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殷九弱因为自己不回来而有几分放松,欢悦沸腾的奢求降下温来,扶清在心里轻嘲自己的过分幻想,于是将自己的话语变作界限十足。
“有事而已。”
“哦好,那注意安全。”
明白扶清这样的人有着宝贵的分寸感,殷九弱不再追问,听见扶清说了声「谢谢,你也是」,就挂断了电话。
她正陷入一时的惆怅中,手机又震动两下,收到岁歌的短信:
【回国了?出来玩,给你点果汁,不给点酒,快点来,不来不是朋友。】
心知肚明岁歌是为了打听自己有小妈了这件事,殷九弱认命地换好衣服,按着岁歌给的地址,来到一家还算清静的酒吧。
刚走进去她就被里面迷幻的灯光晃得难受,决定待一会儿就离开。
“哎呦呦,祝福我们的九弱有了小妈,从此有人管了,”岁歌混不吝地举杯,笑得明媚。
殷九弱懒得理她,坐在暗红色沙发上长腿伸展,握住果汁杯。
“怎么样,和你小妈相处得开心不?听阿引说咱小妈很年轻啊?”
“是我小妈,”殷九弱戴着黑色冷帽,垂下眼皮看上去很冷淡的样子。
不过,说到这里殷九弱淡淡笑了笑,她可是已经查清楚了扶清到底是什么人。
根本不是自己的小妈,但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还是个未知的东西。
于是,她又笑了一声:“不是小妈。”
旁边几个攒局陪玩的朋友,纷纷拿眼睛不住地瞄来瞄去。
岁歌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小气」,然后简单地介绍:“殷老的宝贝孙女,你们小心点伺候。”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殷家是老牌权贵,平日里低调得很,今天好不容易见到,那不得上前多交流交流。
“你姐就让你这么玩,也不管你?”殷九弱把玩着桌上的骰子,并没有注意几个穿着渔网丝袜的女生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岁歌的神情冷了下去,“她有事忙,管不到我。”
酒吧二楼的阳台上,一个染着大红波浪卷发的人不经意看见殷九弱这一桌,然后笑着拨通电话。
“我的总裁,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直接说。”扶清取下金丝边眼镜,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好好好,知道你忙,殷老爷子的孙女,就那个殷九弱,来了我的酒吧玩。”
“我现在过去。”扶清已经知道殷九弱去查了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小妈了。
“对她这么上心?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里,一个学天文学的小屁孩,长得一般般,”电话里的女人看见好几个人过去搭讪殷九弱,继续不屑地说,“真的长得平平无奇,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招人喜欢。你说呢?”
等了半天发现没有回应,反映过来已经被挂了电话……
“好好好,为了追老婆不要朋友。”
酒吧里,殷九弱喝了好几杯果汁,身边的人越聚越多,扰得人心烦气躁。
偏偏她长得太过温和无害,生气不快的表情也像是恋人间故作赌气的甜蜜。
因而,莺莺燕燕始终都不曾离去。
直到接近傍晚,酒吧换了一个乐队,演奏的是迷幻摇滚,灯也暗了下来。
殷九弱忍无可忍地起身,憋闷太久,她只觉得头昏脑胀。
“三小姐要出去吗?我陪你。”
人群里最漂亮,身上名牌最多的女生神情睥睨地起身,就要挽上殷九弱的手臂。
却被穿着西装衬衫的女人抢了先,她们只来得及不满地「喂」了一声,就看见戴着金丝镜片的女人把殷九弱扯上了二楼的雅间里。
“什么人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岁歌,你也不管吗?”
说话的人被女人拽走殷九弱时的威严华贵所慑,想找个人出头,自己缩回去。
岁歌胡乱瞥了一眼二楼,耸耸肩,“她又没喝醉,安心了,这家老板我认识,要是有危险老板会提醒我的。”
“可是三小姐被那个人拉近黑漆漆的房间里了。”
“这有什么,九弱都满十八了。”
昏暗的房间里,殷九弱被扶清抵在墙上,只看见女人眼角金丝镜框的反光。
“这么快,就忘了我?”女人的气息妩媚湿热得不可思议,却好像带着比表面意思更久远的深意。
殷九弱的身体比她自己更诚实,条件反射地抱住了扶清。
“我没有,我想找你。”
想到昨晚殷九弱在花丛中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今天又来酒吧「寻欢作乐」,扶清的理智几乎溃散殆尽。
“睡过就扔,不想负责吗?”
殷九弱被女人堵得百口莫辩,明明是女人不告而别,怎么成了自己的错。
“你叫什么名字?”她压抑着心里升起的甜蜜感,尽量维持着清醒。
“很想知道?”扶清拉着殷九弱躺在床上。
“嗯,想知道。”
扶清埋进殷九弱的长发间,“明明告诉过你,你却把我忘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啊嗯。”
被女人用唇堵住没说完的话,殷九弱明明呼吸到更清新温雅的空气,呼吸反倒更加不畅。
她拼命想看清女人的模样,眼皮却触到冰凉柔滑的丝带——是扶清取下丝巾系在她眼前。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因为,我喜欢这样玩。”扶清隔着薄薄的丝带吻在她眼睛上,“想知道你下次会不会认得我?”
那种不为人知的奇异刺•激感蔓上心头,殷九弱发觉自己就是女人放在掌心玩弄的小山雀,可她竟然生出享受的感觉。
“如果我认不出来怎么办?”
扶清笑了一声,不回答,只叹,“连接吻都不会,让我教你?”
眼前系着女人的黑色丝带,殷九弱听见扶清在自己耳边的呢喃教导,从尾椎骨蹿上一阵又一阵的麻痒感。
她的视觉被扶清剥夺了,因而女人温柔妖冶的气息更加明晰,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消弭了。
只能听见女人唇•间深远绝媚的吟声,“吻我。”
殷九弱就这么稀里糊涂、心跳如鼓地翻身压着扶清,按照教导轻轻钳住女人柔软细腻的下颔,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标•记般的指印。
她寻到了女人蔷薇花般的唇,屏住呼吸思索着刚才扶清教她的话,「喜欢重一点的,想要吻哪里都是可以的」。
与扶清十指相扣的左手攥紧了,殷九弱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此刻她将扶清禁•锢成多么娇小易得的模样。
女人带着花香的气息拂过鼻尖,下一瞬殷九弱的唇被一只手轻轻贴住。
扶清的手温热绵软,带着等待后的潮意,让戴着黑色丝带的少女像是虔诚吻在她掌心。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殷九弱有些急切,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
“你要听我的。”
殷九弱略感迷茫地应声,勾了勾唇,开口时,声音莫名低哑很多,“我做得对吗?”
“嗯,很不错,好乖。”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不可以?”殷九弱尽量温柔地动作,眼底里满是忐忑。
“看你表现。”
洁净齐整的衬衣已经凌乱不堪,扶清再也没有气力抵抗,只能由着殷九弱予取予求为所欲为,将脆•嫩之处任意侵•入到底。
她双眸失神地看着少女,轻轻抚过殷九弱漂亮优美的五官,感受到对方此刻的专注和迷恋,心里的难受堪堪好了一些。
在那个夏夜之前,她一直认为喜欢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不过是一时的crush,由着荷尔蒙支配的动物本能,往往发展不到真正的喜欢,就会索然无味。
可那一晚后,她开始感谢荷尔蒙的作祟。
不过九小时的相处,够她欢喜愉悦好多年。
“小九,你喜欢我吗……”女人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几乎消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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