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佩绝望地想。
想到一半,被慕青临从后面叫住,“回来……”
三人同时停住,几秒后,磨磨蹭蹭地走到慕青临跟前,和她打招呼。
“姐……”
“妍妍姐……”
慕青临「嗯」一声,问她们,“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
慕子佩说:“买冰镇西瓜汁。”
慕子佩拧眉,“睡前喝西瓜汁,你还嫌上次摔得不够狠?”
慕子佩尴尬地抠脚趾,“那次是不小心。”
“你什么时候小心过?”慕青临反问。
西瓜汁有一点利尿的功效,慕子佩偏还爱在睡前喝,搞得半小时不到就得跑一回厕所。
有一次她实在困得不行,下床的时候迷迷糊糊踩空台阶,摔得门牙差点磕穿下嘴唇。
为这,慕青临骂了她大半个月,没想到还敢背着她喝。
“回去睡觉。”慕青临命令道。
慕子佩脖子一缩,有点害怕,抬眼瞥见站在旁边的周意,立刻挺直腰杆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为什么抱我姐!”
周意,“我……”
“你都说了我是她的,她抱我一下怎么了?”慕青临打断。
“姐!”慕子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们了,你干嘛还要替她说话!”
慕青临说:“她要我,至于你们……”
慕青临转头看向周意,“你说还是我说?”
周意毫不犹豫,“我说……”
慕青临抿着的嘴唇翘了起来。
周意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着对面三人说:“佩佩,对不起,小可、小歌,对不起。之前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敢回来见你们。我的朋友不多,出了红门巷,就只有你们三个。
如果可以,不管让我拿什么换,我都想把这五年重新换回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考研究生,考博士,以后留校当老师,过简单的生活。
可是我那时候太幼稚了,遇到处理不了的事就跟天塌了一样,只想着躲。现在其实还是这样。”
周意看了眼慕青临,被她眼睛里的爱意感染着,内疚逐渐变成了感激,“可是我喜欢的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我,我爱她,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我正在为了她努力学着正视。佩佩,我知道错了。我还想和你们做朋友,行吗?”
慕子佩的眼睛早就红了,在她的印象里,她同桌最大的特点就是嘴欠,别说让她说软话,就是好好说话那也得看心情,看关系,现在竟然一下子说这么一大堆。
章可和高歌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们虽然不知道周意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但能感受到她的为难,可这里面最难受的始终还是慕子佩,她不说话,她们没理由冲在前头,只好暗暗在后面推她,气得她大叫,“别推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原谅她呢!”
章可张嘴就来,“让她给你买西瓜汁!”
高歌附议,“对!这可是当着妍妍姐的面儿跟她对着干,考验巨大!”
慕子佩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慕青临刚才凉嗖嗖的表情,快速道:“我要特大杯!”
周意下意识去看慕青临,她正笑得跟被众星环绕的皎月一样。
读出她目光里的询问,慕青临用手抵着鼻子,艰难地把笑憋回去,说:“小杯,多一滴都不行。”
周意又去看慕子佩。
后者纠结两秒,嘟囔道:“小杯就小杯。”
周意马上去买。
原地的几人各怀心思。
章可:就慕子佩这智商,狗在脚边汪一声就能把她忽悠着去买大骨头吧,到底怎么考到专业前三的?
高歌:和慕子佩做朋友,永远不用担心矛盾升级,因为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真生气。
慕青临低头看着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妹妹,软下声说:“从来就没想过跟小九闹吧?”
慕子佩扭头不看她,“谁说的,在任博川店里见她那天,我骂得她都不敢还嘴。”
“我作证,确实骂了,但骂的是任师兄丑,说就算他是个女的,妍妍姐你也看不上他。”章可小声戳破,气得慕子佩瞪大了眼睛。
高歌被忽略,见缝插针地说:“回到宿舍还可怜巴巴地哭了。”
慕青临抬眉。
这个她有印象,慕子佩哭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给她打电话说爱她。
估计当时是觉得周意那儿没戏,心疼她了。
慕青临忽然庆幸是自己把慕子佩从刚学会走路一直带到了初中,她那时候的年纪也不大,不知道什么是溺爱,也不懂什么叫严苛,单纯把作为姐姐能给的保护全给了她。
少了自己经历是非,被迫长大的过程,慕子佩的善良总带着笨拙。
这份笨拙她想称之为豁达。
和她母亲一样,永远记好不记坏。
“小九的微信重新开始用了,以后没事可以在微信上找她。”慕青临说。
慕子佩眼睛亮了一瞬,很快被她藏回去,冷淡地说:“谁要找她!我……”
慕子佩的手指忽然被冰到,吓得她心肝乱跳,急忙缩回来往过看。
离开还不到五分钟的周意竟然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插好吸管的西瓜汁,说:“中杯的。老板做错了没人要,我就直接买了。”
这个结果简直正中慕子佩下怀,但她去接之前,还是怵地先看了眼慕青临。
慕青临说:“别看我,你朋友给你买的,想不想接,你自己决定。”
慕子佩一把抢过。
周意松口气,把提在手里的另外两杯递给了章可和高歌,“这个是事先做好的,可能没那么冰了。”
两人同时接住,高歌说:“教研室里冷得跟冰窖一样,我俩刚好想喝点不凉的。谢谢小九。”
章可忙不迭点头。
接下来的几分钟,四个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安静各看各的。
慕青临站在旁边,心里差点笑疯。
没离开学校多少都还保留着一点小孩子心性,不记仇,但脸皮薄。
“快到门禁了,没事就回宿舍去。”慕青临打破沉默。
慕子佩「哦」一声,欲言又止地瞥了眼低头盯着地面的周意,和另外两人转身往回走。
慕青临目送她们进去后,抬手捏着周意后颈,笑问:“地上有钱?”
周意说:“有……”
慕青临配合演戏,“哪儿呢?”
周意从口袋里掏出枚钢镚,扔在了地上。
慕青临,“……”
看吧。
她说得没错,不管时间如何张牙舞爪从她们生命里经过,她身边这个女孩儿始终还是那个骨子里爱撩架的小刺猬。
她正在一点一点从那个困着她的壳里往出爬。
态度还算坚定,应该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慕青临俯身把那个钢镚捡起来,装进口袋,朝周意伸出手说:“回家了……”
“嗯……”周意牵住她,低缓声音里带着怀念,“这个钢镚是你在红门巷里赏我的那个。我一直带在身边,想你了拿出来看一看,想到心窝发疼了就往天上扔,扔到花就继续想,扔到字就过一分钟再想。”
“当时应该赏你了两枚,另外一枚呢?”
“丢了……”
慕青临握紧周意的手,和她肩膀相贴,“这枚我没收了,以后想我了就来找我。”
“好……”周意不假思索,想起刚才和慕子佩几人说的话,情绪倏地低落下来,“姐,承诺你的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了。”
慕青临想问什么事,偏头看到周意凝固在学校里的视线,迟钝地记了起来——
她决定回到新闻中心继续做调查记者那会儿,周意跟她说,她会跟慕老师好好学,争取以后留校当个老师,或者去六所当研究员,每天早出晚归,平淡踏实,还不愁吃喝,这样她就可以放心去追她想要的东西,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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