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是(3)

　　“去你老子的学校也看不住你，翘晚自习上瘾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嘻嘻的，听起来有点贱，但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这人生性浪，一天到晚没个正型。
　　“老栢没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陈叔比老栢脾气臭多了，不照样没看住我吗。”尹灼清了清嗓，切入正题：“日成啊——”
　　他没说完便被打断：“……滚你妈的日成，什么破名。”
　　对方应该在厕所，嗓门大了有回音。
　　“叫你日成还骂，那你想日谁？”
　　“反正不**。”白晟不耐烦地说：“老子扯出一身屎尿屁躲厕所接你电话，你就跟我说这个？”
　　尹灼挠挠头：“不是，我真心向你咨询点事，很私密的。”
　　白晟故作猥琐地笑：“哦？有多私密？”
　　箭在弦上，尹灼反而不太好意思问出口，毕竟AO有别，说出来容易被误会成性骚扰：“那个，给我讲讲你们omega发情期呗？”
　　一个大A咨询它干嘛，白晟纳闷：“你有病吧，你又不是omega。”
　　“……”尹灼盯着自己鞋尖：“实不相瞒，我现在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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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汉柔情
　　白晟震惊：“这他妈还能变……？”
　　尹灼掐头去尾把动机复述了一遍。掐头去尾，意味着前因后果全部忽略，只剩一句话——泡汉子去了。
　　“……大灼，有什么想不开的，在附中装B还不够……跟O抢资源，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以前尹灼装B只为了图方便，和alpha瞎争义气没意思，信息素闻多了容易上头，没想到愈演愈烈，一次比一次玩得大。
　　尹灼：“没事，人家撩的是B。”
　　白晟浪归浪，但还要脸：“卧槽你好好说话，别人家人家的，你浑身上下哪儿像O了？”
　　尹灼想了想：“脸？”
　　白晟说：“你良心过得去吗！”
　　尹灼思索片刻，问出关键性问题：“为什么过不去，装O撩B犯法吗？”
　　白晟想了想尹灼撒娇的模样：“……恶心！”
　　尹灼脑电波和他不在同一频道上：“哎，你说我发情期在寝室喘有没有戏？要不我喘一个给你听听？”
　　……谁要听你喘！
　　对方的骚自成一派，白晟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他怕尹灼真当街喘，而他在厕所听大A**，不知道的以为他多**呢，白晟强行打断：“大灼，你都骚成这样了，还找我咨询啥……”
　　尹灼坦言：“我怕拿不准omega的戏路，想跟你讨教点经验。”
　　“骚不过，你已经自学成才了，你喘吧，我挂了啊。”尹灼自小脑回路清奇，白晟习惯了，临挂前好言相劝道：“别太骚了，学学我，有空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专家挂电话比接电话利索，尹灼聊天的激情被忙音无情切断。
　　尹灼没过瘾，还想继续在线激情聊天，手机拿离耳边才发现：“操，没电了。”
　　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量，强行进入省电模式。
　　屏幕逐渐暗下去，白晟自带回声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尹灼闭目缓了会，寻思没存艾哲的手机号，怎么才能让他来接驾。
　　再睁眼，视线里多了几双陌生的运动鞋。随之扩散开的信息素，让他不耐地皱紧眉头。
　　重青七中为保障学生安全，晚自习分两节，七点半第一节 下课，走读生放学，校门上锁。第二节到九点，住宿生直接回寝室，不允许再出校门。
　　艾哲开会回来正好七点半，赶着潮涌出了趟校门，去超市挑了点零食给尹灼求和用。
　　可回来发现人压根不在教室。
　　“人呢？”艾哲转身问张铭凡。
　　张铭凡：“没回来啊，我不是没给你发短信吗。”
　　“五点一直到现在？”
　　“是啊，可能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回去找找，可能已经回寝室了。”
　　艾哲吸了口气：“我去找他。”
　　重青校区不小，从教学楼到宿舍楼起码七八分钟，艾哲快步回去，冲上楼发现515上着锁，尹灼没回寝室。
　　他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不是尹灼不想回来，就是遇到麻烦回不来。无论哪个走向出了事，艾哲自认难辞其咎。
　　校大门已经锁了，出去只能靠翻墙。
　　他属于优等生那一拨，理应不该干这种事，翻墙的技巧很生疏才对，但在学生会的一年半，出去抓违规上网的学生，搞得他业务比他们还熟练。
　　艾哲双手攀上石缝，长腿一蹬，不需要缓冲轻轻松松翻出去了，那堵墙在他眼里跟不存在一样。
　　他跳下来拍拍校服裤脚的土，径直朝附近有药店的方向奔去。
　　尹灼确实遇到了麻烦，不算麻烦的麻烦。
　　活了十七年，自带美貌加点，如今成了O，自认没遇上点劫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对面足有七八人，领头的A穿着重青的校服，痞里痞气地走过来：“面生啊同学，出来玩怎么不去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坐在这。”
　　“人多有什么可玩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出来赶集。”
　　他拍拍裤子起来，坐着不明显，站起来后身高明显高出一截。坐久了腿有点麻，站起来没稳住踉跄一下。
　　被他身高震慑住的A见状，还以为是omega吓破胆的柔弱，气焰更甚。
　　对面的人嗤笑了几声，面露歹光：“跟哥几个坐坐去？”
　　尹灼报以同样的微笑：“坐就不了，人家屁股已经坐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旁边有人帮腔：“不识好歹，我们陈哥的话你敢不听？”
　　什么敢不敢的，尹灼一瞬间闪过嘤嘤嘤小拳拳捶你胸口这招，犹豫了会没过去自己心理那关，觉得自己做太恶心，于是迂回道：“不要啦，人家才不喜欢和你们这种A混在一起啦！”
　　他不太满意这波劫色的人的质量，反抗得很不走心。
　　“什么美人配什么宝剑，我这么好看，来搭讪的时候心里没点数啊同学？”尹灼回呛时的嫌弃发自肺腑：“信息素这么呛，要不要买瓶阻绝剂喷一喷？”
　　他成功激怒了alpha，几个人摩拳擦掌直直向他扑来，尹灼假装惊慌地向后躲闪。
　　装O是把双刃剑，一天要无数次面临生死抉择。
　　尹灼在解决掉这群废物从此暴露身份和挨了打可以跟艾哲卖惨之间权衡了下，正当要坦然选择后者的时候——
　　原本冲他来的拳头被人接住了，紧接着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
　　“校区外禁止穿校服斗殴。”
　　特别冷酷无情。
　　其实艾哲赶来得早，躲在远处留神了会没提前出手，见对方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才现身拦下那拳，也信了尹灼真的是omega。
　　气势汹汹的艾哲出手抓人的力道甚大，捏得对方骨节嘎吱作响，脸色菜紫说不出话。他将人甩开，用那副对alpha容忍度自觉降低100点的态度一字一顿道：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滚回去睡觉。”
　　说着松了松脖颈，解开校服拉锁，脱下外套甩给尹灼，步步逼近：
　　“要么校服脱了，我陪你们打。”
　　十点整，两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尹灼披着艾哲脱下的外套，校服套他身上有点小，但他不在乎，蹦蹦跳跳在艾哲身后晃悠：“哲哥，我发现有个成语特别适合你。”
　　艾哲难得搭腔：“什么。”
　　“铁汉柔情！”
　　“……”这是成语吗。
　　经过这一遭，尹灼有点明白七中的O为什么爱选艾哲当心动男嘉宾了。
　　冷酷男孩冷酷起来气场太足，只脱了件衣服就把人制服，够酷。
　　找茬的不过十六七岁，被家长安排进重青依旧烂泥扶不上墙的学生，见了传说中花式打翻三个A的艾哲，吓得差点把鞋跑飞。
　　“我们要去哪？”尹灼问。
　　艾哲轻车熟路地领他走到监控死角——一颗老树旁边，树荫剪影正好遮住他俩：“校门关了，委屈一下，带你翻墙。”
　　尹灼看了两人高的墙面，半开玩笑地说：“学生会会长带人翻墙，传出去可怎么办。”
　　没想到艾哲认真地回答：“明天我会自己写检讨。”
　　尹灼一愣：“那我呢？”
　　“受害者，不关你的事。”
　　尹灼试探道：“……你不生气？”
　　“你没生气就行，下午的事是我不对。”艾哲把拎了一路的零食袋子递给他，脸转到别处：“下次想去哪告诉我，我陪你。”
　　第一次见识冷酷男孩的柔情，尹灼接过袋子，看着里面几袋薯片和AD钙奶，突然怅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原地愣神的功夫艾哲已经三两下翻上墙，手臂有力地攀住墙壁，向他伸手：“上来吧。”
　　尹灼没说他会翻墙，因为抬眼看到的少年太温柔。
　　黑夜的斑驳下，他握紧了那只并不那么好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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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用什么沐浴露身上什么味
　　从前艾哲这位爷到哪都是横着走的。
　　“哎尹灼过来了！”谁喊了一句。
　　横着走的爷端面的手一抖，马上弓**，一溜烟从食堂后门出去，面也不吃了。
　　陈楚洋在他身后打包好饭追出来。
　　他是omega，体力跟不上，追到艾哲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等等我！尹灼同学是O吧，至于吗？”
　　没见过艾哲躲谁躲成这样。
　　艾哲什么也不想说。
　　你见过天天给B涂眼部精华，企图要和B睡一被窝的O吗？
　　上课戳他脊梁骨玩，下课相约上厕所，午休挤在一桌吃饭，晚上共谈护肤心得，攻略纸片人。夜半抱着枕头走到床边盯着他，嚷嚷没安全感，要一起睡。
　　什么尹美人，十三班之光，未来重青七中第一O。
　　分明是狗皮膏药精。
　　艾哲开始怕了。
　　把艾哲看住这话老马没明说，全靠尹灼无师自通，他正好坐艾哲后桌，每天不是在堵艾哲，就是在堵艾哲的路上。
　　同处一室注定不宁静。
　　七中一共四栋宿舍楼，男女各两栋，七层楼，每个房间配了独立卫浴。近几年omega住校越来越少，同时为避免AO之间信息素相互干扰，寝室往往是AB、BO的配置，同性都很少有。
　　相处了几天，尹灼的行动轨迹愈发扑朔迷离。
　　尹灼很快接受了艾哲从冷酷男孩转化为柔情铁汉的设定，对他的折磨变本加厉。
　　艾哲每晚准点去晚自习和学生会准点回来，omega有特殊照顾，可以早回来半小时，所以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尹灼已经冲完澡，神清气爽地在往自己脸上抹东西，喝AD钙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