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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金主的巴别塔(15)

作者:笼羽 时间:2019-02-14 07:15:50 标签:重生 年上 前世今生

第十八章 “如果我不答应呢?”
  池赭承认许停烛对自己身世有知情权,可他又不愿冒失去许停烛的风险,便一直将此事拖着。
  许停烛俨然一副心系病人的小护士样,压根没意识到池赭的纠结,只关心池赭的身体状况。
  为了证实池赭某项功能安然无恙,他勤学苦练广搜钙片,将池赭整箱道具玩得格外娴熟。
  某段时间,他常常兴致勃勃跑来问:“先生,今晚玩这个好吗?”
  池赭幽幽注视向对方单纯眉眼,当即就想把他五花大绑栓床上办了,责任感却在心底嘶吼着:不,你不想!
  于是他深吸口气,用愠怒眼神瞪对方,许停烛便很怂地缩缩脖子,瘪着嘴暂且放弃计划。
  好不容易让许停烛对道具play失了兴趣,许停烛开始另辟蹊径,摆出花式姿势百般撩拨。
  池赭欲火焚身退无可退,心理障碍却始终构成屹立不倒的防线。
  他谛视许停烛的白皙身躯会硬,被许停烛口手皆施会硬,抵向许停烛臀缝会硬……唯独做不了最后一步。
  即便理智被烧成灰烬,也会在堪堪进入时死灰复燃。
  次数多了池赭也咀嚼出难堪,铁剑每回都软成橡皮算什么事,于是他在第五次失败后,一把将许停烛塞进棉被用绳捆成粽子。
  池赭跨坐其上,勒令禁止许停烛荒淫无度的行径,他伸出魔爪,搓得许停烛嘴唇嘟起,许停烛被迫发誓好好学习。
  为补偿许停烛独自飘零的童年,除却两人必要的学习与工作时段,池赭可谓是寸步不离。
  许停烛见池赭除却生理上的小毛病,对他的关照依旧无微不至,便也收起毛躁心思,不再试图用性来证明爱。
  翻年后,寒冬悄然来临,两人裹成毛茸茸的北极熊,依偎着各自处理事情,房间里弥漫着难得的静谧。
  某天许停烛歪倒在池赭肩头,手中课本缓缓滑落,他迷迷糊糊地决定,过年再解决那等事吧。
  元旦过去便是期末周,即便许停烛成绩优异,作为合格的大学生还是得遵循考前突击规律。
  他害怕自己躺在池赭身旁心猿意马,严重影响学习效率,便试探性地问池赭,可不可以暂且搬回出租屋。
  他本以为池赭会毅然拒绝,哪料池赭偏头沉思五秒,捏了把许停烛逐渐微肉的细白脸蛋,松口了。
  “正巧我妈叫我回去陪她几天,准备年货。”池赭啄了口许停烛嘴角,解释道。
  末了,他两手将许停烛脸扯成梯形,以长辈语气叮嘱说:“好好考,不然不给你发大红包。”
  几日后的上午,池赭开了辆银白轿车,随意裹上灰长风衣,带着换洗衣物去了父母家。
  他锁好车,见门口金毛端坐地上,吐着舌头疯狂摇尾巴,池赭数日难着许停烛的愁绪才消散了些。
  他两腿分开蹲着,冲金毛伸出左手,轻声道:“握手。”
  金毛听话地将右前肢搭向他掌心,池赭想起离别前乖巧异常的许停烛,笑了笑,上下晃了晃手。
  他又慢悠悠撸了把毛,才跳起来跺了跺蹲麻的脚,掏出钥匙开门。
  刚将防盗门推开,池赭便被客厅热闹异常的气氛弄得迟疑了三秒。
  他转头奇怪地冲金毛眨眼,金毛喉咙口溢出一声安抚的“汪”。
  池父喜静,池母不爱将小姐妹往家里带,池父是家中独子,长辈走的走散的散,池母当年独自从外市搬迁过来,交际圈仅限于A市其他贵妇。
  家中鲜少有亲戚走动,所以池母才习惯在年前把池赭叫回家,说是冲冲人气。
  池赭将钥匙搁上柜子,换好鞋唤了声“爸妈”,走近了便注意到顾老爷,以及端坐沙发背对他的女孩。
  池赭心中了然,礼貌地冲顾老爷打了声招呼,顾家千金转头冲他微微一笑,池赭不冷不热地颔首。
  ——挺漂亮的姑娘,不过池赭向来对异性没兴趣。
  当然,他现在对除许停烛之外的同性也没兴趣。
  池赭坐在仅剩的空位上,与顾蕾肩并肩,池母慈爱地连声夸赞“般配”,池赭左耳进右耳出,不置可否。
  接下来便是家长里短和字里行间藏着的说媒意味,快过年了,池赭不愿扫父母的兴,便配合地礼貌微笑。
  几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相谈甚欢,池赭回答得挺有技巧,没明着拒绝,不该答应的却也一句都没答应。
  池赭表面舌灿莲花,内心郁结不已。
  他在许停烛身边是魅力十足的霸总,回家就变成急于脱手的大龄青年,得迫于权威和性别不合适的同龄人坐一块儿听父母洗脑。
  令他欣慰的是,这位顾氏千金是有主见的姑娘,并未像往常那些富家千金一般,边羞赧得低垂脑袋任凭父亲说媒,边向池赭东倒西歪。
  顾蕾跟随池赭节奏,以柔克刚地阐述对单身现状的满意。
  池赭感激地瞥向并肩作战的战友,顾蕾弯起唇角,以眼神示意“不客气”。
  然而,他们暂且建立的革命情怀在父母眼中便是赤裸裸的调情,池母笑得眼角露出褶子,池父和顾老爷也颇为欣慰,掩杯互敬茶。
  池赭暗自长叹息,规规矩矩当起与世隔绝的雕像。
  午餐前,池赭躲一边给许停烛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乖乖吃饭”。
  结果临到菜品上桌,左下角标识依旧显示“未读”。
  池赭将手机搁桌下频频点亮,还得分心神应对池母让他给顾蕾夹菜的暗示,一顿饭吃得像打仗,实在食不知味。
  等饭饱酒足,许停烛依旧未读消息,池赭猜他又学习到忘我了,咬牙想,果真是个小孩子。
  还得守着喂着才肯乖乖吃饭。
  洗完碗后,池母让两位年轻人出门逛逛,池赭也想和姑娘把情况说清楚,便应承下来。
  在顾蕾提议下,两人去了甜品店,依照顾蕾喜好点完下午茶后,池赭睫毛微垂,轻敲桌面,开始斟酌说辞。
  顾蕾直截了当说:“你不必纠结,我对你没兴趣。”
  池赭不料对方如此直白,诧异地挑起眉梢,心里却如释重负。
  他笑了笑,服务员正巧欠身将仙草芋圆放在中央,他往对面推了推。
  顾蕾不客气地挖了一勺,咬着勺子含糊道:“你也是吧?”
  池赭正进行入店后的第五次解锁屏幕,在心里把许停烛捆成龟甲缚、桃缚以及M字开脚缚。
  他不明就里地抬头,问:“什么?”
  顾蕾含笑盈盈地伸出左手,纤长食指向下弯曲,见池赭还是一脸迷茫,她没意思地收回手,不再打哑语:“弯的吧?我不可能看错。”
  池赭正神游天外,郁闷地准备嘬饮一口汽水,闻言偏头呛咳几声。
  顾蕾心下了然,冲熄灭的屏幕努了努嘴,揶揄道:“男朋友吗?”
  池赭止住呛咳,忍不住又把屏幕戳开了,他“恩”了一声,手指飞速戳击又发一条——
  快过年了,我妈开始给我介绍对象了。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池赭抽出心神推敲起顾蕾的话,狐疑问道:“你也……?”
  顾蕾明白他心没在这,便将勺子搁回碗,优雅颔首。
  “我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你假装恋爱,应付家里人。”顾蕾手指在发尾绕了几圈,慢条斯理说话。
  没等池赭回应,她耸了耸肩,说:“瞧你和男朋友的黏糊劲,想必是不愿意的。”
  话音刚落,池赭手机久违地震动起来。
  池赭紧绷多时的嘴角倏然松懈,眉眼溢出薄笑,他道了句“稍等”,顾蕾一脸牙酸地手背向外挥了挥。
  池赭便笑着去外面接电话了。
  许停烛应当才从图书馆奔出来,听筒中背景音从寂静转为喧嚣,熟悉嘟囔声覆盖上池赭耳膜。
  许停烛控诉道:“先生,你为了不给我发压岁钱,实在太不择手段了!”
  池赭倚向甜品店玻璃窗,手搭在肘间,风衣轻摆姿势优雅,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可他谁也瞧不见,脑中全是许停烛恼得挥舞小拳头的可爱模样,他从容不迫道:“没办法,谁叫我是赚钱养家的?”
  许停烛似乎被噎住了。
  听筒里传来呼呼风声,应当是许停烛在平地上烦恼踱步,池赭清楚他的小习惯,每回不知说什么时就会原地打转,跟只没头没脑的小狗似的。
  风声渐小,许停烛忿忿开口道:“等我毕业了养你!不过先生得答应我,不许同别人在一块。”
  池赭向甜品店里侧瞥了眼,顾蕾正撑着脑袋听歌,完全懒得鸟他,池赭移回视线,逗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刹那间,耳畔只余许停烛呼吸,对方应当是用耳机打的电话,话筒凑很近,呼吸声很粗。
  池赭嗓子眼阵阵发干,垂着脑袋连咳几声才缓过劲,而后他抓了抓发痒耳垂,把手机移至另一侧贴着。
  许停烛许久未回应,气氛僵持起来,池赭升腾起四肢酸胀的不自在,他想蹲下来,又觉得人来人往不太雅观,便将后脑勺用力磕向玻璃。
  他暗骂自己几声,踢向足下石子,准备说两句软话道歉。
  就在这时,许停烛可怜巴巴地开口了。
  他声音很轻,飘飘荡荡一点实感都没有:“如果先生同别人在一块,我会很伤心很伤心……哭到死掉的那种伤心。”
  “真的!”许停烛强调得格外认真。


第十九章 “先生,你好污啊。”
  “哭到死掉”的说法挺孩子气,被许停烛以认真语气道出来显得格外好玩,池赭忍笑,柔声哄了几句。
  “所以,”许停烛踌躇半晌,问道,“你在相亲吗?”
  池赭笑意逐渐放大,被路人连瞧好几眼,他垂头,有些难为情地以拳掩嘴。
  等到肯定回答后,许停烛原地跺了跺脚,谴责道:“骗婚是不对的!”
  “我知道啊,”池赭慢悠悠说,“所以只能跟你结。”
  许停烛原本清浅的呼吸骤然变沉。
  不远处,有个小贩将布铺在地面,摆出一串塑料钥匙扣,池赭眼尖地眺望一眼,伸长腿三两步走去,矮下身子。
  他拾起丑萌的拟人化蜡烛,白皙两指夹着晃了晃,廉价铃铛叮当作响。
  无意义的支吾声以电流形式输送过来,池赭能想象出许停烛词穷时的窘迫,英俊得略显疏离的眉眼柔和几分。
  他嗓子压很低,充满磁性地反问一句:“如果不找你,不管换成谁都算骗婚吧?”
  许停烛真的羞极了,招架不住挂断金主电话。
  池赭抿住极欲扬起的唇角,掏出红票子买下钥匙扣。
  小贩心急火燎要去隔壁小卖部找零,池赭心情颇佳,财大气粗地表示不用找了。
  回到甜品店,顾蕾早已吃完第二块黑森林,池赭落座,掏出钥匙挂上钥匙扣,“叮铃叮铃”摇了一通。
  他炫耀着拍了个照,发送消息,顾蕾忍了半天,眼中写满对池总品位的鄙夷。
  “他名字里有个烛字。”池赭塞回手机,礼貌解释道。
  顾蕾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示意自己够饱了,不必再投喂狗粮。
  夕阳西下,两人回到家,池赭刚送走两父女,池母便拽住池赭衣袖迫不及待追问进展。
  “不合适,”他摇了摇头,烦恼地绞起剑眉,演得跟真的一样,“她比我小一岁。”
  “那又怎样?不是正合适吗?”池母不懂。
  “我属鸡,她属狗。凑一块儿岂不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池赭手伸进衣兜抚摸钥匙扣,信口胡诌。
  迷信的池母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她沮丧地叹口气,连声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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