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吸来抑制心动过速,伸手摸到简翛下巴的卡扣轻按,咔哒一声,那人头盔被他取下:“辛苦了。”
一只手倏地按住他后脑捞过去,咚一声轻响,一阵眩晕,隔着齐肋的栅栏,额头抵上额头。
简翛长长舒一口气,终于笑了,露出上排整齐的牙齿。
月时宁看到他下唇轻微的抖动,又被狠狠咬住。
他猜被冠军咬碎的,是一个吻。
简翛垂眸的瞬间,注意到月时宁手中没挂断的视频通话,外公外婆穿着跟他同款的应援卫衣,手臂挽在一起,慈爱地对他笑着。
“嘿。冠军啊。”月时宁轻笑,眼角有光在闪烁。
简翛呼吸一滞,心脏骤然迎来一阵不可抑制地颤抖,紧接着胀痛起来,仿佛人生的意义全部都浓缩在这一刻。
有人为他喝彩,有人为他骄傲,有人为他热泪盈眶。
月时宁翘着嘴角:“去吧,帮我把金牌拿回来。”
“嗯。”他应声,却舍不得松手。
不远处,工作人员已经在搭建简易的颁奖台,一旁有人抱着一桶一桶扎成花束的虞美人,火红一片,那是阿尔巴尼亚的国花,象征忠诚,纪念与不死的爱。
“那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他的队友们兴奋又诧异地望着他们,似乎从中嗅出了那些不寻常的情愫。
“不知道,好哥们吧。不然呢?男朋友吗?哈哈哈哈。”
“啊!我认识他!叫……叫什么来着,我看过他的广告!”
戴欢欢适时出现,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大力抱了抱简翛的肩头,努力为他们化解过分粘稠的气氛:“简翛哥好帅啊!”说完,她一边狠狠冲他们使眼色,一边掏出随身的镜子和梳子硬塞过去,“要上台的,整理一下头发吧,上镜好看。”
他只接过镜子,摘掉手套扔给威廉,用手指胡乱在头顶拨弄了一番。
弯腰接过火红花束的一刻,雨终于珊珊落下。
几滴水洒在头顶,转瞬变为倾盆暴雨,淋得世界一片模糊,也许这就是月时宁一直以来的视角,万物迷蒙而柔软。
简短的仪式结束,他第一时间跳下领奖台,摘下金牌,在兴奋又狼狈的人群中寻找它真正的主人,左顾右盼,人影憧憧,却没有他想要拥抱的人,月时宁无影无踪,只留下威廉手中被打湿的薄荷色团扇。
“别找了,他先回去了,让你庆功宴结束之后联络他。”他的教练用力拍着他的肩,“双料冠军啊。今天大家肯定要不醉不归了!”
……他可等不到喝醉。
跟车回到酒店,简翛慢吞吞洗干净自己、换好衣服,而后与大部队汇合。
他们开车去到当地最火爆的网红餐厅,发罗拉靠海吃海,堪称阿尔巴尼亚的美食之城,且物美价廉。奈何同队几个人一半中国胃,吃不尽兴,重点早早转移到红酒。
威廉本就是个酒鬼,很快入乡随俗。他比手画脚,在英文中掺着幼儿园级别的中文词汇向大家推销自己家乡的红酒:“Penfolds,澳洲酒,你们听过吗……中文,中文是……是……”他寻求帮助,往身边椅子一拍,没成想一个趔趄,拍空了。
“哎?简翛人呢?”
刚刚还坐在这吃青口,现下人去盘空,徒留一堆撬开的空壳在灯下闪着珍珠般光泽。
原本一个钟就停的雷雨,吃个饭的功夫又卷土重来。简翛穿的套装是户外运动系列,防水,可没兜帽,头发被淋透了。
月时宁开门时吓了一跳,伸手揩他滴滴答答的刘海,瞬间袖口便湿透。
“你?你不会是跑过来的吧!”
“嗯。我们在附近吃饭,懒得叫车了。谁知道走两步就下大了。”简翛说话含淡淡的酒味,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提起手里的塑料袋,“那家餐厅的虾很好吃,我带了一份。”
月时宁接过塑料袋,发现logo似曾相识。他抖掉密布的水珠解开,将完好的透明餐盒放到桌上,果然,和另一只一模一样。
月时宁笑了笑,摞在一起给他看:“这家我也买了,还买了蒜香面包,可以做晚餐。”他猜到简翛会来找他,只是比设想中早了点……很多点。
他往浴室走,去拿干净的浴巾:“怎么也不等雨停了再来,我听威廉他们说要喝到……”
才转身便被那人从背后抱住。马尾是扎在一侧肩膀的,他露出的后颈被一双滚烫柔软的唇贴住,简翛头发上冰凉的水珠一颗颗掉进锁骨窝里,积了一串又缓缓流下去。
玻璃反光,简翛将他的手拉到背后去,低头从口袋里掏了什么出来。
两指宽的缎带一圈一圈,将他一双手腕缠在一起,打了结,系了扣,一枚染着体温的金属圆牌落到他掌心里。
“……让我去帮你拿。”简翛低头咬他肩头,用了力,轻微的刺痛。语句变得含糊,和淡淡的酒气一同洇进薄薄的衣料中,化开在刚洗完澡还未闭合的毛孔中,“你怎么跑了?”
“我……你们队里庆祝,我不好掺和……”他微微转过头,却被简翛一口叼住耳朵,潮热的呼吸一股一股被送入,痒得他要躲。
他眼不灵光,耳朵却异常敏感,简翛再清楚不过,故意用牙齿衔咬,用舌尖作乱,还轻飘飘地感叹:“别使劲儿啊,缎带要被你扯坏了,上面有手工刺绣的虞美人,很漂亮。”
体温自耳畔的吻加速蔓延,月时宁顿时懵了,从头麻到肩,动也不能动,直到那人松开他被舔舐到湿腻的耳垂。
他小心翼翼握着金牌,被简翛轻轻推到床上,面前冠军的笑容异常放肆。
转角处的客房,窗外便是茫茫大海,可惜雨天光线太暗,看不清。
简翛一件一件将衣服扔到地上,抬右腿跨坐,指尖不紧不慢在他身上剐蹭,月时宁咬牙不出声,默默在背后解开两层扣结,可大功告成之际又被扑住,他大惊:“不行你还没……唔……”
简翛早已听见他的小算盘,压着他肩缓缓坐下去,柔软地将他禁锢住。
淋湿的头发飘起阵阵洗发水的清香。
月时宁仰颈靠在床头,待一波突如其来冲击过去才张开眼,嗓音依然沙哑:“你……什么时候自己弄过……”
简翛也重新睁开眼睛:“洗澡的时候。”
他处心积虑要从那个无聊的庆功宴脱身,来抓他临阵脱逃的蓝眼小妖精。
这人狡猾地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身上轻轻踩出一串小爪印,舔得他骨头都要融化,却不打一声招呼便消失,留他一个人心痒。
微醺的酒意催发了要惩戒他的冲动,简翛捏住他下巴,轻喝:“不准动。”
月时宁愣了愣,便真的乖乖照做,蓝眸清澈如水,含情脉脉看着他,天真与情欲揉碎在一起。
简翛摸到被他解下的金牌,又重新拉拢他修长的手臂,轻轻缠绕,没打结,紧握着按到那人头顶,再探头亲吻他,时不时被躲开,月时宁嘴角带若有似无得笑,仿佛刻意诱他急躁,又能恰好在他皱眉前一刻满足他。
天幕漆黑,滂沱大雨伴着没完没了的雷声。
可他耳边却只有一浪一浪的喘息,还有自己的名字,缱绻,百转千回。
“唔……”临界时,月时宁忽然坐起身,紧紧抱他,自下向上,用力抵住他。
无声撞击,伴随天边一道闪电,仿佛要将人击穿,简翛浑身不可抑制地战栗,濒死的快感袭来,恍惚觉得眼前便是人类最美的末日了,他们最好就这么死掉,反正有天使将他轻柔拥在怀里,接他去梦中的乌托邦。
倒下的时候,手臂与腿都还纠缠在一起,漫无止境的长吻似乎能让他们心灵相通。
不知过了多久,月时宁动了动,而后像爬上一块冲浪板一样小心翼翼爬上他。
蓝眸忽闪,睫毛湿润,亚麻色头发柔顺垂下,扫过他肩头:“哥,你今天好帅啊。”
……缓缓抽身……再慢慢送入……
月时宁先让步,将主动权交出,又判准时机,适时拿回,果然是只睚眦必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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