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14)
张母紧张的答了一声,“我儿是张怀信,我儿怎么了?”
领头的女人这才开口,温柔道:“张怀信很好,大姐别急,学院夫子都夸赞他许多。”
“那……你们这是?”张母看着这么多人,没敢放下心。
领头的女人看一眼身边的丫鬟,低声道,“你留下,其他人离开。”
丫鬟恭敬道,“是,张奶奶。”
被称为张奶奶的女人并不老,她是张良才的乳母张巧,照养少爷多年,不料前两日少爷回来沐浴时身上多处伤,少爷还躲躲藏藏不肯说。
主母多番逼问下才知道,区区一个书生,竟然敢动手打他们少爷!
不只主母,张巧这个乳母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接下给何长安一个教训这个任务。
她要让他知道知道,一个小书生最好缩着脖子做事,以后碰见张家人绕着走,不然她妹妹的婚姻就是下场。
张巧装着样子很是和蔼,一副你家要捡天降馅饼的样子,“我们府上是张家,说起来和你们家族长也是同源,只是祖祖辈辈都在京城讨生活。”
祖祖辈辈都在京城,那不得了啊,可这和他们母子俩有什么关系?
张母只是艳羡道,“姑娘家里厉害,扎根在京城里。”
张巧又说起,“哎这有什么厉害的,祖上荣光,只是今天来啊,是因为家里侄女偶然出游,碰见了你家公子,回去我这一打听,说来也巧,原来你家公子就拜在他家父亲所在的书院里。”
张母神情变得犹豫,他儿子和兰兰有婚约,这人的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张巧可没告诉女方,男方这边有婚约,索性张家大族,男方无论娶了谁都是助力,而张怀信如果能在京城得中举人,再捞个小官当当,对女方也是个好的归宿。
她好像不经意的说,“他父亲当夫子多年有些人脉,不少人师从他,都能考中官呢,也是个厉害的,在京城两套宅子,一套是要当嫁妆的,哎你看我这张嘴,说这些做什么。”
张母坐在凳子上,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放,“我去给姑娘倒杯茶。”
张巧拿手帕垫着椅子扶手,低声对丫鬟说,“你看几成?”
丫鬟小声说,“张奶奶出马,十成是肯定有的,她心动了。”
张巧笑笑不语,等张母回来,她接着说,“你家公子俊朗端方,看着又是个守礼的,这是书院夫子教不出来的,我今天来一看啊,那功劳肯定要算在你这个母亲身上,看着就爽朗大方,女儿家嫁进来能举家和睦的。”
话都说明白到这份了,张母含糊着说,“可我儿子他有……”
张巧岂能不知道有婚约,她止住张母的话,“令郎未有娶亲,我们那女儿家也是贤良淑德,云英未嫁,这话咱就拿出来大大方方地说,今天来先和张姐姐透个信,您考虑考虑,或者先见见人也行。”
“不和您说虚的,我们张家的女儿不愁嫁,令郎也是个好的,这要是能在一起……令郎官途是有了,只怕您也能在京城养老,未来不用担心小的了。”
……
张母把人送走,被一番话说的心乱如麻,最后死守牙关才没问出来,她儿真能当上官?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不只是她的心愿,也是儿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愿望,只希望能出人头地。
之前她见学问比他儿好的长安,都没能当官,心头对当官的念头已经失望的放下了,只希望儿子奋力一搏,不愧对他们母子的辛苦,以后九泉之下,也能对他爹说一句,我把你儿子养大成人了。
今天有人告诉她,她儿就算学问不好,只需要应下那姑娘的话,就能当上官?
她知道她心动了,她虽然没读过书,可也知道这是可耻的,他儿子有了婚约,不到一个月。
***
“喂,醒醒。”
何长安头脑昏沉,眼睛艰难的挣开,下一秒一把抓住拍自己脸的手腕,使劲一折,这人哀嚎起来。
“啊啊,快松开,松开!”
老者手腕被折住,何长安快速在周围看一圈,屋子里空空如也,他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
老者露出笑,“何举人不用这么害怕,我们主家带何举人来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犯法的生意?”何长安把人放开,从屋里的布置来看,这地方非富即贵,那么外面一定还有人守着。
“我们主家受很多读书人敬仰,并不做违法的生意,只是想请何举人模仿一人的笔迹,抄几首诗,若是字迹模仿的足够好,那每首诗我们给何举人一千两银子如何?”
老者来之前他找过何长安的消息,知道何长安竟然胆子大到勒索张良才钱财,坚信眼前人一定会答应,这可是每首诗一千两银子。
何长安还在犹豫,看眼前人是不会放他走了,这合作也是有条件的,需要他字迹模仿的像。
如果没犯法,抄什么诗,能值一千两银子?
除非这字迹的主人写的诗,值得一千两银子以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张怀信母亲的戏增加一段
第12章
老者见出这么高价他都不为所动,劝诫道,“听说你家正缺钱,都要向邻居家借米了,这些钱财总能解一时之难,身为全家唯一的男丁,难道你不想让你母亲和小妹过上好日子?”
何长安眼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一下,难道这人不知道他换出去几张画,手里有不少银子了吗?
老者还在侃侃而谈,“不止你家里,就连张良才他家也不足为虑,有我们的庇护,张家不敢再动你。”
何长安说,“你主家是谁?”
老者说,“你总要先写上试试,若是过不了我这关,当然也见不到主家。”
“不写你会放我走,”何长安道,“还不拿笔来?”
老者走出门外,何长安正想跟出去看看,却有两个人过来咔嚓把门关上了。
呵,藏头缩尾的王八。
连面都不敢露,做什么都失败。
何长安在整个屋子里转一圈,桌椅都是檀木,但也谈不上名贵,墙上挂着的画都不显眼,没有什么可显出主家的身份的。
‘吱吖’一声,老者端着笔墨回来,身后丫鬟端着几幅字画。
“五副字画,你临摹完后叫我。”老者笑呵呵的,把丫鬟留下。
何长安握了握胳膊,上面的疼痛还是很明显,他心想,今天要是能出去,他应该去医馆看看。
五副字迹很快写完,任凭他平时写的再好,这时候胳膊使不上力也只剩下九成的形,而没有神。
丫鬟把字捧出去,等老者回来时喜笑颜开,“恭喜先生,主家说先生的字写的极好。”
他一拍手,丫鬟进来,手中捧着的还是一副字。
何长安打算接过来,老者却先一步的把字接过去,小心的摊开在桌子上。
何长安说,“这是什么意思?”考验还带两次的?
“自然不是,”老者拿出一只荷包,里面只有一张银票,“这一百两银子先生先收着,算是润笔费。”
老者神色哀戚,“不瞒先生说,我们主家有个孩子青年俊秀,去世得早,主家只有他的字画睹物思人,所以想请先生模仿他的字迹,不然什么人模仿字迹都不至于如此昂贵,正因为寄托着家里主人的哀思,才无价啊。”
寄托哀思至于使这些阴险手段?
何长安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有借口至少证明对方不会把他留下来,更多的牵扯何长安不想有。
丫鬟研好了墨,老者道,“请。”
何长安走近,见到桌子上摊着的字迹时,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那明明是我的字迹!
这字也是我写的字!
何长安匪夷所思的问,“你主家孩子的字迹写这样?”
老者脸上带着满满的自豪,“这字迹可不多得,你看那春山先生,问石先生,风骨是风骨了,但好看却是没我家公子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