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双手靠近感应器,等缓缓水流完全打湿皮肤才又开了口,“我现在没有看不起你。”
杜文菲表情嘲讽,显然不信。
周意抬眸和她在镜子里对视,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从来就没看得起过。”
“周意!你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看不起我!”杜文菲怒不可遏,“如果不是你开直播把事情闹大,我爸怎么可能被查,我怎么可能连高考都不敢参加,我后妈怎么可能把车房全卖了,拿着钱跑去国外!都是你!是你把我害得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周意想笑,“人在做,天在看,你把姚晓琪逼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杜文菲脸上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良久,她突然声音尖锐地大叫,“既然有天,它为什么看不到我后妈是怎么打我的,看不到杜荣是怎么把我说得一文不值的?!”
“你……”周意欲言又止,她的心没那大,就算杜文菲会成长为今天这样是事出有因,她也丝毫同情不起来。
有几个人的人生是完全顺风顺水的?
会在逆境里走偏,只能说那个人本身就不够坚定。
周意忽然没了耐心和杜文菲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她擦了手,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往出走。
马上要拐出去,身后再次传来杜文菲的声音,“周意,如果可以,谁不想和你一样有个聪明的脑子,不想和慕子佩一样有让人羡慕的家庭和人缘。你们生下来那一秒就注定比我们活得轻松容易。”
她活得轻松容易?
周意活到二十岁,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呵,鬼知道她躲在垃圾场里,清醒着等待脖子里的伤口一点点腐烂是什么滋味。
“嗡——”
手机震了一下。
周意随手掏出来看,是慕青临的微信:【昨天放我鸽子,今天放假不回,想造反?】
周意压着的嘴角瞬间翘了起来,边快步往出观景台方向走,边回复慕青临:【你到家了?】
慕青临:【没,提前查个岗,没想到竟然让我蒙对了……】
周意:【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在我脚脖子上套个GPS?】
慕青临:【好主意】
周意:【……】
周意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杜文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目光阴沉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杜文菲,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经理脸色难看地走过来,压着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打的那盘鱼多少钱一斤?!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扣!”
杜文菲慌了,“经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要交房租了,没钱会被房东赶出来的!”
“你手都割成这样了,我就是想给你机会,也要有你能干的活儿啊。”
“经理,我没事,真的!您看,已经不流血了!”
经理摇摇头走了。
半道忽然回身,试探着问:“你酒量怎么样?”
杜文菲一愣,用力点头,“很好!”
“那行,我带你换身衣服去楼上。包厢有几个外地来的报社记者,都挺能喝的,你上去陪一会儿,拿到手的小费全是你的。”经理说。
杜文菲迟疑,“您想让我去陪酒?”
“说陪酒多难听的,就是坐一起喝几杯。我刚上去看过,都是年轻人,挺正派。再说了,报社算是体制内,他们不敢乱来。”
“好吧……”
——
周意到家的时候刚过九点,慕青临还没回来。
她洗了个澡,打开电视,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愣神。
约摸二十分钟,门口响起开锁声。
周意坐起来,一路看着慕青临脱了外套走到跟前,弹了她个脑瓜崩,“回来也不报备了?”
周意吃疼,捂着脑门没好气地说:“老夫老妻的,新鲜感都过了,还有什么好报备的。”
慕青临拿周意杯子喝水的动作一顿,仰头继续把剩下那口喝完,然后放下杯子,转身坐到茶几上,双腿交叠,身体前倾,手背抵着下巴,笑问:“新鲜感过了?”
周意被她笑得心里发怵,火速跳下沙发跑路。
慕青临随意抬手,却能准备无误地捉住周意的手腕,给她拽回来,细软指尖在她牛仔裤的扣子上轻点,“给你个机会,三秒能解开我的腰带,我今天就随你折腾,怎么样?”
周意两眼放光,“说话算话?!”
慕青临不语,直接起身。
周意蠢蠢欲动的爪子立马伸了过去。
半分钟过去,周意崩溃地盯着慕青临腰间没有一点动静的装饰皮带说:“你确定它能打开?!”
慕青临随手一勾,开了。
周意,“……”什么反人类的设计?!
周意惹不起,脚下抹油想开溜。
慕青临不用看就能把她拽回眼前,“刚的话还没说完。”
周意心慌,“还有什么?”
“三秒解不开就要换我。”慕青临右手搭上周意的裤腰,食指随意一拨,扣子开了。
这有一秒??
周意捂着裤腰往后躲,“你坑我!”
“怎么能说是坑呢?”慕青临的步子慢慢悠悠往前压,“最多算是情侣之间的维持新鲜感的小伎俩。”
周意退无可退,跌坐在沙发上。
几乎同时,慕青临俯身下来,挡住了她最后的去路。
周意感觉到危险,“姐,有话好好……”
話未说完,慕青臨已經吻了上來。
前所未有的纏綿溫柔,周意沒一會兒就被她撩撥的雲裏霧裏。
再有意識,是腿被她摁到胸前,大開著承受她的手指將誰也無法窺得的極致黑暗裏的那池春水攪出翻江倒海之感。
她的動作很慢,指尖微微勾著,每一次滑過要害都讓周意要死要活。
難以言說的刺激在她身體裏堆砌,她不自覺仰起頭,手指死死扣住沙發,等待著最後那個時刻的到來……
突然間,慕青臨離開了周意的身體,卡得她上不上下不下,惱羞成怒,“進來!”
慕青臨不為所動,俯身從她已經汗濕的脖子吻到耳垂,才低聲問了一聲,“新鮮嗎?”
周意都快被「新鮮」倆字折磨瘋了,她死攥著慕青臨撐在身側的那只手腕,求她,“姐——”
“說了別這麽叫我。”慕青臨在周意耳後輕吮,撩的她頭腦昏亂,快忍不住的時候,驀地直起身體,而後頭低了下去。
那個瞬間,周意腦子直接炸了。
——
空气里的潮热经久不散,周意虚脱地躺在慕青临腿上,任她一会儿拨她湿漉漉的刘海,一会儿点她鬓角的碎发。
“心情不好?”慕青临忽然出声。
周意眼睫轻颤,艰难地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
慕青临说:“你只要回家,就恨不得从宿舍开始跟我汇报行程,连安翔都问过我手机是不是中毒了,一直震。什么新鲜感过了不报备,小九,这话你自己信?”
“不信你还折腾我?”周意怨念。
慕青临笑着反问:“折腾完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周意细嫩的脚趾扣了下沙发,算是承认。
“跟我说说?”慕青临问。
周意想了想,说:“我今天碰到杜文菲了。”
慕青临眉目微敛,“说话了?”
“嗯……”周意翻身抱住慕青临的腰,把声音闷入她平坦的腹部,“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就是突然明白个道理。”
“什么道理?”
“每个人身上可能都藏着点过不去的东西,但不是人人都能像我一样遇见个你,日子就会突然变得亮堂。”
“这话是小黑和明凯哥哭诉的时候说的,我当时听到就有感触,现在越来越深。”周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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