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知义摇头拱手:“陆前辈,非是晚辈有难言之隐,晚辈亦不曾受威胁,晚辈以秋水山庄名义担保,霍教主确实于前辈们无恶意。”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该相信他的话。
欧阳知义也不催促,心里直叹气,他也是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在这情况,明明只是来审一审玉狸公子,结果莫名就和罗刹教做起布匹生意来了。目前罗刹教收棉,自主纺纱织布,棉布细密结实,量多且价格低廉,而秋水山庄经营的产业中最大一项便是布匹,如果罗刹教的布拿出去卖,不仅秋水山庄,整个布行都会受到影响。
而霍闲的目的很明确——赚钱。
秋水山庄比起江湖五大门派,并不完全属于江湖,秋水山庄有自己的产业,山庄内善经营者不少,因此秋水山庄才是天下第一庄。
纵然和魔教有生意往来是一件危险且曝露出去可能会惹人诟病和背后议论之事,可沈清逸的毒终究是欠了霍闲的情,他与沈清逸夫夫一体,这份情他会替妻子的还。
欧阳知义走神间,张掌门那里也已经讨论出结果,结果是上落霞山。
张掌门自有他的底气,当然,为防万一,他将几名亲传弟子都留在了山下,仅他和两个老友上落霞山,用他的话说,即使遇到埋伏也有更大的把握离开。
没有被信任欧阳知义也不生气,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对那些满脸紧张担忧的玉峰派弟子们说:“最多两日,张掌门和两位前辈就会回来。”所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狐疑。
……
落霞山顶。
霍垣在和沈清逸下棋,别说,虽然一开始霍垣因为原主为沈清逸要生要死有点别扭,世界任务还是护沈清逸一世吃味,但和沈清逸相处后他就发现,沈清逸是一个性格脾气都很好的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放他身上一点不违和,而且他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着实很难不令人喜欢。
不过最重要的是沈清逸的重生是想改变原主的命运,然而剧情的发展与他所想象的背道而驰,他不仅没保护原主,还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且过程血虐。严格来说,他对原主是有情有义。
可霍垣还是很好奇一件事,沈清逸嫁给欧阳知义,是出于什么原因呢?他喜欢欧阳知义吗?
“阿垣?”沈清逸喊了一声。
霍垣“啊”了一声,回神,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思绪却还是忍不住飘远。
沈清逸自是察觉他的走神,便暂时收了棋子,含笑问:“阿垣为何一直看着我?”
霍垣歪了歪头,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问:“清逸,你为何与欧阳庄主成婚?”
沈清逸因他的问题微微一愣,起初他以为霍垣是介意和他霍闲有一段说不清的“过去”,但见霍垣神色坦荡,也无嫉妒之意,心知他只是单纯疑惑,遂道:“我与灵均青梅竹马,他待我极好。”
灵均,是欧阳知义的表字。
“你是因为他待你好才嫁给他?”霍垣表情有些诡异。
“自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沈清逸说。
骗人!霍垣在心里这么说,要真是两情相悦,他根本不会逃婚,也不会有两世的悲剧。
沈清逸看出他的怀疑,心底涌起一抹酸涩,他压下了那股酸涩,眼神望向空无的一处,似是自言自语道:“这世上,唯情之一字令人捉摸不透,若情伤人,不若放手让他自由。”
“什么?”霍垣没听清。
沈清逸回眸望向他,莞尔一笑:“此生,我不会辜负灵均。”
霍垣心脏仿佛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他听懂了沈清逸的话,沈清逸说不会辜负欧阳知义,却不是爱他,反而更像是一种回报,回报什么?回报欧阳知义的爱吗?可是,跟一个不爱的人成亲,他会幸福吗?
心里装着事,霍垣心中沉甸甸的,打算晚点去问问霍闲,问他沈清逸这种选择究竟属于何种行径。
与此同时,由欧阳知义领着上了落霞山的张掌门终于见到了“张清玉”,可就这一眼,差点让这位掌门一口气没上来。
谁来告诉他,面前这个圆润的白胖子是谁?
他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宝贝儿子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闲哥:搓手干坏事。
第201章 魔教教主天下第一(20)
一个月人类能长胖多少?
霍闲在现代时看过研究, 大概二三十斤已差不多是极限了,不过,事实证明, 他的见识还不够多,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见证了一个起码长四十斤的“奇迹”。
——张清玉。
“爹,您怎么现在才来?”张清玉看到张掌门, 眼圈立马红了,“您知不知道孩儿在这里受了多少苦?”
张掌门望着走路仿佛都能让地面震动的“儿子”风中凌乱。
不仅张掌门,他的两位老友和等了数日婉转提出要见张少门主未果的欧阳知义也都一脸瞠目结舌, 同时脑中不合时宜冒出怀疑——苦, 吃在哪里?
“爹……”张清玉见父亲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不禁生出担忧,他听说罗刹教有些人练了邪功, 会迷惑人的心智, 莫非, 罗刹教主就是用他为人质达到控制他爹的目的?
念及此,张清玉头发都竖了起来。
“咳。”张掌门一声咳嗽以及及时回过的神打断了张清玉向霍闲发难。
“爹, 您没事吧?”张清玉担忧问。
张掌门活了五十年, 第一次不知道面对这个捧在手心里怕被摔了的宝贝儿子做出什么反应, 老父亲心情复杂了一会儿,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很快还是调整好心态,关切问:“我儿可有受伤?”
受伤……受伤是有的,就是那天他带人来闯落霞山被霍闲所伤, 但这一个月间,他虽被关在屋里不得外出,但霍闲并没放着他自生自灭, 不仅给他治伤,用的还是最好的伤药,他的伤不过几日便已痊愈。
除失去自由外,罗刹教上下也没怠慢他,好吃好喝供着,就连衣服,都是符合他身份的绫罗绸缎。
跳过受伤话题,张清玉已将霍闲是忌惮他们玉峰派才待他如上宾当做真理,趁机提要求:“爹,您来接孩儿,孩儿还想带走一人。”他说着,望向霍闲,眼神略带挑衅。
张掌门本来已经将注意力转到儿子一身肉上,心中担心罗刹教里是否有人拿他儿子做实验,结果一听儿子的话,整张脸顿时黑如锅底,非但没给他撑腰,反而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孽障!”张掌门这一巴掌一点情面没留,直把张清玉打得落了两颗牙齿。
张清玉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对他下重手的父亲。
张掌门打完后也有短暂的后悔,可很快,他便将后悔压下,冷着脸道:“你一而再再而三为那采花贼做出这等违逆之事,可曾想过玉峰派的脸面?”
“爹,我与他是知己……”张清玉眼底闪过心虚,却是执意解释。
“住口!”张掌门打断他,“你为那采花贼几次涉险,他可领情?你对他有情,他对你可有意?你处处为他考虑一心一意,他可为你放弃花丛?没有,全没有,玉儿,那样的男人,你究竟看上他什么?”说到这里时,老掌门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张清玉已随着他的一声声质问眼圈泛红,但他仍固执,摇头咬着唇说:“不,爹,你不懂,孩儿这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人,即便他生性浪荡自由,孩儿也只想看他笑,只要他开心,孩儿便已知足。”
“你、你、你……”张掌门被他气的胸口疼,眼前一阵阵发晕。
张掌门的两个老友忙让他消气,同时也指责张清玉的不是。
眼看父子俩继续僵持,霍闲终于开口道:“张掌门与令公子矛盾未解,不若回家再细谈?”
张掌门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此时所处环境,都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今日玉峰派这丑事竟然让魔教教主看了去,张掌门又是一阵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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