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用两年的时间,许空山从入学化学成绩倒数第一成为本学期的正数第一,他有资格获得老师的偏爱。
实力是打破留言碎语最好的武器,面对老师的优待,同学除了理所应当,生不出其他负面情绪。
“许空山,我看到南城制药厂的报道了。”许空山在学校里极为低调,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在登上报纸之前,班上无一人知道他与南城制药厂的关系,“你太厉害了!”
他们的佩服在于两个方面,一是许空山竟然是南城制药厂的生产部主任,二是他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中,兼顾了学业,背后的努力绝非普通人能比拟的。
单位出具工作证明是夜大的报名条件之一,班上的同学各有自己的工作,往常大伙聊起时,许空山从不参与,他们还以为许空山是因为工作太差不好意思拿出手,现在想来,他们当初的优越感就像个笑话。
凡是选择化学专业的,工作性质多少沾点边,正当他们欲往下攀谈时,许空山看到了陈晚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许空山甩开一众同学,两步走到陈晚身边。
自行车锁在学校的停车棚,两人走了一段,许空山那钥匙打开车轮上的锁头,跨上车座:“六儿,上来。”
陈晚熟练地坐到后座,双手抓住许空山腰侧的衣服:“好了。”
许空山奋力一蹬,自行车冲出车棚,周围不知哪几人比起了速度,自行车铃响成一片,陈晚左右看看,被激起了幼稚的好胜心:“山哥,冲啊!”
随着许空山的提速,载着双人的自行车在其间穿行,好一派风发意气。
次月王利安终于完成了论文,他拿着被评为优秀论文的奖状对陈晚感叹齐仲康的好,仿佛当初后悔被分到齐仲康手下的另有其人。
“走,今天我们上外面吃去。”王利安豪气地一挥手,“我请客。”
生产线的利润陈晚占百分之三十,他的存款在不知不觉中破了十万,王利安跟着他自然没少赚,但二人在学校里十分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万元户。
“你和陶美丽庆祝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陈晚拨下王利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和许空山如今基本上日日能见面,而陶美丽拍电影一走几个月,王利安前不久刚跟陈晚诉完苦,说他们两个是牛郎织女,冯导就是那阻碍他们厮守的王母娘娘。
“嘿,还是你懂我!”王利安冲着陈晚挤挤眼,“怎么,看我跟美丽感情好你羡慕了?要不我让美丽给你牵牵线,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晚没一口拒绝:“我喜欢长得比我高的。”
王利安当场噎住,上上下下把陈晚打量数遍,半晌憋出一句:“那你要求可真不低。”
陈晚以为王利安会知难而退,结果过了段时间,王利安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陈晚,要带他见一个人。
“什么人?”陈晚已然忘了之前的事,他跟着王利安走了两步,顺嘴问道。
“比你高的姑娘啊,美丽给你找到了,我看过照片,姑娘不仅个子高,长得也漂亮,往那一站,跟白鹤似的。”王利安兴冲冲的,尽管女孩子矮点更好看,但架不住陈晚喜欢,他做兄弟的,无论如何要帮好这个忙。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陈晚没想到王利安竟然是认真的,立马扭头就走。
“哎,你走什么,不是你说喜欢长得比你高的吗?”王利安死死拉住陈晚,“成不成好歹见一面吧,人我都给你约出来了,美丽陪她等着呢,你马上二十四了,该处对象了。”
陈晚深吸一口气,用力挣脱王利安:“我不去。”
“行行行,不去不去不去。”王利安被陈晚的眼神镇住,却不肯死心,“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不喜欢姑娘。”陈晚恨不得把许空山杵到王利安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这样的。
“啊?那你打算单身一辈子?”王利安瞪着眼,“完了,你真要成神仙了,连七情六欲都没了。”
陈晚看了王利安一眼,不欲与他争辩:“你如果很闲,下月的视察换你替我去。”
生产线平时由钱国胜坐镇,陈晚每月巡查一次,当天往返,两年来积攒的车票装满了一个信封。
“我不闲。”王利安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又不会做衣服,去了有什么用。
陈晚身高接近一米七五,南城地处西南,即便是在大学里,想找个比他高的姑娘也并非易事,陶美丽把见过的人扒拉了个遍,勉强有三个符合要求。为了陈晚,她特意打听了关于三人的消息,花心思与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处成了朋友,把人给陈晚带了过来。
“陈晚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陶美丽望着王利安空空如也的身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对不起,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王利安跟姑娘道歉,朝陶美丽使了个眼色,把人送回了学校。
末了王利安对陶美丽解释,陈晚压根没有处对象的心思,他俩甭操心了。下次什么的,不过是一句托词。
陶美丽于是作罢,不过那姑娘确实对她的性子,两人依旧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默契地揭过了介绍对象的话题。
南城逐渐入夏,在不绝的蝉鸣中,许空山和陈勇飞迎来了夜大的结业考试。陈晚如同送他们参加入学考试那般守着他们考了一整天,心情不似之前那般忐忑。毕竟两人在学校里的表现有目共睹,若第一名都毕不了业,剩下的人更加希望渺茫,这夜大不白办了么。
二人出考场时的表情一派轻松,陈晚便没问他们考得如何,下午五点的气温仍带着热气,晒得他冒了一额头的汗。
“我跟大山哥考完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说你非得在这等干什么。”陈勇飞拿陈晚一点办法没有,拿手替他扇了扇风。
许空山也神情紧张地看着陈晚,生怕他中暑:“头晕不晕?”
“不晕。”陈晚抬手抹去额头的汗,侧身走在许空山的阴影中,“哪天出成绩?”
“二十五,成绩和结业证书一起发。”学校里有卖冰棍的,许空山给陈晚和陈勇飞一人买了一根。
马上要骑车,陈勇飞三两口咬完冰棍,冻得龇牙咧嘴。陈勇飞的自行车是陈晚买的,型号和许空山相同,但他腿没许空山长,骑起来少了几分游刃有余。
陈晚拆了包装袋,坐上后座,一手拿冰棍,一手环抱许空山的腰,小心不让它滴到许空山的衣服上。
路上免不了聊起往后的计划,陈勇飞态度不改,考研究生,他已经在学校报了名。因为高考的中断,前几届大学的课程并不复杂,对于考研,陈勇飞有九成的把握:“小叔你跟大山哥要是报名的话肯定也没问题。”
如今大学包分配,选择考研的有极少数人,按陈晚与许空山的成绩,考研真不是难事。然而陈晚志不在此,没有继续深造的必要,许空山则是被制药厂牵绊,暂时腾不出时间,若是将来有机会……
将来再说吧。
次日,收拾打扮齐整的南财大78级学生在学校的礼堂举行了毕业典礼。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学校开放了礼堂,允许亲属进校观礼。
得到陈晚毕业典礼的消息,陈二姐与陈五姐两家特意向单位请了假。
“转眼六儿都大学毕业了,我还老觉得他是个孩子,那么丁点大,包在襁褓里,小猫似的。”陈二姐靠着丈夫抹泪,蒋庆功拍拍她的胳膊,无声安抚。
陈五姐虽未落泪,却也眼眶红红:“六儿向来争气,对了,英俊工作分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回不来了!”大喜的日子,陈二姐本不想生气,但蒋英俊实在叫人不省心,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一家人千盼万盼,结果他竟说要留在当地工作,陈二姐收到信差点没厥过去。
儿女都是债,陈二姐不愿提这些糟心事,摆摆手,告诉陈二姐下次再说:“快快快,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了,我看到六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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