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29)
李泽在首位坐下,看着躺在地毯上的人,陈春说道,“你家里的母亲与妹妹都被禁卫军守着,且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还能饶她们一死。”
何长安呼吸重了几分,想到父亲、母亲和大哥可能已受害时,他几乎失去理智,可现在却有另外的母亲和妹妹因为他的不谨慎,甚至是冲动要受到死亡的威胁,尤其是这威胁还是来自于李泽……
他闭了闭眼,“你问。”
陈春往旁边躲开,李泽问,“你与皇后是几时相识?”
“这个……很久了。”何长安听着皇后这个词,心中有种荒唐的感觉。
李泽阴沉着脸,“多久?为何我不知道?”
出生时就知道了,何长安说,“他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你在激怒我,不顾及你家人的性命了?行刺皇上株连九族。”李泽淡淡道,但心中却有种荒诞的感觉,这人没有说谎?
何长安顺着他的话艰难地给自己找理由,“我说的是实话,我……熟悉何长安,我们俩认识很久了。”
陈春这时候说,“禁卫军查过,何长安家住陕西重平县,并且所在村庄很近,有可能与何皇后从小相识。”
陈春连这个也查了?何长安心想,幸好对得上。
李泽沉默几秒,“之前你所说,鉴定的那首抄写诗经的诗,可是皇后所写?”
是保持原态度,还是……
何长安决定老实说,“那的确是我写的。”
“模仿字迹怎么可能模仿地如此相像,你如何保证这是你所写,而不是皇后写给他人?”李泽问道。
何长安说,“……因为和何长安很熟,所以对他的笔迹也熟悉。”
“你亲自写来。”李泽叫来人送进来笔墨。
陈春过去给他双臂接回去,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臂便回去了,何长安在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但不想死他还是决定顺从。
陈春研磨铺纸,何长安挥笔而就,一篇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的诗经篇出现在纸上,李泽细看这幅,觉得比他手中的那幅还要像皇后的笔迹。
他看何长安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但随即变得冷厉,“皇后八岁前回乡,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接触,就为了这你要刺杀朕,不惜与你相依为命的母亲妹妹?”
何长安沉默了一会,把事情串联起来,“因为草民以为皇上您杀了侯爷一家,长安从小对草民有恩。”
“真不是因为你喜欢皇后?”
何长安被这连串的质问逼得内心惶惶,下意识摸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瞒,他今天说了多少谎言?
“回答朕。”李泽狠狠一拍桌子,陈春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大的怒火,一同喊道,“老实回答。”
甘霖娘,何长安说,“草民喜欢女子。”并且他从小鸡飞狗跳,七八岁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哪会招人喜欢。
“真不是?那你说说他是如何喜欢朕的。”李泽脸色依旧难看。
他喜欢人哪敢让人知道,两人明面上紧守礼节,私底下何长安心虚反而避讳更多。
但这么多谎话都说了,不差这一句,何长安不用思索就道,“他喜欢看你,喜欢待在你身边,没事就喜欢去找你,喜欢跟着你。”
“他告诉你的?”李泽把桌子上茶水拿起来,掩饰地喝一口。
陈春明显看到那杯子是空的,他低下头,忽然觉得只要再嘴甜说上几句,刺杀皇上这问题还真能给翻过去。
何长安省了点力气点头,“他说的。”
“他怎么知道我腰间有匕首?”李泽问。
何长安下意识说,“他摸到的。”
明明没喝到水,李泽却被呛了下。
陈春使劲低头,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何长安也低头装死。
第25章
一番问话终结在沉默里。
临走前李泽让写下‘皇后如何知道朕腰间放有匕首’的文章,何长安不仅没有罚,没有审讯,甚至还有御医来医治。
何长安:“……???”
御医是个小年轻,不懂得收敛情绪,时不时瞅何长安一眼,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物件。
等御医留下药方离开,立即有小太监抢着要去煎药。
一时间,何长安除了不能出去春华苑,竟然吃穿用都回到了以前当小侯爷的水准。
春华苑是个三进的林苑,何长安试着往大门口走,除了不让靠近大门,其他地方畅行无阻,这让何长安有点呆滞,他刺杀皇上无事,反而有人伺候,说起来谁信?
手腕被陈春接的很好,手臂伤也已好全,只剩下去火补身的药,太监端过来时,何长安一口灌进去。
陈春来时,何长安正在吃蜜饯,桌子上还摆着各种糕点。
陈春不可思议的捏起一块糕点,糕点货真价实,不是假的,也不是冷掉的糕点。
他不可思议说道,“你不是来享福的吧,怎么还有人伺候?”
何长安摇摇头,“我也纳闷呢。”
陈春严肃起来,坐在一旁,冷冷道,“你怎么回事,被人砸中头后性情大变,不止人变得容易动手,对皇上竟然也敢动手?”
何长安把嘴里的蜜饯吃掉,忽然开玩笑一样问,“你信鬼神吗?”
陈春伸头仔细去看何长安的脸,“你被鬼上身了?”
不等何长安说‘对啊’,陈春就冷笑着说,“鬼让你行刺皇上?”
“鬼没有让我行刺皇上,可作出行刺皇上这一举动的,正是这个上身的鬼。”何长安饮了一盏茶,伸手去捏糕点。
“你如何说破嘴,你一日是罪人,你母亲妹妹就要被监视。”陈春任他说。
“好了,皇上令你写的……咳,你可写完了?”陈春催账一样。
不等何长安起身,就有懂事的小太监取来匣子,双手恭敬的捧过来。
这太监这么殷勤,陈春看了面色更复杂,“到底怎么回事!”
事不由己,何长安耸肩,“别问,我怕你问完皇上,我就要下大牢。”
“哼,早日交代完,说不定皇上还放你一条生路。”话虽如此,陈春拿走匣子后还是没有多言。
“皇上,这是何长安所记录的口供,”陈春又从怀里取出一幅字,“四王爷如往常一样出幅字,微臣见状便买来了,是否需要看一眼?”
“扔掉吧……等等,给我看看,”李泽拿过字,展开看后扔到一旁,“最近几十幅字都是假的,侯府丢失的字画还差二十幅左右,不必再买了。”
李泽拿起匣子里的纸张看,一边问,“可有问到陈雄?”
陈春说,“微臣问过陈将军,陈将军原话是,那些招式并无外传,除了教过皇上与何皇后外也并无他人学过。”
“难不成是皇后教给他的?”李泽暗自思索,一边拿起文章看。
文章十分直白,且十分简短,李泽看过后拿纸张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渐渐染上红晕,直红到耳朵边上,皇后……竟然趁着朕睡着摸过朕的腰吗?
李泽忍不住把手放到腰侧,他似乎能想出来,皇后如何的忍着羞|涩,把手放到他的腰间测量。
陈春:皇上似乎在傻笑?
那纸张写了什么陈春并不感兴趣,他说,“启禀皇上,四王爷私下派人寻找何先生,可否还需要对何先生保护?”
或者说是监视。
“保护着吧,”李泽说,“总是皇后的朋友。”
陈春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态度,“还有一事,微臣并不确定是否属实,听说有大臣昨日紧急上书,梅雨季节南方水灾肆虐,共有四城上书请旨开仓放粮。”
李泽说,“折子呢?”
陈春说,“听那大臣哭诉,半柱香前他再次上书,但折子又被左丞相领走压在那里。”
“越过他去取。”李泽毫不犹豫说道,“若不放行,直接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