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依着她的喜好,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
客人们时隔多年才齐聚一堂,他们倒是想多留一会,也好陪着老寿星说说话,毕竟谁也说不准下次再相聚是因为什么……但老太太不许,坚持说夜里恐怕有雨,还是趁着月光还亮,各自平安归家为好。
于是,一眨眼的功夫,家里就重归空旷。
客人走后,只有保洁员轻手轻脚地收尾。
“看,欢喜过后的落幕就是很难熬的。”
阿kar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薛霁真身边。
两人站在二楼露台上,嗅着庭院里的树木花香,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弦月默默叹气。
“老太太精神有限,护理师陪她吃了药也就去休息了。她不住这栋楼,她更喜欢木质的房间。也好,省得面对这样的寂寥。”
薛霁真望着朦胧的月光,下意识地点头:“是啊。”
“哦对,珩哥呢?”
“他啊,处理事情去了。”
阿kar丝毫不觉得老板加班他休息有什么不对。
“明天的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写呢,是写老太太阖家团圆、欢喜庆生,还是写贺家的前女婿携礼上门被安保堵在山下?又或者……”
说到这里,阿kar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薛霁真。
后者茫然:“又或者什么?”
他仿佛在问:今晚还有什么我错过的点吗?
阿kar笑了笑:“你下午睡过了,现在还睡得着吗?”
薛霁真点点头:“当然睡得着啊!”
不用工作的日子,怎么睡都是不嫌多的。
他甚至只是微微张开嘴,又想打哈欠了……
“好吧,咱们就聊到这里,我先去睡了,明天芙姐带我还有安排呢。”说着,薛霁真原地伸了个懒腰,他刚过转身,就见只穿着衬衣的贺思珩从楼下跨步上来,他额发微微凌乱,有几缕垂了下来,不板板整整的样子反而更有生气。
“珩哥回来了?”
贺思珩站在台阶上自下往上看,只见薛霁真的轮廓被月光裹住,分外朦胧、柔软。
“你要睡了?”
薛霁真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他一手习惯性地想要揣兜,却又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家居睡衣,而是贺思珩给他找来的衣服,于是抬手又揉眼睛,迷迷瞪瞪往他的客房去……
目送人走远,阿kar已经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了。
“行啦,还看呢?”
贺思珩靠着阳台,疲惫地捏着鼻梁。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和他都聊什么了?”
“哟哟,这就到了拷问我的时候了?”阿kar开了句玩笑,又正色道,“也没聊什么,感觉小真不是特别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我说聚会散了之后分外寂寥,他虽然也赞同,但分明是享受这种孤独的,跟你一样。”
贺思珩站在薛霁真站过的地方仰起头,试图从同一个视角去追溯出现在对方眼里的风景。对于阿kar的话,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我不想看到明天有太多关于他的报道。”
阿kar就料到他有这样的打算,丝毫不感到意外:“我两头都交代过了,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早点起,还能赶上送人家出门。”
*
后半夜,港岛果然下起了雨。
朦朦胧胧中,薛霁真仿佛听到了雨滴落在窗前的声音。
他想要起身,又觉得身上懒洋洋的过于舒服,像一团棉花似的,软趴趴的立不起来。半醒半睡之间,似乎有人轻声走进他的房间,对方调高了室内的温度,又细心地拉拢了窗帘。
“珩哥?”
薛霁真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
但来人回应了。
声音轻柔至极:“是我,下雨了,你安心睡吧。”
薛霁真毫无别人进入他卧室的警惕,他甚至还能分心想:唔,珩哥和哥哥都这么贴心。像只蜷着尾巴的小狗,又往枕头里陷了陷,继续方才的梦……
一觉睡醒到了第二天,那场雨被阳光彻底蒸干。
薛霁真早早出门,他今天的确有一些安排。
不过都是非公开的行程。
他和《沥江往事》的主创们见了一面,众人关于第六版剧本开了一个原本很短,结果越说越长、越吵越激烈的讨论会。
是的,剧本甚至已经进行到第六版了!
导演王珏是港岛混G省的“混血”,27岁那年凭处女作惊艳四座,直接拿下新人导演奖,没想到往后尽是坎坷:三次提名港岛本土金像奖的最佳导演,三次惜败,提了不中、不中再提,如此反复。
混到年近半百,不再年轻的王珏已经彻底看开,他现在就想多攒点养老钱。
没办法,小江总给得真的太多了。
王珏心想:这配置就算再差他也忍了……
没想到文伽给他码来了三提三中的编剧郑致羽。
除此之外,还有内娱公认的新生代头把交椅薛霁真。
王珏顿时来劲儿了:好好好!我还可以再战一次!
于是开会期间大家就热热闹闹地讨论、哦不,吵架,吵完换地方吃饭,精美的菜肴一盘盘端上来了,才猛地意识到:噢,薛霁真这小子粤语学得真是快,除了一些用词比较“现代”,不够老、不够地道,他几乎已经没有那种刻意学习的口音了。
尤其是郑致羽,他对薛霁真很是刮目相看。
“我对剧本要求是有点高的,所以一直在改,改不好剧本项目就开不了,我听说你一直在上课、做训练……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去接其他工作了。”
薛霁真这么年轻,不应该一耽搁就是一年半年的。
但这小子主打一个真诚,他诚恳地笑道:“没关系的郑老师,你可以继续改,我接了个新戏,接下来40天又有工作啦。”
王珏问:“演什么的啊,冲不冲突啊?”
薛霁真十分兴奋:“我演一个非常厉害的变态!”
其实也不算标准意义上的变态,但最后凌夙的确是精神崩溃又重塑了,他就像衍生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以至于将自己过去的阴暗全部否定、抛弃,他正常地过于离谱,所以通篇的人物路线总结起来就显得有点儿变态……
郑致羽哭笑不得:“好,我到时候会认真看的。”
可薛霁真又说:“呃,还是不要太抱有期望啊,我们内娱这种题材的剧集,无论是网播还是台播审核都很慢的,我之前拍的一部叫做《底色》的,现在还没审出来呢。”
谁料郑致羽还真听过这事:“是沙驰导的吗?”
“对。”
“噢,他和XXX小姐还好吗?”
薛霁真大惊:沙导和红颜知己的往事传得这么远?
郑致羽随即解释:“很早之前的一次金像奖晚宴碰到沙导,和他聊了聊,问他愿不愿来港岛拍戏,他的想法很好,是我一直都想合作的导演。说实话,我当时抱了很大的期待去与他聊天,可沙驰很直接地告诉我,港岛这地方太小了。”
听到这里,薛霁真代替沙驰尴尬了三秒钟。
“港岛市场小归小,但比内地自由多了,你说呢?”
郑致羽一口接一口地抿酒,也不在乎席上其他人怎么理解这句话,他只是单纯从一个创作者的角度来表达自己的感受,绝对没有意指其他。
王珏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茶水后,把剩下的几片水煮牛肉都扫进自己碗里,仿佛毫无知觉。
薛霁真淡淡笑了笑:“市场是迟早会连接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
贺思珩如今就在推进这些事情。
其实薛霁真了解得不算太多,但他莫名觉得对方能做成。
*
见过了《沥江往事》的主创后,薛霁真才有这个项目逐渐在成型的实感。
电影和电视剧是不同的。
他再次感受到了这一点:回到首都后,《乌夜啼》已经同时完成了选角、勘景、服装道具定制,甚至是一些必要公共场合的借用申请都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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