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霍垣并不手抖,也无一丝紧张,引线引燃后还没急着扔出去,而是算着时间,他可是看过用扫把将手榴弹打飞出去电影见世面广博的意识体,他绝不给他目标逃生的机会。
然而,在他倒数时,一只手拿走了炸-弹。
“聂大当家,我送您一份新年大礼,祝您今年在下面过个好年。”赫然是霍闲,最后一个字音落时,炸-弹已在喊打喊杀声中脱离他手,飞向聂无双,而他则拉着霍垣与宁晨青竹杀出这所谓的聚义堂。
一帮乌合之众,缘何配得上“义”字?
“口出……”聂无双话到中途,巨响与他从未想过的冲击力将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停留在“巨痛”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司乌”灌溉营养液+6,么么么么么啾=333=
第82章 风流倜傥小侯爷(15)
霍闲一共做了十二颗炸-弹, 按照他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在黑风山埋轰天雷,奈何时间有限, 他只来得及做出十二颗。
十二颗炸-弹想要荡平黑风山显然不可能, 但杀出一条路并给山林外的霍侯爷一个讯号足矣。
他给霍侯爷的纸条上就有写明进攻信号是什么,如今黑风山匪徒们中毒的中毒,被炸飞的炸飞,霍侯爷与精兵们上山时小心一些,应当能将所有匪徒抓获。
霍闲甚至有闲心为他爹考虑了下那么多人囚车都装不下,兴许可以就地取材造车。
四人跑到肺发烫, 体力耗得差不多才停下,不过后面仍有匪徒咬牙追击,霍闲眼中杀意弥漫:“既然追了出来,就送他们一程。”
两个完整世界都是守法公民的霍闲以为自己会抗拒杀人,会无论如何也下不去走, 然而实情是, 当自身生命置于危险地时, 为保护自己他会对敌人举起屠刀。
是时代造就一切,是他看中生命高于原则。
解决完最后一人,宁晨一屁股坐到雪地里喘着粗气道:“娘的,这些家伙到底是土匪还是亡命之徒,一个个都不要命吗?”
“土匪被抓亦只有砍头的下场,与亡命之徒无异。”霍闲说着将一个水袋丢给他,又问霍垣:“垣垣,有没有受伤?”
“没有。”霍垣摇头,两手抓住他的右手,一脸凝重:“但是你受了伤。”
包围圈中杀出不可能真的毫发无伤, 霍闲右手手背被划了一道,伤口有些长,但并不深:“无碍,我们先休息下离开这里再说。”
霍垣鼓鼓嘴,不语。
灌下一水袋水的宁晨缓过气来,将困扰他的问题问出:“霍闲,你那‘宝贝’究竟是什么,居然有如此大威力?若是数量再多一些,整座黑风山是不是会被夷为平地?”
“那是炸-弹。”霍闲没再卖关子。
“炸-弹?”宁晨拧眉,他并未听过这个词。
霍闲提醒:“或许你知道烟花爆竹。”
烟花爆竹宁晨自然知晓,他回忆先前所见爆炸时的花火,确实与烟花有些许相似,还有味道亦是,莫非……其实是一种东西?
“成分差不多,配比略有不同。”霍闲道,“休息怎么样了,青竹,能走吗?”
青竹是四人中比较倒霉的,他伤到了腿。
“能走,公子。”青竹回答。
霍闲视线从他已被血染红的腿上掠过,有心再问,霍垣已经先道:[霍闲放心,他伤也不重,血都是别人的。]
闻言霍闲便放心了,四人继续往山外去。
有霍垣在,要避开进山的队伍并不难。
“干嘛呢,垣垣?”霍闲警惕着山里的陷阱,即便没有陷阱,被雪覆盖的山坡上碎石不少,走不好可能会摔下去,故而一时没有注意霍垣,结果手背一疼,以为是被刺扎着,结果一看是霍垣往他伤口上倒水。
霍垣眨眨眼,认真回答:“给你清洗下伤口再包扎,你在前带路,不用管我。”
霍闲哭笑不得,走在后面的宁晨“啧啧”两声,揶揄道:“霍垣弟弟,我也受了伤,比霍闲伤重,你怎么不给我洗洗包扎包扎?”
“轻伤,死不了。”霍垣瞟一眼他的伤,无情冷酷回。
宁晨:“……”
娘滴,这待遇他宁某人还是第一次!
也不对,霍闲这家伙在京城的风评可比他好多了,霍闲若是开口,别说那些成日里想往上攀的,他那些红颜知己能立刻一脚把他踹了跟霍闲跑。
这么一想,有人收了霍闲好像也不错。
……
四人在凉州城暂时安顿下来的第三天,凉州府衙所有衙差出动,不过半日,便有一支长达二里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城,引来百姓争相围观。
这支队伍自然是霍侯爷率领的一千精兵以及被串粽子一样一串一串绑住的土匪们,凉州城的百姓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阵仗规模的犯人捉拿,不仅是他们,凉州府衙都是第一次全员出动捉拿犯人,而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最终归宿将只有一个——断头台。
凉州城最大的酒楼近水楼二楼,霍闲一行四人倚栏眺望,远远就能瞧见那长长的队伍。
“看来该是让伯父立‘大功’的。”宁晨端起一杯酒慢慢啜饮。
霍闲嗓音淡漠:“这份‘大功’还是送给上天的好,我霍家要不起。”
宁晨一听寒毛都竖了起来,赶忙朝四周望去,生怕被人听见,他展开折扇挡住半张脸,小声提醒:“便是如你所说,也该敬着些,当心隔墙有耳。”
霍闲露出的一抹讥笑,换了话题:“明日我们就启程去蕹州,你呢,是回京还是……”
“我当然跟你们一起,你可别想甩掉我!”宁晨不容拒绝道,他可是对霍闲拿出来的“宝贝”相当感兴趣,而且他在看到炸-弹的威力后就想到将之用于战场。
“还有半个月过年,去蕹州至少十天,难道你今年不想在家过年,与家人团聚?”霍闲问,而后又直击心灵来了一句:“不怕你爹的烧火棍?”
宁晨:“……”
他爹是武侯,一手棍法虎虎生风,即使没枪矛那样尖锐的头,可在他手上那也厉害地不行,小时候他和兄长们顽皮,没少挨他爹的棍棒,有次打狠了,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人差点过去,他爹总算心慈一回——把武器换成了厨房的烧火棍。
只能说是亲爹。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挨打,打不死就成。”宁晨放弃治疗。
霍闲无语,见他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干脆说:“去蕹州后让我娘修书一封送回京,言明你与我在蕹州过年,也让伯父伯母放心。”
宁晨顿时感动不已:“好兄弟,来,敬你!”
霍闲没喝:“去蕹州前我得先见我爹一面。”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默默干饭喝酒的霍垣终于插了一句嘴。
“少喝点,当心喝醉。”霍闲伸手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走,又将他嘴角沾上的菜渍用拇指指腹抹掉,“会带你去。”
一旁宁晨一脸牙酸表情:“你俩怎么走哪都黏着,得亏霍垣不是个姑娘家,不然不得被人口水给淹了?”
“我要是姑娘霍闲还不喜欢呢。”霍垣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宁晨:“……”
“姑娘究竟有什么不好,是不够香不够唔……”宁晨话没说完,霍闲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馒头,馒头刚上桌,还烫得很。
接下来便是一阵手忙脚乱,青竹又是给他扇风又是拿酒水,好是一番折腾。
……
是夜。
霍闲带着,不,是霍垣带着他翻墙进府衙,避开当值差役,摸进霍侯爷房间。
看到来人,霍侯爷先是一惊,紧接着把两人拉进屋内,面色凝重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霍闲给他一个安心的笑:“爹,您放心,我们没惊动人。”
霍侯爷眉头还拧着,他压低声音问:“黑风山的事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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