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只是哭,何意羡终于哄住,征得她同意配合。可倒数到二时,嘭一声爆炸发生。
虚惊一场,不是爆炸。只是子弹近距离擦了过去,子弹飞行超过声速,突破音障,就会产生这种类似爆炸的声音。
声爆,林小妹中弹,她那么小心脏还没有踢来玩的沙包大。
枪声源头,南潘正站车前,枪口正对何意羡眉心。
最为恐怖的事同步发生,车载炸弹,五分钟倒计时,开始了。
与此同时,隧道内的水位浸没小腿,小型爆炸时有发生,火热水深行进大为受阻。白轩逸气钉枪一发射出,预备通过索绳回到上面的通风管道。浓烟弥漫,随着绳索收缩高度加速上升,白轩逸失去合适的狙杀视野。机械单臂握住锚钉的抓手,有点像挂在悬崖上。腰腹发力,正要整个身体攀上去。
可一抬头,白湛卿正在上方玩弄般地看着他,接着,踩住了他此时作为唯一支撑点的手。下面烈火冲天,血色世界,白湛卿微笑问道:“这义肢好用吗?我送你的。”
第103章 凡间仙界比情贞
“大忙人终于驾到,一起戴上面具开派对吧?”白湛卿存心侮辱人的语气,“四年前你一枪把我打下布鲁克林大桥,哈德逊河里的鱼可比维港里的饿多了。我总算挣脱了死神,回到了人间。Atung,四年了,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天?”
狙击手要携带数不清的装备,白轩逸现在全身负重加起来一百余斤。首先那个重型大狙背两步就能把人累变形了,重量和长度都很别手。还有那个瞄准镜,拿下来怕突然遇敌来不及安装,不拿下来动辄磕了碰了。所以神射手绝对不止打得准,而是一个任何战术动作都必须既快且准,动作越少越好。白轩逸校靶时至多10秒500米距离归零,近身作战时也必是一招制敌,根本不会留几个喘气的空档让白湛卿玩煽情。
当白湛卿用枪居高临下地指着他时,甚至管壁上的铆钉和挂片、膨胀螺栓一切支点都被踩住或是踢开的情况下,弹道式军刀啸鸣飞入岩壁,白轩逸腰部惯性摆动单臂引体一跃,眨眼回到平地,抓腕快,拧腕、送腕有力,压肘狠,抓住他的枪让他一枪朝天打空,顺便把他用来扣扳机那根手指拧断。和普通格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就是杀人技。
白湛卿向后退了一步,按动按钮,手里的装置上面显示着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这是一千五百公斤C-4弹药炸掉整条隧道的启爆器。五分钟后就炸了,和Vipara的车载炸弹完美同频、同步。两分半钟之后会有两架直升机来接我们,如果你阻挠的话我就杀掉所有人质。一旦我平安地离开香港制空范围,我就会关掉启爆器。不过上机的时候我会带上几个人质,其中一个就是你。”
通风管里敌人不少,可他们冲上来多打一,真是像拿木棍子往铁护具上打,特别痛苦,打得浑身肌肉鼓起来,脸都变方了。因为地方狭窄,管壁脆弱,要是热武器对射搞不好脚底的管道破个大洞,大家下饺子似得掉下去同归于尽。所以众人都默契地不太敢开枪,肉搏则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小兵也懵,负责指挥的也有点晕晕乎乎;往往该冲的时候躲在后面给你打短点射,不该冲的时候猛往前拱,根本不会灵活运用格斗技法,非常死板。胆子似乎也小了许多,怀疑是从哪里随便拉过来的民兵蛋子。
不是恐怖分子菜,而是隧道两端洞口紧闭,氧气缺少,空间上层氧气更加稀薄,似乎淹在热水当中,脚下温度异常之高。人人面色红胀,身体发软。隧道受到猛烈的撞击,无线引爆装置被启动,化学品不受控地自发狂轰滥炸,所有炸声同时引爆,余炸此起彼伏。
通风管被爆炸波摧毁,石块砸到白湛卿的脑袋,树脂的防弹眼镜被打歪,挂在一只耳朵上。他用手护住脸,血从指间流下。混乱之际,白湛卿微笑着,启爆器故意脱落手中,坠入水中。白轩逸则全副武装跳下去,落地的一瞬间腿是要紧绷着稍微下蹲的,步枪的弹匣就磕在了腿上,弹匣都变形了,越野裤的大腿处也撕烂了。
白轩逸奔至出口,只见坍塌的地方已被港方凿开了一个通往外部的求生口子。有人叫了一声:“我找到出路,大伙快来!”
可惶恐的人群越往那洞口挤,越是无法允许一个人通过。人群拥挤踩踏,前面的人纷纷倒下,有的窒息死亡,而后面的人浑然不知,继续踩着尸体堆往外挤,惨案就这样发生了。不去挤的人口角的唾沫也由白变红渗着血丝,不少人已无声地扑伏到别人身上。
负责疏散的警员眼尖:“白Sir?快走!没时间了!”
白轩逸大声呼叫何意羡名字,拨打何意羡的电话。三次后才接通,何意羡说:“怎么样,长官,有何贵干,我已经出来了啊,你也搞快点。”白轩逸这里惨叫声不绝,渐渐听不见活人的声音,到处都是死难者的尸体。何意羡那里更加安静得出奇。白轩逸焦灼时声音不觉拔高,何意羡说:“你见过世面吗,大惊小怪。”
何意羡从车里的手提袋里拿出油尖旺买的鲜牛油鸡蛋卷、鲜椰汁鸡蛋卷来吃,直到嘴巴和舌头全被甜蜜黏住。他像下班回家的上班族,总要在车里停留几分钟,关掉车灯,等待一切重归平静。
南潘说:“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何意羡:“不记得,我失忆。”
南潘:“没有多久,但是交浅言深。你经常和我谈起我的自由和你自己的自由,提到我们还有很多事要体验,长篇大论地说着那些与事实不符或与我们根本无关的东西。盛夏的暑气从敞开的窗户扑进来,弄得我语无伦次,分不清是非对错,直到再也无话可说,甚至我希望自己对这些能受之无愧。可惜人的思想是不允许被监听的,所以我怎么可以怀疑你呢?可是现在我觉得受到了伤害,既空虚又疲惫。”
车前挡风玻璃全是弹痕,整块都碎成了蜘蛛网,引擎盖上还有多处凹痕。南潘说:“赛前的热身运动做完了,现在做个了断吧,够胆你就给我下车。”
何意羡实话实说:“我下不去,我手上也没有枪。”
南潘网开一面:“好吧,那还有一个和平的可能性,除非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何崇玉。你不敢,因为你的表演标准永远只能套在你自己身上,取信于你自己,只存在于你伪造的照片、杜撰的书信、虚构的故事里!”
南潘出身优越,在一次次血淋淋的权力斗争后成为了泰国芭堤雅的一个大型黑帮切拉的党魁。尽管被那迦收入麾下之后,切拉放弃了原本完全掌控的毒品运输走廊,藏起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黑色,平常只充当外国黑手党的调解人或跨国企业和当地投资者之间的中间人,保障大家一团和气地在社会的背面运作,非法财富在各方势力中畅快流通。南潘至今仍是头号国际通缉犯,无数跨国大案的首犯,身上背着屠杀罪、战争罪、反人类罪,甚至种族灭绝罪,她的风格行事可称那迦的破绽。与高层对待何峙“私”字当头,明知那个贼在那儿敢都不敢去抓的态度截然不同,公安部、最高院下发数次绝密文件,声明一旦抓获南潘此人,将在周边两国没有引渡条约的前提下作出裁决,引渡回国。按原计划,南潘将白湛卿送上飞往新加坡的班机过程必不会顺利,两败俱伤时一队武装精良的警察就会出现把南潘押下去。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南潘始终相信何崇玉还在人世,情愿为了找到故人而跟着何意羡赴汤蹈火的前提下。
空气紧张得点火就炸,何意羡心静如水:“抱歉。”
“抱歉?抱歉什么?这就是你抱歉的地方?”南潘拿出几张明信片,正面是所谓何崇玉的亲笔信,反面是何崇玉那匹具有传奇色彩赛驹“杜拜千禧”的英姿。
多年前的德国亚琛世界马术节,即马术界的温网上,那匹马屡次提早冲出闸门,让开赛延迟了近半个小时,不愧绰号“核弹头”。前冲的力道之强,竟使后蹄踩到了右前蹄,竟硬生生踩掉了自己一寸见方的蹄甲,却照样撒开不断流血的脚全速奔驰,每一步都在身后溅起一阵血雨。从那以后它开始用一种两腿叉开的怪异动作走路,因此常被误认成跛脚;要它跑的话,它就会在跑道上压低身子爆笑演出,迈出马场圈所谓的“打蛋步”,左前腿往前跨时,会痉挛似的不断向侧方重重跺下,仿佛忙着踩苍蝇。故而不得不结束了G1之路从此退役,养护得当活到了现今的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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