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这么说话就过分了啊,我就是顺道路过,多停了几分种而已。”
“路过?”符晓两臂环胸,面带微笑着说:“你的房子买在新区,老王家是旧城区的犄角旮旯,高峰期一百米就能堵半小时,你是有多闲才会跑他那儿路过?”
慕青临被梗,战术性喝了一口咖啡。
符晓看透本质,「哼」笑一声,站起来说:“还好她是个女的,不然我都怀疑你这么殷勤是对她存了别的心思。走了,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慕青临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符晓的脚步声走远。
过去很久,她才将抿在嘴边的咖啡杯挪开,低声说了句,“以前真没存什么别的心思。”
——
晚自习结束,慕子佩把刚睡了不到五分钟的周意叫醒,皱着眉毛问她,“小九,你最近怎么这么爱犯困啊?天天晚自习睡觉。”
周意靠着椅背,头向后仰,干哑嗓音里残留着朦胧睡意,“晚上看书看得有点晚。”
“几点?”
“……”周意停了一会儿才说:“两点左右吧。”
“两点!”慕子佩惊讶,“咱们六点就得起床,那你每天岂不是只能睡四个小时?”
“差不多……”
“这点哪儿够啊!”
“不够也只能这样。我落的东西太多,要想办法补。”周意说。
慕子佩害怕,“你这几次考试都是第二,这么好的成绩还要补吗?”
“要……”周意不假思索,她还没考到第一,没成为慕青临朋友圈里那类优秀的人,没……
没什么啊。
姐都叫了,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周意自嘲地笑了声,合上复习资料说:“你姐为了让我上学,又是欠人情,又是连夜开车帮我转学籍,我不考好一点,怎么对得起她?”
慕子佩抬手往周意脸上指指,“你刻苦的字都印脸上去了,还要怎么对得起?小九,放轻松啦,我姐很好说话的。”
“哦,那就当我想考A大吧。”全国最好的大学。
“第二名的成绩完全够考啊。”慕子佩拉起书包拉链,匆忙道:“小九,我妈到了,我先走了啊。你再等等我姐,她今天开会,晚点才能过来。”
周意「嗯」了声,把椅子往前拉,让慕子佩从后面出去,之后一直靠着椅背没有说话。
附中规定住校生比走读生多上一节自习,这会儿教室里还有小半住校生没走,寂静空气里充斥着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周意以前没怎么留意,现在越是刻意想忽视越觉得耳边枯燥的声音让人难受。
她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大步出了教室。
走廊里的灯又坏了。
周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从口袋摸出慕青临送她的那个LED小手电。
它里面的那束光真的很亮,还很长,能从走廊这头一直照到那头。
周意顺着往前看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人因为灯坏了走得小心翼翼,还是小气的把手电落得很低,只让它照着自己脚下的路。
“周意啊,还没走?”朱黎上来看到周意,顺口问她。
周意,“去个卫生间。”
“嗯,快去吧,别逗留。”
“好的……”
周意加快步子走进卫生间,想把脸上的字洗了。
她昨天睡得比告诉慕子佩那个时间更晚,起床闹钟偏还坑爹的没响,等杨玲发现不对,上去叫她那会儿已经迟了很多,她着急出门,没把笔装进书包,只好跑去学校小卖部随便买了几根笔应急。
结果超级难用,写哪儿沾哪儿。
这会儿凑近镜子一看,发现不止脸上有印,手和胳膊也都黑乎乎的,搓半天才淡下去一点。
周意纠结。
这么晚应该没人会注意她的脸吧,要么不洗了?
不对,上车的时候车顶灯一亮,慕青临肯定能看到。
如果仔细,还会发现一堆数学公式里夹着几个只露一半的「妍」。
……
——
校门口,慕青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周意说:“临时被拉去开了个会,是不是等急了?”
周意,“没,在哪儿都是做题。”
“那就好……”慕青临握住档位杆准备换挡,视线从已经系好安全带,正靠在座位里玩手机的周意脸上经过时稍有停顿。
周意余光能感觉到慕青临的地注视,但她只是若无其事地低头划拉着手机。
是的,脸上的字她没有洗,因为想看看慕青临发现后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笑。
她无所谓,她觉得自己疯在把什么都试探清楚了,也想明白了之后还想让慕青临再手欠一回。
她记得入学那天,慕青临捏过她的脸。
她说嫩……
这应该代表好吧。
“趴桌上睡觉了?”慕青临笑问。
周意假装不懂,“什么?”
“字儿印脸上了。”慕青临侧身拉开周意前方的储物箱,指着里面的湿巾说:“擦擦……”
然后呢?
慕青临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只是坐回自己的座位,认真看着后视镜并道。
周意的心跳很安静,她将整包湿巾拿出来放在腿上,对着车内化妆镜擦了一遍又一遍。
擦得皮肤发疼泛红,还是觉得不怎么干净。
早知道就在卫生间里挤点洗手液洗掉了。
周意后悔地想。
现在活像个笑话,虽然没人知道,她依然觉得丢人。
仔细想想还有点贱。
以前慕青临撸她脑袋一把她都能气得跳脚,现在慕青临手不欠了,她又想让她摸摸自己脸,简直有病,大病,病得……
“这么搓不疼啊?”耳边忽然传来慕青临的声音。
周意一愣,清楚感觉到慕青临四指压在自己颈侧,只余干燥柔软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
那个瞬间,周意平静的心跳雀跃到在胸腔里四处乱蹦,完全按捺不住,猛地回神,像被人从万里高空一脚踹下来,雀跃变得死寂,平静也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这是干什么呢。
要退就该退得干脆。
舍不得就该想办法避开。
一直反复,永远都撇不干净。
“肯定疼啊……”周意偏头躲开,用手腕在慕青临碰过的地方蹭了一下,说:“今天要是315,我就打电话举报了,什么烂笔,写出来的字儿除了试卷,哪儿都沾。”
慕青临收回手,视线转向前方熟悉的路,“等会儿回去洗洗。”
周意抬头,“还有多久……”
「到」字被周意憋回了喉咙。
她们现在就在红门巷外的路边。
周意把湿巾放回储物箱,扭身从后排拿了书包,说:“我走了……”
慕青临,“嗯……”
脚挨到地,周意动作顿住,几秒后回头看着慕青临说:“姐,你以后不用去接我了。”
慕青临搭在方向盘的左手握了一下,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周意转回去,语气如常地回她,“没什么啊,学校门口有直达公交,还可以用校园卡坐校车,很方便。”
“你能挤?”慕青临问。
周意下车,弯腰站在外面说:“早出晚归,全是没人的时候,想挤都难。”
慕青临点了点头,半晌才道:“不怕冷?”
“「春雷惊百虫」,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周意笑了声,用手指向头顶正在抽芽的枯枝,说:“姐,你忘了啊,冬天已经过去了。”
慕青临顺着周意指的方向抬头。
天窗没开,慕青临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得不重新低头看向周意,对上她波澜不惊的目光说:“自己坐车留心点时间,至少早出门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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