经在心中理解了楼夜锋的做法了。
这是唯一让他零可能直接避免内力反噬的风险的做法,所以以楼夜锋的性子……几乎当机立断就决定了先斩后奏了吧。
但是!
他理解了他家夜锋的做法,不代表……他不能继续罚他嘛!
裴年钰眯了眯眼,重又抄起扇子走到他面前:
“哼,你这个影卫果然胆大包天。有意隐瞒、先斩后奏,本王念在你是为了我才如此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楼夜锋心中一松,乖乖应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老何:主人我是否需要给您一本《抖S的自我修养》?
老楼:不必了,我已经精通了《如何将自己的主人培养成一个抖S》……
老裴:老楼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第109章
109.行止从来期难定
裴年钰这般抓住了楼夜锋的“罪行”, 可算是得了正当理由,一柄玉扇在手中转得飞快,只想着怎么趁此机会欺负欺负他才好。
他这方才被楼夜锋一句一句地引动出心中的小恶魔, 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看着楼夜锋跪在地上仰望着自己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念头,手腕一抖, 便是一扇子敲上去,算是惩罚。
他此刻已经知道了大概该用多少力道:小心翼翼地戳上去,夜锋完全没感觉。但若是以平日练武的劲道打上去,他的夜锋恐怕会当真觉得疼了——是需要忍受下来的、令人无法愉快接受的痛。
于是裴年钰取了个中间的范围。
扇柄噗地一声落在黑色的衣服上, 裴年钰满意地看着楼夜锋轻轻抽了一口气,却强迫他自己依旧摆出服从的神色来。
裴年钰有些意犹未尽, 忍不住引导着问道:
“……疼么?”
楼夜锋犹豫了。
他方才那声抽气……委实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主人这力度拿捏的不错, 刚好让他感觉到一点疼, 却并无半点真正虐待的意图。因此这点痛感对于他来说……差不多就是微风细雨轻拂面的水平。
可让主人再实打实地用上内力敲他吧,他主人肯定又要心疼不忍了。
难办啊!
楼夜锋纠结了一瞬, 然而在抬头看了看主人眼中隐晦却跃跃欲试的期待目光之后,终于悟了——
他的主人……不过是想看到他在主人面前乖乖受罚的模样罢了,却不想让他真的被迫感受他无法忍受的疼痛。
楼夜锋福至心灵,迅速回答:
“回主人, 您罚在属下的伤口上, 自然是痛的。”
裴年钰略带不满, 又敲了一下:
“既然疼,怎么不出声!本王让你生扛着了么!”
楼夜锋:“…………”
不是他要生抗着,是真的不至于疼到出声啊!
便是真拿绞鞭抽个一百下见血的, 他都半点都不会出声的。
楼夜锋不由得走神了, 心道在这裕王府当影卫可真是世上独一份的难啊, 明明没事,非得要装成有事。放在其他府上,这般装病装痛以避惩罚的行为可是大忌……也就是在主人这里,才会有此奇观了。
唉算了算了,本来就是为了讨主人开心,横竖演都演了,自然该演的更逼真些。
念头刚定,恰好裴年钰又一扇子抽了下去: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楼夜锋顿时痛哼一声。
“属下……属下不敢!”
裴年钰听得他的那声闷哼,短促低沉,似乎压抑着痛苦的样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他胸口开始微微有些躁动了,掌中的扇子不听话般,再一次从半空中挥动下去。
“唔……!”
楼夜锋呼吸一窒,吃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眸垂了下去,眸色黯沉。
扇柄再次划过。
“呃…嗯……!”
楼夜锋肩膀抖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了数次。
第五次落下。
楼夜锋微微仰头,闭眼,睫毛微颤,喉结艰难地咽了一下。
楼夜锋一边想方设法地表现出“他正在痛苦地受罚”的模样,一边心里暗暗发愁——
他已经很卖力地在回想着他当年还在影卫营的时候,那些真正受酷刑的感觉是如何的,以此来试图做出与之相符的“忍受”动作。
问题是他当年在影卫营的时候受罚也是几乎一声不吭的,此时演了几下之后,他便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还可以有什么样的动作能拿来用了。
楼夜锋这边即将黔驴技穷的时候,裴年钰忽然停手了。
他从始至终都是在从上至下俯视着楼夜锋,本就是一个极具掌控性和压制力的视角。再加上楼夜锋隐忍而屈服的表情、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安静而顺从的姿态……
这场景实在太过有冲击力,裴年钰禁欲二十多年的身体,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起了一些反应。
他脸色微变,心念电转,他知道现在若是顺水推舟要求他的夜锋一起……的话,楼夜锋当然不会推拒。但这次却委实不是个好时机——楼夜锋内力耗空还未恢复,又强行受了一下鞭子,不能让他再伤了元气了。
于是裴年钰立刻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离面前这个虽然穿着黑衣却坚实地散发着温度的热源远了一点,同时手腕一转收了扇子:
“你既已知错,今日便罚到这里吧。”
他怕楼夜锋那敏锐的眼神看出他衣袍之下的不自然,因而话音刚落,便转到了他的身后去,将他手上的布条解开。
随后他站在楼夜锋身后,道:
“你可以起来了。”
楼夜锋有些懵,他方才明明看见主人正玩的兴起,主人的眼中难得出现了某些可以称得上是惊喜和兴奋的神色。却又怎地如此突兀而仓促地便……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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