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知猛地放下揉眉心的手回头。
宗忻站在不远处倚着玄关看他,勾唇笑了下,径直朝他走过来抓抓后脑勺,“你们留下照看我的那个小刑警,|硬|逼|着我喝了三大茶缸子纯净水,我去个卫生间,一起?”
谢遇知:……
宗忻抬抬手,“软头针,不方便。另外,昨天那一拳打出去的时候,拉到筋了,疼。”
谢遇知这才注意到,宗忻左手手臂始终保持着一个垂放的姿势,袖口的位置确实绷得很紧,手腕是肿的。
“真的不方便。”
见谢遇知看着自己没有动作,宗忻还以为谢遇知不相信自己,又非常认真且郑重地解释了一遍。
谢遇知走过去,拉开卫生间隔断门。
“进来。”
宗忻耳尖一红,听话的走了进去。
【审核好,这里没有涩情,因为受伤了手不方便只是帮忙上厕所!】
谢遇知反手拉上门转了下锁扣,去|解|宗忻的|腰|带,手指落在裤子拉链上的时候迟疑了下,牙一咬直接|扒|了|宗忻的|裤|子:“快点解决。”
说话的时候,谢遇知仰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宗忻。
医院卫生间的抽捅是那种为了保持洁净一直自动冲水的系统,水流不大但不间断,一直哗哗啦啦的,在隔断挂卫生纸的小台子处,还放了消毒水和熏香,整个卫生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和熏香混和的淡淡香气,一点都不难闻,还挺安抚病人心情的。
宗忻解决完,抬手戳了戳谢遇知心口,“好了。”
谢遇知答应一声,低头。
宗忻正抬着头看他,在谢遇知低头的瞬间,两人的唇若有若无轻轻碰了下,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毛有几根。
电流从触碰的嘴唇开始往身体各个部位蔓延开来,心中的冲动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
谢遇知把宗忻推到墙角,摁住他的手腕,虽然体内小宇宙爆发,但还是强制保持着清醒,避开了宗忻拉伤的手臂把人掴在狭小角落。
宗忻莫名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谢……”
“别说话,别说话。”谢遇知额头青筋直跳,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几乎用一个鼻梁贴着鼻梁的距离,试探地问了句:“小花,给我亲下,可以吗?”
听得出来他声音已经非常克制了,但还是带着一点喑哑。
宗忻睫毛半垂,脸上腾起一抹霞色,因为靠着墙角被谢遇知箍着,不得不半仰着头,鼻息间充斥着谢遇知身上一种很上头带着荷尔蒙的气味,如果他是一只猫,那谢遇知此刻大概率就是猫薄荷,已经让他想原地发疯。
……
半晌,宗忻喉结无声一滑,撩起眼皮盯着谢遇知的眼睛,踮脚在谢遇知嘴唇碰了下。
这个回应刺激到了谢遇知大脑神经元,激活了他的兴奋神经系统,在宗忻还没避开的刹那,谢遇知摄住他的唇,将轻吻变成深吻,继而成了攻城略地。
宗忻觉得口腔和鼻间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他是喜欢他的。
而他,也不讨厌,甚至给了他足够多的回应。
这个绵长的吻在结束前,两个人脑子里都生出不真实的疯狂感,他们这到底算什么?
违背正常人类择偶的天性,两个男人互相看对了眼,还在卫生间上演如此荒唐的一幕?
其实这件事,谢遇知的接受度良好,毕竟他身边就有实打实的例子,而且还毫无阻隔的步入了婚姻殿堂。
但对宗忻来说,就比较纠结。
他出生在一个正常的普通小资家庭,父母都是异性恋,结婚后生下他,四岁成了孤儿,身边没有人教他怎么去喜欢别人,初高中学校军事化管理,女孩子都不许留长发全是野小子头,加上他自己也孤僻,只知道学习没想过成家立业的事情,大学警院,一个学校也见不到几个女生,到工作后就更见不到女孩子了,所以从没有春心萌动什么的。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和女人相识,相爱,结婚生子,这样的过程才是正常的,而不是两个男人相识相爱结婚。
所以,当谢遇知郑重且深入的跟自己进行了情感交流,宗忻身体很诚实的回应了,但整个人脑子是懵的。
等醒过神来,忽然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如此放荡。
谢遇知居高临下,灼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瞳孔,得到满足后低低的笑了声:“小花,你真好看。”
“……”
宗忻轻咳两声,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去想这个举动是不是放浪形骸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脆弱到接个吻都会肺部缺氧,导致呼吸变得困难。
以后怎么办呢?
不能和喜欢的人漫长缠绵,还可能会体力透支猝死在床上。这个死法,真的很丢人啊,他用命换来的一等功,大概率要因为这么没出息的死法蒙尘。
宗忻觉得很苦恼。
看他满面愁容,谢遇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半天,问他:“我第一次亲别人,还不是很熟练,保证以后会好好练习的。”
宗忻说:“不是因为这个。”
谢遇知笑起来,“嗯?是因为什么?”
宗忻没吭声,脸颊比刚才还红。
“因为什么?”谢遇知大拇指轻轻在他唇角摩挲,“嗯?”
“我怕我身体不好,跟你在一起会猝死在床上。”宗忻半垂着眼皮,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视线落在谢遇知摩挲自己嘴唇的手指。
“没事,你的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
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医院保洁将带有正在清洁的黄色指示牌立在卫生间门口,开始厕所隔间的门。
“定时清洁卫生间,里面有没有人?”
谢遇知伸手,拨开隔断门的门挂,宗忻下意识抬手去阻止:“别!”
谢遇知回头疑惑看他。
宗忻:“裤子。”
谢遇知盯着他那个位置看了眼,迅速把门挂又扣上,立刻给他整理。
隔断门打开的瞬间,保洁带着蓝色橡胶手套的手悬在半空,还没落到门板上,看到俩人同时出现在卫生间,保洁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我懂得的眼神看着他们。
宗忻:“……不是,我————”
没解释完,他就被谢遇知勾着肩膀行为暧昧的拖了出去。
回到病房,谢遇知看了眼床头柜上被宗忻咬过已经有些氧化的香蕉,随手拾起来丢进垃圾桶。
“喂——我还没吃完……”
“已经氧化了,氧化的香蕉又丑又软,口感不好,我给你重新扒一个。”谢遇知说着,从塑料袋里又扯下一根。
“不……”用还没说出口,谢遇知已经扯掉了香蕉皮,宗忻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回道:“好吧。”这次他没等谢遇知喂,在香蕉皮扒开的时候就接了过去。
谢遇知拉着椅子往前凑了凑。
“小花。”
宗忻咬着香蕉,回了个:“嗯?”
“你的资料……”谢遇知十指交叉抵在下颌,试探问道,“有七分都是假的吧?”
“也不算吧,这个身份真实性还挺高的。凭空造个户口出来,你也太看得起户籍科了,只能算套用,至少编撰户口的时候,得真的有这个人,到当地去查问有根有据才行。”
亲吻会让脑子缺氧,脑氧含量低就影响大脑运行,宗忻不疑有他,谢遇知问,他就很诚实的回答了。
谢遇知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宗忻吃完香蕉,把香蕉皮丢进垃圾桶,瞅了谢遇知一眼:“我听那个小特警说,你们进吊弄村行动了,人是不是已经抓完了?那批货也清缴了?”
“抓完了,货也查处了,800公斤onc也一并查获。”
“赵乐国跟这个案子绝对脱不了关系,有从地龙村腾纾德那里拿到的合同,赵乐国涉嫌策划815爆炸案已经是铁上钉钉。但针对程华的定罪证据还不够充分,虽然我可以成为证人,但没有签订的劳务合同可以证明雇佣关系,程华完全可以说不认识我,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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