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我们对个暗号。”霍闲说。
“……暗号?”霍垣从河豚模样回神。
霍闲笑:“方便我认出你。”他很遗憾霍垣不能以意识体形象出现,但能是人形的话,也先凑合下吧。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霍垣第一反应是这句。
霍闲摇头拒绝:“穿越者用太多,不保险。”
霍垣:“那我们用什么暗号?”
霍闲略一思索,说:“我若找你,会问:‘货源谁家的?’你就回答:‘咸鱼家的。’”
霍垣:“……”
霍垣,货源。
“还有,新身体状况不佳,一定记得第一时间治疗,我们不怕消耗积分,注意安全。”
=v=
“啊——”
一声尖叫将霍闲从梦中唤醒,只是一醒来,脑袋中仿若有数根尖针不停地刺,疼痛不已。
他强忍不适睁开眼,入目处是淡粉的纱帐,未及细看,忽而鼻子一耸,嗅到一股略显厚重的香粉味,而在这香粉味中还掺杂着血腥味。
血腥味?
他撑着床坐起,一股凉意袭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半开,这衣服……分明是一件古代中衣,他没急着系上带子,而是先在身上检查一遍,并未有任何痕迹,但手上、中衣、裤子以及他手上都有血。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下趴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衣衫被撕扯过露出大片肌肤头发也很凌乱的女子,仅从背影看,便如遭受暴力对待。血液自她腹部流出,染红一片地板,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她的一只手捂着伤处,一只手伸向前方,似是爬着往外逃。
霍闲站在尸体旁边,眉头微锁,不多时,外面已有不小动静传来,听脚步声,至少有五六人,女人尖锐的嗓音实力之外清晰可闻:“官爷,您一定要为我们诗诗姑娘做主啊……”
霍闲眼皮重重跳了跳,从听到尖叫到人官府来人有五分钟吗?
刚想完,以身着红色差服面容方正的差役为首,拿着刀跨进屋内,身后跟着四名墨绿差服的下属,皆目露凶光,神情戒备,但在看清屋内人时先是一愣,随即齐齐将刀口换了方向。
“哎哟,诗诗啊,妈妈的心肝诗诗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官爷,你们不能因为那位爷是小侯爷就徇私啊!”一身赘肉的鸨母再次哭天抢地喊叫起来,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拎着帕子拍腿。
霍闲被这声音吵得脑仁疼,很想找只破袜子把她嘴堵上。
“闭嘴!”红衣差役喝道,视线却未从霍闲身上移开。
鸨母吓得噎了一下,很快又将粗粗的手指指向霍闲:“凶手就在那里,官爷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五名差役都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
眼前这位是谁?
晋安长公主与定远侯之子,当今天子的亲外甥,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死者刚走不久,现场还无人动,你们不收集证据吗?”双方“对峙”中,霍闲先开了口。
红衣差役目光一凛,他自是想尽快收集证据,可嫌犯在此……
“霍小侯爷,您在此凶案现场,且身上有血迹,是为此案嫌犯,我等需请您大理寺走一趟,请不要为难我们兄弟则个。”红衣差役尽可能放低姿态放软语调,只期这位小侯爷能配合一些,不然动起手来,以天子和长公主夫妇的护短性格,他们一个两个都得脑袋搬家。
霍闲现在有一块管理器分屏,可以自己操作获取原主记忆,但需要适应过程,眼下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
可如今所见两拨人让他心里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从五名差役对自己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身份不一般,差役们尚且对他恭敬如此,一个鸨母却不见丝毫惧色,甚至直接让差役抓人,合理吗?
霍闲眯了眯眼,看到他表情的红衣差役一颗心高高悬起,额上也沁出汗珠,却听他缓缓道:“我会与你们走这一趟,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检查一下这位……诗诗姑娘的尸身。”他垂眸看向地上的尸体,又在红衣差役为难的表情中道:“我不会碰她,但得麻烦几位动手。”
半个时辰后,红衣差役吕鹏拎着一大袋证物和两个手下带着霍闲往大理寺去,剩下两名差役则看守现场并等人来。
刚下到楼下,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直直扑向霍闲,大惊失色喊道:“小侯爷,您这是犯了什么事?”喊完也不给霍闲反应机会又怒瞪向吕鹏三人,厉声喝道:“你们可知我家小侯爷是何人?胆敢对我家小侯爷如此不敬是不想要脑……”“袋”字未出口,人已被一股巨大力道从后方踢飞。
霍闲冷漠地看着摔趴在地回头一脸不敢置信看着他的小厮,朝吕鹏吩咐:“把他也带上。”顿了顿,又补充:“嘴堵上。”
吕鹏:“……”
究竟谁才是拿人的?
第69章 风流倜傥小侯爷(2)
这是霍闲第一次进牢房, 古代的大牢。
新奇?那必然没有。
直觉告诉他,开局就如此惨烈,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怕是命运多舛。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
本世界气运之子拥有显赫的身份, 乃是本朝长公主与武侯定远侯的独子, 当今天子昊元帝的亲外甥,本身风流倜傥, 才华横溢,天子喜爱他胜过太子和皇子, 屡次赞他“麒麟儿”。
但也因为“麒麟儿”之名,惹来杀身灭门之祸。
这个世界又是一个bug极大的世界, 有一个重生者三皇子,一个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性情淡薄内心偏执阴暗、野心勃勃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当朝皇室子嗣不丰, 天子膝下仅有四子两女,太子萧锦寒虽学识渊博,但自小身体孱弱, 曾有游医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二皇子萧锦昱身体康健,却天生痴傻;三皇子萧锦黎文武双全无病无痛, 但生母如今的贵妃入宫前早已嫁做人妇,丧夫后入宫,他不足七月出生, 是否为天子血脉尚不可知;四皇子萧锦迟生来双目失明, 注定无缘皇位。
所以“麒麟儿”外甥霍闲就成了最特殊的一个, 甚至不少人暗暗揣测昊元帝是不是会将皇位传给他。
梨香居凶杀案便是霍家倾塌的开始。
死者诗诗, 是梨香居的清倌,也是梨香居的头牌,知书达理,才貌双全, 是京城很多文人墨客的红粉知己。不过诗诗并不是原主的红粉知己,两者在今天之前只有一面之缘。
原主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美男,风流倜傥,但他洁身自好,秦楼楚馆从不入,昨天之所以会去梨香居,一是因为梨香居本身并不是纯粹的青楼,反而更趋向于一个风雅之地,清倌数居多,来者也多是知礼文人之流;二是因为诗诗原是罪臣之女,在教坊司待了不到一月父亲就已被平反,然而她已家破人亡,便进了梨香居,原主父亲与诗诗父亲早年一块共事过,有些交情在,不忍故友之女沦落,便让原主看望一二。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事情来了。
原主上午去的梨香居,不过没多久他就晕了过去,午后醒来时人已在诗诗床上,而诗诗则被杀身亡。
霍小侯爷恃强凌弱女干-**子不成杀人如长了翅膀一夜间飞入寻常百姓家,原主娘亲晋安长公主护子心切,当街鞭打传谣之人,被众御史弹劾;父亲定远侯为替原主洗刷冤屈四处奔波搜证,却意外查到一起谋反案,案件越查越深,等他意识到不对想抽身为时已晚,整个霍家反而成为谋反案的主谋。
自古以来,谋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昊元帝虽心思深沉,却非无脑之人,他有怀疑过原主确实属意皇位,可想法很快就被打消,因为他本身有意培养原主继任皇位,可原主生性不羁爱自由,并不愿意受拘束。除非,霍家人一直在他面前演戏。
然而朝中大臣在幕后推手的操纵下并未给昊元帝为霍家翻案的机会,原主父亲更是早早在大理寺大牢“畏罪自尽”,原主母亲虽及时被昊元帝保护在宫中,但不久之后发了“疯病”,火烧半个皇宫,自身也坠入火海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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