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
他昨天因为太累几乎是躺上床的瞬间就睡了过去。直到早上被噩梦吓醒。
梦里,他差点被一只四头十六眼的地狱恶犬用屁股压死。结果醒来后,余渔发现,他不是被梦里的怪物压死,而是要被陆铭压死了:他昨晚明明是把陆铭搬去另一张没人睡的床上去了,哪晓得,这只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被窝,睡姿极其不雅地压着他……最关键的是,两人还都没穿衣服,皮贴着皮,肉贴着肉的,怎么看怎么……惊悚。
但余渔不想多说这些。陆铭现在清醒了,便又回到了那个不能招惹的样子。
余渔还记得陆铭拽着自己裙子的手,记得这家伙凶恶的眼神,和丢烟灰缸的样子。
他害怕。
只得到了半个回答的陆铭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渔有些慌乱,喏喏着,再次开口:“你昨晚喝了很多酒,喝醉了。我想找你的手机联系雷队长,但没找到……所以,所以才带你回宿舍。那个……你,除了砸坏的手机,还有其他备用的吗?万一丢了,你、”
余渔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陆铭眯了眯眼,看着垂着头,耸着肩的Omega:“你看到了?”
余渔:“!燙淉”
他怎么把看到陆铭砸手机这件事给说漏了!
“我、我……”余渔结巴起来,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缩起身子。
陆铭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现在穿什么?”
余渔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对面的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衣橱,小声道:“我的校服,可以吗?”他所有的衣服中,质量最好、最不可能被陆大少爷嫌弃的,就是校服了。
陆铭不掩眼中的不屑:“你的?你看我穿得上吗?”
余渔抿唇。
他和陆铭的身材确实差了很多,但,“你原来的衣服大概要晾一整天,商店也要九点以后才开门……”
陆铭不想在屋里果奔,就只能在被窝和穿余渔的衣服里做选择了。
陆铭最后还是选择了穿余渔的衣服。Omega被窝里的味道太浓了,他闻着难受,心慌意乱,非常容易暴躁。
土里土气的白色平角内裤紧巴巴地嘞着陆铭软趴趴的大家伙,看起来异常难受,说不定还有点疼。
而Omega的衬衣也足足比Alpha小了两个号,根本系不上全部扣子,陆铭只能扣紧胸部以下的,露着胸口和锁骨,看起来不伦不类,还有点涩青。
Alpha黑着脸,接过余渔的裤子,套是套上了,就是长裤变成了七分裤。
余渔想笑,又不敢,只能憋着。
陆铭简直想反悔,钻回被窝算了。
咕噜噜!
一阵惊天巨响从他的肚子里传来。
他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了,醉酒呕吐更是把胃都给吐空了。
余渔搓了搓鼻底,假装没听到,侧过头不看陆铭,抬手将买来的早餐递给对方:“早饭。”
陆铭没说话。
余渔的余光里,是Alpha变得通红的耳朵。
第28章
沉默的吃完早饭,陆铭决定离开。
Omega房间里的信息素味让他难受,而且,他在这家伙面前出了这么多的丑——已经八点多了,商店很快就会开门,他要去换一身衣服,他还要……
“你的钱包!”余渔见到陆铭起身的动作,连忙从书桌上翻出对方的钱夹。
早上,他帮陆铭洗衣服的时候,把他的钱夹提前拿了出来,防止弄坏。
陆铭接过余渔递来的钱夹,眉心微动。
余渔没有忽略对方的神情,他很快意识到问题,连忙解释:“那个,昨晚……”
看着余渔宿舍垃圾桶里的空矿泉水瓶,陆铭关于“自己追着拾荒老人抢瓶子塞钱”的记忆断续回归。
陆铭的脸更黑了。
一是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闹了多少笑话,又被这个Omega看去了多少;二是他因为那个女人的事和他老子闹掰了,现在其实是离家出走的状态。
家里的老头子就和那些俗套的电视剧剧情一样,停了他所有的银行卡。
但他本来带着手机,身上也有不少现金,他以为自己能撑过这个假期。
现在却……唯一的手机砸了,空瘪瘪的钱包里除了一堆没有用的银行卡,一毛钢镚都没有。
陆铭想掐死昨晚的那个自己的心都有了。
余渔看着Alpha忽青忽绿的脸,不敢说话,毕竟最后让他把钱交出的,还是自己……那厚厚的一沓,怎么也得有个大几千。
“要不……我赔、”余渔想破财免灾。
“借我手机。”陆铭打断了他,沉声借用手机,他现在只能联系雷广恒帮忙。
“我没有手机……”余渔讪讪道。他要有手机,昨天怎么可能还需要把陆铭这个大麻烦弄回宿舍啊!
陆铭:“……”他也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竟然把这茬儿忘了。
“但是我有电话卡,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用外面的公用电话,就在学校门口那条路上,有个黄色的电话亭……”余渔小心翼翼地看着陆铭,提议。
“卡。”陆铭言简意赅。
余渔立刻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他的电话卡,双手递了过去。
陆铭接过卡,余渔松了口气,等着这家伙离开。
可陆铭却拿着那张卡,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
余渔奇怪地看着男生。
陆铭在对方的视线下,眉头越皱越紧,最终还是开了口,语气差极了,但有点虚:“……我不会用,你和我一起去电话亭。”
“把卡插进去就可以打了啊!”余渔在陆铭受骗不爽的眼神中挤进小小的封闭式电话亭:“怎么会打不了?这是张新卡,余额肯定是满的……”
余渔并没有什么需要打电话联系的人,这张老旧的电话卡不过是他曾经一时兴起,冲动消费买下的,从来没有用过。
“我怎么知道?”陆铭扯了扯紧绷在胸口的衬衣领子,恼火道:“这种上个世纪的老古董谁会用?市政那帮人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现在都用手机了,在这地方立这么个东西好看吗?”
余渔背对着陆铭,瘪了瘪嘴。他不敢和生气的陆铭呛声,但市政在这里立旧式电话亭,确实是为了好看——文澜所在的这片区域整体上是豪华的欧式建筑风格,而且地处市中心,为了城市建设美观,放个造型复古、甚至还可以使用的电话亭,也没什么大毛病。
再说,现在大家确实都用手机了,可还是有人用不起,又或者暂时没有手机用,比如自己和陆铭这个自己砸了自己手机的家伙。
余渔听着听筒内嘀嘀嘀的忙音,皱了皱眉,视线下移,定睛在插/入了卡槽的电话卡上:亮晶晶的金属片大咧咧的反射着透过电话亭玻璃射/入的阳光。
“……”余渔无语。
这位大少爷可能连自己的手机卡都不是自己装的。
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有生活常识,眼前这位可是个连外卖都不会点的主儿……余渔默默地将电话卡拔出,翻了个面,重新插/进卡槽。话筒里的忙音变成了正常的节奏。
“可以输号码了。”余渔后退,半个身子站在电话亭外,对陆铭道。
陆铭没说话,闷闷地上前输入号码。他看到了余渔的动作,知道是自己又犯了蠢。但这也不能怪他,他没用过这种东西,而且宿醉后的头沉甸甸的,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18562……62什么来着?
陆铭按键的手停了下来。
他光想着可以联系雷广恒来接他,却忘了自己压根背不过雷广恒的手机号!他从来没有记别人手机号的习惯。
靠!
陆铭愤愤地把听筒扔回挂扣。
?
余渔疑惑,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你,要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余渔看着陆铭气呼呼的背影,犹豫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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