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人(9)

对季牧原、高进这种家教严格的男生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当时他心砰砰狂跳，感觉分外刺激。
跑在他面前的莫一鸣瞧他一副谨慎地样子嬉笑着朝他胸口擂了一拳，并告诉他没事儿，初中的时候他也经常和别人到网吧组队打游戏。
季牧原还真看不出来莫一鸣这么大胆，别看着乖巧白净的样子，原来也是老江湖。想象了一下莫一鸣戴着耳麦在网吧喊打喊杀地模样忍不住笑了，也就放宽了心。
那晚上他们在网吧开了一台机，所有人都围在屏幕面前睁着眼睛兴奋地看着。整个网吧灯火通明，被网吧的氛围所感染，他们也忍不住为一些精彩的场面拍桌嗷叫，整个观看的过程都十分畅快。
整个球赛直播将近两小时，最后谁赢了季牧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年的总冠军湖人队。看完比赛后来他们又偷偷摸摸翻墙原路返回，中途的时候没被发现实属侥幸。
凌晨三点多，他们聚集在季牧原的宿舍躺下，原本是上床下铺的六人间，多出的两人只能和其他人挤挤了。
莫一鸣看了一眼季牧原，丝毫不客气爬上了他的床。对此季牧原也没什么意外，空了一半的位置给他。
两人面对面睡着了，呼吸安稳。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率先醒过来的是季牧原，即使他还想再睡可生物钟却不允许。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有个人挨着他，那人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一只手和一条腿也在横在他身上。
4月中旬的天气，春寒料峭，盖在被子下的体温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季牧原马上就想起了他们昨晚做的疯狂的事情，悄悄掀起被子看了看莫一鸣的脸不由得怔住了。
他是独生子，生性较为自律冷淡，鲜少和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此时醒来发现有个人安稳的睡在他身边总觉得这感觉非常奇妙。
还睡着的莫一鸣似乎觉得有点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同时还抱紧了温热的季牧原。
而季牧原却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他的心脏莫名跳快了好几拍，身体也有点僵硬。看了看身边的鼓起，一种被人需要被人信赖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怀中的莫一鸣非常可爱。
天还蒙蒙亮，季牧原睁着眼睛干躺着，等莫一鸣醒来。一直到差不多七点酣眠的人才迷迷糊糊从睁开眼。
莫一鸣有赖床的习惯，睡眼惺忪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知道身边的人是季牧原又抱着人家蹭了好几下还不愿意起。
喂，起床了。瞧见他这无赖的样子，季牧原轻轻推了推他。
你怎么醒那么早啊？累死我了……
从三点多到现在，他们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根本就不够，莫一鸣翻身就想继续睡。可手一滑不小心碰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让他瞬间惊醒了过来。
惊讶瞪眼，莫一鸣只好抿抿嘴，最后干笑两声低声说，咳咳，正常生理现象嘛，我那什么也会……
听他这么说季牧原刚想转头看他，哪料莫一鸣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迅速掀开被子起身，乒乒乓乓猴子攀树般下床再以百米的速度冲向厕所。
从他下床到厕所只花了七八秒钟，“砰”的一声巨响随着门被他用力关上，顿时整个宿舍的人也跟着醒来。不少人都在不满抱怨，但看看时间，也跟着慢慢起了。
而季牧原却躺在床上许久后才下来，面色一如往常。从那之后，他和莫一鸣之间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第二十二章
从医院出来，季牧原开车送魏唯回去。两人在同一部车上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期间，魏唯看了季牧原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季牧原把她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魏唯才开口问他。
“牧原，你不需要有太多压力，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可以主动提出离婚。”
正在想其他事情的季牧原被她这句话给拉了回来，转头看了看魏唯有些勉强的笑颜忍不住在内心骂自己混蛋。他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让一个女性为了他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逊了。
看着魏唯的眼睛，他认真道：
“既然答应了我会负责到底，我会…试着去接受你，除非是你不愿意，否则我不会勉强你。”
得到季牧原的承诺，魏唯这才有点安心，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得到季牧原。
早在高中之前的时候魏唯就认识了季牧原，后来两人一起在费城留学的时候，她一个女生身处异国曲目无亲，是因为季牧原在她的日子才没过得那么艰难。
她无疑喜欢季牧原，在留学结束准备回国的的时候她向季牧原表白了，可是遭到了拒绝。以为自己再也没什么机会了，没想到季正林乱点鸳鸯，而季牧原私底下也和她认真的商量了这件事。
季正林病重的事情她当然也知道，从小她就没有父亲，但是季正林对她们母女关照有加，几乎每周都会来看他们。在她心目中，季正林早就如同她半个父亲。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她都答应了结婚这件事。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可谁又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季牧原说会试着接受她，光是这一句，她就该努力的抓住这个机会。

春节收假回来，很多人还处在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可会计师事务所因为处于年报审计忙季，已经开始忙起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莫一鸣向公司提交辞呈着实让人惊讶。原以为他们部门领导不会这么快放人，可令人意外的是沈岚风也同意了。
沈岚风让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做好交接就可以正式离职。
听闻此消息，不少人都向莫一鸣询问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莫一鸣总不能把沈岚风打算自立门户还挖人墙角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打哈哈说父母催结婚，他要回A市了。
“莫一鸣，看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同事王冉一脸坏笑地蹭他。
“呵呵呵。”笑而不语，莫一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结婚了记得请我啊，好歹同事几年了，给你送份子钱去。”
“行啊，你这么乐意给我送钱，我也不能拒绝是不是。”
“哼，少来。”
几个人在座位上笑着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岚风出现在他们身后，立即集体噤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起来。因为他们基本都是年轻人，平均年龄都没到30岁，同龄人在一起平时也闹得比较欢，后来被杯沈岚风呵斥过才有所收敛的。毕竟做审计这一行，还是要一丝不苟谨慎的好。
莫一鸣看了看那沈岚风，叫了声沈总好也打算投入工作。谁料到沈岚风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敲了敲他的桌面，公事公办地说道：
“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嗯，好。”合上电脑，莫一鸣跟着他走了。身后的同事则是一脸同情，一般情况下被boss单独叫去办公室多半没什么好事儿。
他们公司上下两层，都是大通间，部门之间也没有明确的分隔，只是合伙人和行政财务的办公室是单独隔开的。
一路跟着沈岚风，莫一鸣也在想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等到了他的办公室，莫一鸣关上门转身却发现沈岚风没有按照惯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从沙发上的包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他。
“沈总？”莫一鸣不解。
“托人带了一些花生衣和维生素，对你的病有用。”看了眼呆滞状态的莫一鸣，嘴角动了一下。“怎么，很感动？感动的话就赶紧把病给我治好，然后好好工作。”
莫一鸣听完更呆了，这算是沈氏冷笑话？干笑几声，莫一鸣不大意思的接了过来，连忙道谢。
“那什么，谢谢沈总。”
轻哼一声，沈岚风又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一盒东西给他，莫一鸣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盒戒烟糖，这是？？？
“谢我的话，顺便把烟给戒了，那玩意儿对身体不好。”
“…！！”莫一鸣彻底没话了，以前真没看出来沈岚风是走亲民路线的啊，突然受到领导这么多关系，莫一鸣表示有点惶恐。
“谢谢沈总，我，烟瘾也不算大，一天三四支而已。”
“戒了。”昵一眼莫一鸣，沈岚风的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血小板才45，低于100以前别让我闻到你身上的烟味。”
“……呃，好的…”
见莫一鸣乖了下来，沈岚风这才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出一叠资料准备看。
“沈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怀里捧着两样东西，莫一鸣站在那里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放置。
“嗯，你先回去吧。”等莫一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沈岚风抬也不抬地又极其自然地问他一句：“莫一鸣，你准备结婚了？”
“啊？？？”莫一鸣惊讶地回头，懵逼地看着他们老板，然后才想起来刚才在卡座上和同事的聊天内容，连忙解释道：“不是，那个就是他们瞎猜的，不好解释原因我就没否认而已……”
“哦，行，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吧。”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沈岚风看着手上的资料有点晃神，复而又摇了摇头继续再重头看起了。


第二十三章
几天之后，公司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沈岚风带着手底下三名CPA还有其他部门的两名骨干成员一起向人事递出辞呈，消息一出人们这才惊觉，沈岚风是打算自立门户而且还挖了原公司的墙角。
据说董事长找他们集体谈话，可沈岚风并不动容，一个月之后这几人一起离职。
三月底，A市纵横会计师事务所分公司在成立，落户在最为繁华的商圈华尚国际的A座30、31两层，一直到后来纵横分公司的员工才知道着办公楼不是租的，而是他们老板很早之前就买的，价值接近一个亿。
新公司剪彩当天宾朋满座、车马盈门，来往的皆是A市各界有名人物。
作为公司成员的莫一鸣穿着正装，站在队伍中迎宾，偶尔与人交谈为其带路交换名片的时候，发现对方都是些能叫得上名号的一些企业和单位。
不由得又看了看正在门口与人谈笑的沈岚风，莫一鸣心底的崇敬又增几分。以前他只知道沈岚风厉害，没想到人脉也这么广，这样的人不创业真的浪费了。
带人参观了一圈他们的新办公室，莫一鸣再回到门口位置的时候发现高中的老同学也来了不少人。陈晓和李明科自然都在，还有季牧原。
他们也看到了莫一鸣，隔隔了四五米的距离和他打招呼。
“嘿，莫一鸣！”
冲他们挥了挥手，莫一鸣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不同于平时，今天的场合大家都穿上了正装，背也挺得直直的看着很精神。这几个人平均身高接近180，五官也周正，一拨人西装革履站在一块儿还挺惹人注意，颇有些青年才俊的感觉。
视线无意间与季牧原对上，莫一鸣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季牧原穿正装，这么多人里面还是他最抢镜。
沈岚风回过头对他说：“莫一鸣，带你同学去转转。”
“好的，沈总。”点点头，莫一鸣手一摊朝李明科挤了个表情，微微弯腰道：“各位老总们，往里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