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克制的,忍耐的低头看着她,在她承受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故意叫她的名字,问她一句,“是这里吗?”
那个周意一定是能让她更深刻地体会爱情是什么滋味的周意。
慕青临捏紧药盒,随意搭着的那条腿慢慢收了回来。
周意身上就一件一片式的薄文胸,冷空调吹久了,平滑皮肤开始起变化,偏还要忍着凉意不吭声。
慕青临发现后,闭了一下眼,强行把不该有的情绪按回去,用手指刮了药膏,仔细抹着她右肋的伤疤。
这里没有腹部敏感,周意放松地躺着,脑子里无端回忆起符晓上午的话。
“姐……”周意叫了声慕青临,等她抬眼看过来之后,认真地说,“基金的事谢谢你了。”
慕青临轻笑,“举手之劳,分内之事,犯不着说谢。”
周意抿唇,“那葫芦呢?”
慕青临笑问:“发现丢了?”
“嗯……”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收回送出去的东西是分手必须经历的过程,今天才忽然知道不对。
“符晓姐说你拿去找人修了。”周意说。
慕青临继续往上抹,手指碰到周意半露的胸部,“有几天了,修好了还你。”
周意浑身发颤。
一瞬间的眩晕过去,她看到慕青临眉眼间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对比得自己的反应就显得格外龌龊。
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逼着自己忽略那股持续不断的异样,说:“谢谢……”
慕青临笑道:“你见过佩佩跟我这么客气?”
周意稍作回忆,说:“没有……”
“那以后就少跟我说几回「谢谢」。”慕青临说:“同样是叫姐的,就你不自然。”
是么?
她以前叫得特别自然,比慕子佩那个亲妹还自然……
一路抹到肩膀,慕青临平静的眼神倏地变了。
“这里的伤怎么来的?”慕青临问,她想象不出来什么东西能在一个人身上留下连成片的伤疤。
周意闻声,杜文菲和郭弘狰狞的脸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动声色地攥紧了短袖,牙根紧咬。
等那股翻涌的恨意过去,周意平静地说:“附近的村民有时候会为了生活铤而走险,他们本质不坏,我们也就有所保留。但是难保有不识好歹得非要跟我们硬碰硬,可我们又不能真刀真枪跟他们玩命,手脚受限,反而比驱赶真正的盗猎者更容易吃亏。”
慕青临将信将疑,但没再问,涂抹在那里的手指比方才更轻,“你开过枪?”她问。
周意一愣,说:“开过……”
“动过刀?”
“动过……”
“怕吗?”
“……”周意不语,她想,谁从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女生变成需要直面死亡的勇士都会怕吧。
只不过她对那个过程记忆可能没那么深刻。
因为害怕会被日夜警醒的执念冲淡。
慕青临关注这行不是一两天,周意一个字不说,她都能猜到七八分,更何况还有这些伤疤佐证。
她的手指不自觉发抖,在被周意发现之前草草涂抹均匀,站起来说:“睡吧,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
周意拽回飘远的思绪,「嗯」一声,套上短袖,很快陷入熟睡。
慕青临则靠在椅背里,一动不动地看了她整个午休。
——
下午开会,周意是主角,她把所知道的南部的全部情况一一细数,还有一些身处其中的人才会遇见的惊险。
这些信息对慕青临他们至关重要。
会议持续了五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疲惫。
慕青临个人情感上很着急,恨不得今天就确定好拍摄方案。但她心知事情本身需要一步一步推进,没有把大家逼得太狠。
“老万,晚上你带大家出去吃,我请客。”慕青临说。
万千里翘着腿,大笑着说:“就等你这话呢!现在走?”
慕青临说:“看你们,我还有点别的事,就不去了。”
安翔不行,“慕姐,你不去,我们吃饭都吃不香!”
“就是就是!慕主任,你就一起来吧!”李雄几人跟在后面附和,一声接一声「慕主任」,叫魂似的。
慕青临合上电脑起身,笑骂道:“少装蒜,哪回不是我走了,你们才开始敞开了吃喝?”
李雄哈哈大笑,“这不是要对领导保持最起码的敬畏么。”
慕青临毫不留情地戳穿,“确定不是怕我听见你们喝酒上头才敢议论我的那些话?”
“谁敢议论我师父,我第一个弄他!”安翔拍桌子喊道。
慕青临淡淡扫他一眼,拿起电脑走到正被总策划段艺拉着咨询的周意说:“你一会儿跟我走。”
她这一声不高,却像油锅里点水,炸了一屋的人,以李雄和安翔为首,十几个人就着慕青临中午那句「周老师是我的命」一人一段,发散得没边没际。
周意受不了这群脑子里装着各种奇怪思路的新闻人,和段艺互加微信后,火速站起来说:“可以走了。”
慕青临点头应道:“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出走。
万千里跟在后面,摆出一手兰花指,捏着嗓子学周意:“可以走了。”
一屋子人笑翻。
安翔用力抽了笑得最浮夸的李雄一巴掌,在他打回来之前,麻溜跟上慕青临和周意。
他想让慕青临一起吃饭绝对是真情实感,他从实习生就跟着慕青临,对她的崇拜可谓根深蒂固,是万万不能错过这么好一个跟她表达心情的机会的。
奈何慕青临立场坚定,任他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安翔只好绕的另一边去烦周意,近了,说话能贴她胳膊上。
慕青临一开始想着「姐妹之间,没那么多讲究」,心绪还算平和。
余光瞥见安翔要往周意耳朵边凑,慕青临忍不了了。她将电脑换到右手,腾出来的左手从周意身后绕过去,捂住她的右耳,朝自己这边一压,让她的脑袋枕到自己肩窝里,淡定地对安翔说:“小九这只耳朵受伤了,别趴她耳朵边吵吵。”
“受伤?!”安翔惊讶,“怎么受的伤?受的什么伤?”
慕青临说:“不能吵的伤。”
安翔「哦」一声偃旗息鼓,慕青临的手却没有松开。
周意僵直地靠着她,原本寂静的右耳隐约听到一丝摩擦带来的响动,越分辨越清晰,最后,她好像听见慕青临叫了自己一声——单靠这只还没到两周就能听见声音的耳朵。
她说:“一会儿你开车,我偷回懒。”
周意心脏跳动着,不自觉扯了一下已经被慕青临松开的耳朵,说:“好……”
上了车,周意问慕青临去哪儿。
慕青临回她,“拿电脑……”
说完,慕青临用自己手机打开导航,放进空调出风口的支架上,说:“跟导航走。”
周意「嗯」一声,往过手机上看。
目的地是她们一起住了一年多那个的小区。
周意握紧方向盘,迟迟没有换挡。
那个地方承载的共同回忆太多了,每一帧都带着直立的刺,不止是她,现在这个慕青临走近了,大概也还是会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刺扎伤。
一台电脑而已,放了五年,说不定已经坏了。
要不,不去了……
“小九,我睡会儿,到了叫我。”慕青临说。
周意刚到嘴边的话梗住,她默了几秒,最终只是答应了一声,跟着导航往出走。
走到半路,慕青临装在口袋里的手机进了个电话,她睡得正熟,昏昏沉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接听,“爸……”
慕正槐问她,“干什么呢?”
慕青临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马不停蹄忙了一天,这会儿是真困,脑子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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