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挨了五下,那你们不多不少,挨个十下,不冤枉你们吧?”
“……是,属下知错!”
这些个影卫们认错倒是毫不犹豫地认了,毕竟他们早在看热闹的时候便知道了要被他们何大统领收拾。
每个人十下,很快就打完了,何岐把他们遣回各自的岗位上去,自己则是填了一张执刑单让人送给在静心湖练功的裴年钰。
彼时裴年钰正拿着扇子在湖边挥舞地身影翩翩,月色映照之下倒也有了那么几分潇洒的意思。
随着他的招式练的次数越来越多,自然动作也近趋熟练,虽然因为楼夜锋还没有教招式变化而没有什么实际的威力,但韵味倒是颇为神似了。
裴年钰见远处影卫奔来,便停了运功。待他手里拿到单子一看,上面写着何岐未经主人同意私自处罚了乱传八卦的影卫们,罚的内容是……
“荆杖打手心十下”
……嗯?
这荆杖是老楼给他的?
他沉吟两秒,问向身边的影卫:
“你们统领……拿谁的荆杖罚的?”
那传信的影卫也是被罚的其中之一,他完全没听出来主人的言外之意,转头就把何岐给卖了:
“是……统领自己的啊……”
裴年钰眯了眯眼:
“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属下领命。”
不一会儿何岐便赶了过来,不明白主人叫自己何意。
裴年钰劈头就问:
“你那荆杖呢?”
何岐以为主人开窍了,有什么别的用途,于是非常殷勤地捧了出来,并且两眼放光:
“主人您是要去揍老楼了吗?容属下给您讲解一下,这杖子的韧性是这样的……所以在挥的时候这个内力要这样用……”
裴年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阴沉沉地盯着何岐:
“我家夜锋的那个荆杖是你给的?”
何岐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额头上瞬间滴下来一颗冷汗。
“这个……是……是属下给的……”
裴年钰能看得出来这一根与早上楼夜锋使得那个有些不同,便问道:
“你一共有几根?”
“……就,就两个……”
裴年钰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将那荆杖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没收了。”
何岐顿时心痛如绞,那是他最后一根了!这东西小巧又有韧性,罚起人来很顺手的。
于是他委屈道:
“哎主人——!您怎么和老楼一个爱好……这就是属下自己打磨的一个小玩意,您不至于和属下抢这个吧……”
裴年钰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挨打的罪魁祸首,冷哼了一声:
“影卫条例你可还记得?第三十七条,影卫之间不可私相授受任何危险物品。”
“…………”
何岐心道这一个破荆条也算危险物品了?不过主人最大,主人觉得这是私相授受那他就是私相授受。于是老老实实地跪下请罪:
“……是,属下忘记条例,请主人下令责罚。”
裴年钰斜眼觑了他一眼:
“老实交待,你那里还有多少这种‘小玩意’?”
“……没,没多少……”
裴年钰的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
“全都给我交上来,没收!老何,我相信你的自觉性,这等物品你一定不会自己私藏的对吧?不用我去查抄你的房间吧……”
何岐顿时心如死灰,自己之前当刑堂执事这么多年,可是攒下了不少这样有趣的“小玩意”。而现在他的多年珍藏马上就要毁于一旦了……
“是……属下认罚……明日就给您送过去……”
裴年钰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何岐走后,他悄咪咪地从袖子里拿出来这个荆杖,借着月光仔细观摩了一下。
……啧,手感确实挺好的。
也不知道老何那里有多少这种好东西,待他和夜锋修成正果之后他就可以……
嗯……
裴年钰沉思片刻,这才继续抄起扇子来练功。
………………
这边涵秋阁的跨院中,楼夜锋自然也没有丝毫睡意。
他在自己的居室中枯坐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去给主人道歉,谁知却被涵秋阁寝殿门口的影卫给拦住了。
那影卫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楼夜锋:
“楼执事,主人并未安寝,不在此院。”
楼夜锋怔了怔:
“那主人去哪了?”
“主人在静心湖练功,不过主人有令,他不想见您,还请您先回吧。”
楼夜锋又是一怔。
主人居然这么……刻苦?
不过想也知道,主人于武学上并无半点兴趣,如此用功也只能是因为……被他气得不轻,因此故意赌气吧。
楼夜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欣慰的是主人终于肯好好练功了,自己的方法有奇效。
酸涩的则是……他把主人气成这样,主人又不肯罚他,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也不知主人何时才能把这口气给发泄掉。
楼夜锋知道主人难得用功一回,便没有去静心湖打扰,只闷闷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点上灯,煮上茶,静候客人前来。
不一会儿,林寒推门进来,脱掉斗篷,抖落了一身寒气。
他也没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水,略扫一眼,而后放心地一饮而尽。
“林寒,我……”
林寒冷静地直视着楼夜锋:
“我知道你叫我过来是何意,招式的事等会儿再说。事情我听别人说了……楼夜锋,你这次做的确实是太过分了。”
“你这根本就是……取祸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何:被主人打劫了,好心痛。
老裴:好属下就应该为你主人的幸福生活做贡献……
第89章
89.借问孤心爱者谁
林寒自静心湖边离开之后, 便一直蜗居在裴年钰给他分配的客院。
他的小院亦在王府北面的园子里,离静心湖不远,所以当时他便听得了许多八卦。
林寒便想着趁楼夜锋找自己讨论招式功法的时候与他说一说这事, 果不其然晚上便来了个影卫邀请他前去。
林寒一开始还犹豫着楼夜锋就住在王爷旁边,他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然而他出门便远远看见湖边一个人影正在练功, 却不是裴年钰是谁,于是便放心地去了楼夜锋的居处。
他推门便见到楼夜锋神色颓然,似乎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他二人交情不菲, 同为影卫,此刻也没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 便直言道:
“为臣之则, 楼夜锋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我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楼夜锋有些艰难地解释了一句:
“主人在我面前……实在是懒散惯了,我单单是疾言厉色, 毫无作用。”
林寒摇摇头,丝毫不能赞同:
“王爷不肯练武,那你便该想别的法子,哪有如你这般, 你主人进一步, 你就非得逼得王爷退一步?”
随后他提起茶壶, 自己斟满了茶壶,顿了一下,又道:
“我知你向来敬重你主人, 但……这府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影卫。这王府的一方天地再小, 你主人究竟还是一百多个影卫的主人, 不只是你的主人。”
“你今日在其他影卫面前让王爷如此下不来台,实在有些过分了。你让王爷日后还如何御下?我再说得诛心一些,那以后这些影卫……是听王爷的还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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