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渔其实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帮什么忙?怎么帮忙?打电话报警吗?
可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地问出了口,他觉得,冯书言或许需要这样的“帮助”。
被拽住的人两颊绯红,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但很快就回了神,由衷地笑了笑,摇头骂道:“傻逼!”
话音落下。
余渔便看到男人打开了身后的隔音门,进入了群魔乱舞、噪声飞天的酒吧人群之中。
第21章
“强子,你看好这小孩,要是让他被人欺负了……”
“冯哥你放心,都包我身上!”
冯书言找来带余渔的人叫强子,是酒吧前厅服务生的领班。
男人个儿不高,比余渔还矮了几公分,干瘦的身材像是根枯竹竿,顶着一张油嘴滑舌的脸,给冯书言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并不怎么靠谱。
但这是冯书言的安排,余渔相信他。强子大概不是个坏人。
“好了好了,学生仔,别看了,咱们得去干活了!现在这个点,正是最忙的时候……”瘦竹竿将余渔的视线从冯书言离去的背影上唤回,带着他挤过狂魔乱舞的人群,往主吧台走去。
酷炫的彩灯随着音乐的节奏在人群中跃动,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一波接着一波,起起伏伏。
调酒台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暂时没……你……工作服。先把围裙摘了!穿这东西……不像个样子!”强子扯着嗓子同余渔大喊,话里的大半字句却还是被音乐和尖叫吞了去。
但好在,最重要的内容余渔听清了。他点点头,赶忙将后厨专用的酒红色围裙解开。
“我说,学生仔,你和冯哥是今天刚认识的啊?”强子接过余渔的围裙,随手塞进一个公用的储物柜,又顺势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嗯。”余渔点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小,男人又背对着自己,他只好又大声地再次回答了一遍:“嗯!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呵!”强子背对着余渔,意义不明地耸了下肩,状似随意道:“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余渔不解。
恰巧DJ换曲,是首相对柔和的歌,酒吧里的气氛得到缓和,静了不少。
余渔得以完整地听到强子接下来的话。
“说你运气不好吧,咱们这儿工资高,基本是其他店的两三倍,但收人可严得很。像你这么轻松,合同都不签,当天就能直接上工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余渔心下了然:工资高、收人严的原因肯定和那些事脱不了干系。
“可说你运气好吧……冯哥是这里的头牌,绿岛最大的摇钱树。”
“当然,可能很快就不是了。”强子找东西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应该是摸到了想要的。
“店里最近新来了个Omega姑娘,叫苏苏,人气很高。冯书言他……啧,算了,不说这个。”强子从橱柜里抽出一条皱巴巴的黑色缎带,抛给余渔:“先戴这个吧。”
余渔连忙接住带子,但等东西到了手,他才发现那是个用来系领结的,他不会戴。
“我就提醒你一句,虽然龙哥干这行的规矩是自愿,但冯书言可不是个善茬,那心思多着呢!你可小心着点,别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余渔没接强子的话。
男人肯和他说这些,应该是好心。
但余渔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冯书言是个好人。
他装着没听清强子的话的样子,抓着手里的领结带子道:“强哥,我不会系……”
滴滴!
强子耳朵上戴着的蓝牙耳机闪烁起红光。
男人同余渔比了个“等等”的手势:“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清!……弄错了?行行行,我马上就过去!”
强子断掉通讯,一脸烦躁地又问余渔:“你刚才想说什么?”
余渔刚刚张口。
“啊!——”
“哦哦哦!~~~~”
人头攒动的舞池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传来一阵激动的大喊大叫,把他的话彻底压了下去。
“哈?什么?”强子被舞池的声音吓了一跳,头疼地捂住耳朵,提高了音量同余渔大喊。
酒吧里实在太吵了,强子看起来又遇到了需要处理的麻烦。
余渔连忙摆手,摇头示意没有问题了:打个领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那……你……前台,阿秋,零食、酒……卡座里!”强子看到余渔的动作显然松了口气,他连比划带大喊的把余渔要做的事指给他看,然后快速钻进人群,小跑着离开了。
余渔无奈地看了看手中形状奇怪的领带,又摸了摸裤子侧边——没有口袋。
他叹了口气,随便地在领子上系了个形状奇怪的蝴蝶结,便按强子说的,去前台领活干了。
辣鸭脖,泡椒凤爪,薯片,果盘,威士忌——2号。
余渔推着金属小车,来到2号卡座,礼貌地将零食拼盘和酒水摆到了一堆空酒瓶中间。
2号卡座里满是浓烈的烟味,喝得最High的几个醉鬼正撸着袖子玩骰子,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后厨制服,系着奇怪领结的服务生。
余渔对照过购物清单,确定没出错后,在纸条上打了个勾,反身回到餐车,准备离开这片热闹的角落。
却没想到,餐车刚刚前行了不到一厘米,卡座旁的置景后忽然冲出来几个醉醺醺的Alpha,正撞上了余渔的餐车。
餐车上的零食酒品被撞得晃了晃,但好在余渔车把手拉得及时,没有东西损坏。
“草!走路没长眼啊?!”
醉酒的人语气不善。虽然错不在余渔,但他是来这里打工的。
余渔连忙上前,鞠躬道歉:“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没事?你他妈撞了我,你问我有、有事没事?”那Alpha显然已经酒精上头,大着舌头找茬,手上也不歇,推搡着余渔。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您……”余渔没遇到过这种事,除了不停道歉,并尽量躲避对方的拉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那找茬的醉鬼却毫不讲理。
Alpha的身体素质可比Omega强得多,那人见余渔有躲闪的意思,立刻揪住了余渔的衣领,并抬脚照着他的膝盖来了一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草,草你大爷的!你个狗杂种!躲,你还躲?我、叫你躲!”
余渔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下,差点跪倒在地,生理性的眼泪刷地从泪腺涌出——疼的。
被人抓着衣领动弹不得,余渔几次挣扎,都毫无作用。
余渔求助地看向刚刚送过餐的卡座——他就站在2号卡座的门口,说不定,说不定会有人出面帮忙调解。
但他对上的却是围坐在沙发里的,一片看好戏的目光。
这几个Alpha和卡座里的人是一伙的。
“呦?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一脚就哭了?难不成……”那醉鬼一直抓着余渔的衣领没有松开,忽然见到余渔的这幅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含糊的语调变得玩味起来。
余渔只觉喉咙一紧,是被领结系住的衣领卡在了脖子上。
余渔不再奢求有客人帮忙,剧烈的挣扎起来,他得自救。
但Alpha对Omega的压制都是绝对的。
“啧,还、还真是个Omega?!”打人的醉汉反缴着余渔的双手,狠狠地拽着他的制服后襟大力拉扯,恶意地招呼同伴前来“观赏”。
“我早就听说这家店做那个生意!”
“啧,这个绷带裹的……我说怎么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呢,原来是个臭婊子,早就被人标记了。”
“哎,你们说,被标记的Omega上起来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更骚?”
“傻逼,被标记了怎么上?你想被别的Alpha的信息素熏死吗?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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