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20)
张静云带着丫鬟婆子从大佛寺离开时正是中午,刚出了大佛寺这条路不远,就正面遇到那群骑马的黑衣人。
侍卫立即往大佛寺这边且战且退,但家里养的侍卫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没一会,队伍被打的七零八落,张静云也被匆忙放到马上,马往回带着张静云跑。
张静云常年守在深闺,只坐过马车没骑过马,抱紧马根本不敢坐直身体,前面有个岔路口,没人牵马绳,马便朝着一条直的岔路口直接跑了过去,险而险之的逃离了去大佛寺的那条路,这才逃过一命。
但没了丫鬟婆子,张静云根本不认识她到了哪,只好往前走,结果方向转一个圈竟然又到了大佛寺。
接着被禁卫军发现,带到了寺里,和其他被伤到的人一起救治。
佛寺里有僧人会看病,正在说伤势,“衣服上有刀划伤的迹象,但没有伤到女施主,两处脚腕都有扭伤,手腕臂膀也有擦伤,据施主所说,身上应该也有擦伤,但问题不大。”
李泽来时,张静云正在敷草药,一边敷药一边低声哭泣。
李泽问情况,“看着是没什么事,还能哭,可有伤到肺腑。”
僧人回到,“女施主的确是所有人中伤势最重的,但并无大碍,其他人都已经伤势好转离开了。”
李泽放心了,让僧人离开,走过去,“你哥呢?”
张静云小声说,“除了大理寺,还会在哪?”
陈春在门外还想着要不要踏进去,看这两人熟悉的语气,瞬间决定不进去了。
他倒是不知道这两人居然认识。
李泽冷哼一声,“你骂人的时候可没这么弱气。”
张静云闻言又啜泣两声,抽抽鼻子,“你没当皇上的时候,在长安面前倒是不弱气。”
李泽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长安这个名字是你叫的,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张静云听到杯子摔地上的声音,身体瞬间一抖,“哇”的一声哭的震天响。
李泽脸色难看,大步出去房门,看见门口的陈春,更是不爽,“不走留着做什么?”
走到小院门口还能听到那女人中气十足的哭声,李泽回头,正看到陈春看自己‘幼稚’‘不敢置信’的眼神,李泽郁闷,“看什么,那是她自己哭的。”
陈春点头称是,您连个女孩子都欺负?
李泽面无表情地吩咐,“你站在这个门口,过半柱香再走,看里面还哭不哭。”
他甩袖走人,真是没见过这么没廉耻的女人,缠着皇后不说,还栽赃诬陷他。
陈春听令,在门口才站几分钟,就见刚才紧闭的屋门扯开一个小口,一张没哭且眼睛也不红的脸从门口探出来。
陈春:???
*
车里的何母和何兰被晃动的七晕八素彻底没了劲,抱在一起歪倒在兔皮缝制的毯子上,何长安见两人抱在一起护住对方的头,心里松口气,轻声喊醒两人,缓缓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何母,知道外面怎么回事后,何母泪眼纵横,“还好,逃过一条命。”
今天的事真是无妄之灾了,官道上响起马蹄声时,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匪徒,如此光明正大地从那上面经过。
猎户从地上爬起来,心疼的摸着马儿的伤口,决定回去要给备上上好的马料。
何长安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银子不多,聊表心意,今天多亏这马跑得快,不然咱们这一行人都要折在这了。”
猎户心情复杂的接过银子,没想到这后生看起来跟个娘们似的娇弱,关键时候竟然比他还顶用,“多谢。”
其实对方狠下心不给银子也说的过去,多出来的银子能让他去给马请个大夫了。
何长安不知道猎户怎么想的,不然怕是想把银子要回来。
幸好地里的苗苗刚长出来,这么碾压也不会不结果,不然怕是农户要报官了。
他们没敢回去原来的路,费尽辛苦走到头,几人鞋子上都沾满了土,路上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进城时被官兵截下来询问,一圈姓甚名谁家住哪问下来,这群带刀的官兵总算相信了他们的马发疯跑错地方的话。
到家后,何长安让两人去缓缓精神,他提了半桶水倒进大锅里,等火烧着后,何兰悄悄出来看着火。
何长安说,“我去买些安神的药,你在家看着娘。”
何母不比两人年轻精神头好,如果不处理下,等放松下来何母后怕起来,怕是要生病。
何长安去药店抓几包安神药,回去煮一碗随着饭让何母喝下去,何母问了声就一口喝完,喝完去睡了。
晚上,何兰半夜来敲何长安的门,“哥,你睡了吗?”
何长安睡的浅,闻言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一边披上衣裳开了门,“娘怎么了?”
何兰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摸摸脸,感觉上面有些热,小声说,“娘没事,睡的很安稳,就是我睡不着了。”
何长安摸摸妹妹的头,“害怕了,我陪你去院子里坐坐?”
白天的事那么突然,没接触过这些事的妹妹一定吓到了。
何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点点头。
夏日只有晚上带着凉意,何长安去厨房摸黑洗了一串葡萄,放在桌子上,“说起来很快就要中秋了。”
何兰闻言翻个白眼,幸好在晚上兄长看不到,“还要大半个月才要过乞巧节,乞巧节后还要一个月中秋。”
何长安剥着葡萄皮,“中秋那天我们估计已经在老家了。”
何兰脸上闪过一丝怀念,“每年中秋的时候,娘都会把父亲的牌位擦拭干净,我们一家一起过中秋。”
何长安手里捏着葡萄吃不下去了,心想,您是何长安的父亲,以后就是我的父亲了,不要怪我这个孤魂野鬼占据你儿子的身体,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后每年逢您忌日我定给您上香。
何兰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父亲还在,“小时候父亲还教过我认字,后来我倒是把那些字忘的一干二净了。”
何长安看她这么缅怀,“这个好办,我可以每天教你一些字,一天学十个字,一年下来你就能自己写文章了。”
何兰:“……哥你别,我不喜欢写字,倒是更喜欢画画一些。”
何长安认真地问,“要不要给你请一位老师,你喜欢画花、鸟、人,还是山水?”
何兰伸脚在桌子底下踢一脚,“哥你能不能别想着给我请个老师,倒是你以前写字也没多好看,现在写的字居然能卖出去了,娘不相信让我去问。”
何长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何母居然还让何小妹去问了掌柜的。
“哥你知道掌柜和小儿怎么说吗,那俩人一唱一和跟唱戏的一样,直接把你夸成一朵花,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你写的字多受欢迎,哥什么时候还会写其他的字迹了?”何兰嘟囔不清地笑着说完,把葡萄皮吐出来。
何长安的心脏抖了抖,淡定的说道:“你知道考举人有多难吗,在主考官要求下试题要全写同一种字体,但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字,所以很多学子都会两种字体。”
何兰咦了一声,“可是我见怀信哥……张怀信就只会一种啊。”
何长安在心里吹一声口哨,“那是他笨啊。”
第18章
何兰仔细想了想,居然认同了这个说话,“怀信哥……哎呀算了,叫习惯他怀信哥还是不改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他,怀信哥真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明明哥你的脾气臭的要死,可你在学院还有几个好友,病的时候还有人探望,怀信哥居然没有一个好友哎。”
“他一个好友都没有吗?”何长安疑问的说。
“对啊,他每次从学院出来都是形单影孤的,我都没见过有谁和他说笑。”何兰趴在桌子上嗑葡萄皮。
“……你去学院找他了?”何长安立即关注到重点,扭过去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