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宁猛地转头看着秦悦,带着央求的表情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时候哑巴了?”秦悦看着宋景宁文雅精致的脸,放开他,曲着手肘搭在副驾座椅边缘,将视频按了暂停。
车内终于安静了,宋景宁在手里的记事本上写道:“不好意思,我确实是哑巴。”
“啊?”秦悦惊得后仰了一下,将信将疑的看着宋景宁,揶揄道:“别跟我演戏博同情了行吗?你儿子未成年你可成年了,熊孩子身后必有熊家长。我看他是个孩子没有为难他,让他把家长找过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吧,你们还跟我玩这一套,认个错有那么难吗?”
宋景宁看着秦悦,抬手把衣领拉了下来,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映入秦悦眼帘。
“卧槽,真他妈的是残……啊,那个,既然是这种家庭情况,我再为难你们好像我不通情达理了。”秦悦的表情立刻就和软了些,没办法再对宋景宁说出难听的话。
但秦悦又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说:“不过你儿子欠债,老子还,天经地义吧。不然我就要彻底调查这件事情,十七岁到了负刑责的年纪,他有没有外传我的视频,有没有用于什么非法途径,有没有从中牟利,我都要调查个一清二楚。我折腾的起,他可折腾不起,高三生,时间宝贵啊。”
“再说,我刚才还没完事呢,就被你儿子的无人机吓的差点……”秦悦顿了顿,目光上下扫了扫宋景宁,说:“都是男人,你懂吧。”
“你要多少钱?”宋景宁打算速战速决。
“呵,要钱那就是敲诈勒索,都是懂法的人,我可不能有理变没理,再说我也不缺钱。”秦悦对宋景宁的提议嗤之以鼻。
果真是祸不单行,宋景宁近乎绝望,他在记事本上写道:“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秦悦把目光定在宋景宁身上,玩味地笑笑,说:“我喜欢吃甜点,而且专门在午夜的时候,我找你,你就给我送来。什么时候我吃腻了,吃够了,我就原谅你们,怎么样?”
宋景宁暂时松了口气,不就是折腾几回么,程泽这个时候不能分心,看这人年纪也不大,放低姿态哄一哄也就差不多了。
储存卡在他手里,先答应下来再说吧,他在记事本上写道:“你喜欢吃哪一种,提前告诉我,我给你送。我替我家孩子向你道歉,他确实是做错了事情,请你原谅。”
秦悦哈哈大笑半晌,才说道:“你不仅长得这么好看,人还挺单纯的,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直说了,你这种甜点就不错。”
宋景宁骤然抬头对上了秦悦的眼睛。
“怎么?不刺激吗?没有感情没有牵挂,我们的关系只是单纯的限制级,多痛快。”秦悦挑眉,蛊惑着他。
秦悦将储存卡拔出来在宋景宁眼前晃了晃:“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成年人就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简单,高效,还舒坦,多好的选择。”
秦悦将烟叼在嘴里,握着宋景宁拿着签字笔的手,带着他在记事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
霸道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微凉的手背,像一滴甘泉落入死水深潭,激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秦悦伸臂越过宋景宁的胸前,为他打开了车门:“三天,我等你的回复。”
昏黄的车内灯下,秦悦的喉结上下滑动,在宋景宁眼前一闪而过,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就算是烟草也压不住。
宋景宁忽然想,他是个孤儿,活了三十一年,也就跟师哥和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过几年。而如今,老师已故,师兄不要他了,律所朝不保夕,自己身残体弱一事无成。他从来没有肆意快活过哪怕一天……
宋景宁与秦悦像两只对峙的箭,最终秦悦的那一支势如破竹般劈开了他的那一支,击穿了宋景宁的心脏。
他看着秦悦卑鄙地想:我想逃了,你帮我吧。
待秦悦坐回驾驶位,宋景宁回手又将车门关上,透过缭绕在秦悦面前的烟雾看着他,片刻后,他低头,竟鬼使神差地在记事本上了写一行字,举到秦悦面前。
秦悦略歪着头认真地看,继而展齿一笑,记事本写着:“我同意,今晚就要吗?”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好玩。”秦悦脑中那时候只冒出了这么个词,眼前这个小哑巴,比他以前遇到过的人都好玩。
其实秦悦心里并不是真的想为难宋景宁,更不可能强迫他做那种交易。宋景宁一副文雅文弱的样子,他就贱兮兮地忍不住想逗逗。zll
直接说原谅吧,他心里对自己又过意不去。凭什么啊,自己玩得好好的,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被拍了小电影,丢人。
三天时间,不过是个说辞,是个台阶,一张储存卡而已,宋景宁他们死不承认就好了,谁也不能把他们怎样。
对自己,是个台阶,这种事情,强迫人家送上门服务,是个人都不会同意。时间一长,谁还记得这码子事,一个不问一个不提,大家体面,挺好。
千算万算,秦悦没算到,宋景宁看似文弱,却是个比他还疯的主儿,竟然真的同意了。
秦悦骑虎难下,伸臂将宋景宁圈在副驾上,两人对视半晌,互不退让。
秦悦没辙,唇角一勾,紧接着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倒,他自己坐回驾驶位,也将座椅放倒与宋景宁平齐,然后打开了全景天窗。
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不多时烟雾尽散。
秦悦感觉到了宋景宁正偏头看着自己,但秦悦并没有看他,只是抬手指着夜空,笑着说:“今晚的甜点,是看星星。”
第65章 手擀面
医院院长特意叮嘱过,宋景宁体弱,让贺东宇一定多加注意他在催眠过程中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将第一次治疗的时间控制在了半个小时。
时间不长,也比想象中的顺利,这给了贺东宇很大的信心。
宋景宁按照贺东宇的指引醒了过来,贺东宇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苹果汁,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
宋景宁是贺东宇当天的最后一位人病人,时间相对充裕,二人约定好了下一次的治疗时间,贺东宇特意将人送到了楼下。
贺东宇为人亲切随和,完全没有专家的架子,宋景宁对他颇有好感。下楼时两人都没有搭乘电梯意思,顺着楼梯从三楼往下走。
两个斯文俊雅的帅哥走在一起,上楼下楼的人都不免多看几眼,小护士们躲在楼梯口小声议论着。
贺东宇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光,不以为意,推了推眼镜对宋景宁说:“催眠治疗之后,你的记忆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被唤醒。如果你偶尔出现对周围的事物有陌生感,或者其他你无法记起的碎片化影像,都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宋景宁做完了治疗,情绪也放松了很多,对着贺东宇弯曲了两下拇指,用手语说了句:“谢谢。”
贺东宇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哦,这是谢谢的意思吗?如果宋律方便的话,以后每次治疗之后,你也可以教一点手语,我很感兴趣。”
宋景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人家打了手语,急忙拿出手机要打字,被贺东宇轻轻按住了手,语气带笑地说:“没关系的,只是这个请求太唐突了,不知道宋律愿不愿意教我?”
宋景宁轻笑了一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搭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点了点头。
贺东宇有样学样地也做了那个动作,哄着宋景宁似的恍然大悟地说:“这是愿意,对吗?”
宋景宁笑着点头,贺东宇也笑,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楼,宋景宁转身对贺东宇微微颔首,那是个告辞意思。
贺东宇识趣地没有继续送,只说:“路上小心,期待跟宋律的下一次见面。”
宋景宁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夕阳在天边慢慢沉下,久违的宁海市被一层温柔的光笼罩着,金红耀眼,好久没有回来了,宋景宁一时间感慨良多。
晚高峰不好叫车,但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治疗结束之后要自己走走,所以拒绝了周子御派车来接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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