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的话,电影不拍了。”简翛轻抚他微微弓起的背,脊骨节节分明,像被压弯的竹节。
可竹节外表纤细实韧性十足,易弯难折。
月时宁噗嗤一笑:“那怎么行,好多钱的。不是你说的吗,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哪有人能开开心心赚钱。”
“不用非得勉强自己。”简翛听不得他这种受惯了委屈的语气。
“没有。”月时宁看上去好些了,主动挑开他领口的扣子,翻开衣领,鼻尖贴着他侧颈蹭了蹭,像幼犬一般细细嗅闻,嘀咕道,“有点烦他们而已。”
“饿不饿?想吃什么?”简翛强忍住痒意。
“我刚刚点了椰子鸡火锅,还有十五分钟到。”
十五分钟,好像也来不及做什么,但接个吻绰绰有余了。
半个多月没见,简翛本就心痒,捆了他一整天的衬衣适时被月时宁剥下去,他们连体婴一般扭扯着退到墙边。兴许是工作中做惯了被人挑剔的乙方,私下里,月时宁心情欠佳的时候人尤为主动,压他的手,抵他的胸,仿佛要将一切全权做主。简翛便纵容他做一做恋爱中的甲方。可那人即使拿到主动权,方式也依旧温柔又可爱,只用嘴唇细细点他眼角与颧骨,试探般轻衔他嘴唇。
简翛却没那么多纯情的耐心,只想直奔主题,他捏着对方下巴,径直吻进嘴巴里去,尝到一口超强薄荷的辛辣。
“……刚刷过牙?”他含糊问道。
“嗯。早上最后一镜吸烟了,嘴里发苦,洗澡的时候顺便刷了。”月时宁闭着眼,意犹未尽地贴着他额头,半张着盈盈反光的唇喘息,诱人迎上去,诱人撕咬。
简翛讨厌烟味,连坐爱吸烟的人,从来敬而远之。
此刻他却忍不住脑补这人叼香烟吞云吐雾的样子,才想一想就叫人兴奋不已。
电影里会看到么?该说不说这个何云然还真有点审美,拍摄还没杀青,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你……那个……先别吧。”月时宁垂眼,拿膝盖点他腿间,“饭要到了。”
简翛笑了笑,轻掐他腿根和屁股,那里有他全身上下最丰厚的脂肪层,痒得他浑身一抖:“嘶……”。
“先去穿上裤子。”
工作压力总是会反应在躯体上,有些人失眠,有些人冒痘痘,有些人暴躁易怒。
放在月时宁身上就是少言寡语,长久地发呆。
“什么时候有假,带你出去玩?”简翛替他盛了椰子鸡汤,端着碗尝一口,味道太清淡,又去厨房拿盐罐。
月时宁掰着指头沉默了许久,抱歉道:“可能要到春节了……”
简翛掏手机看日历,今年春节在一月二十六号,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他觉得月时宁一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不需要太长的假,两三天也行,带你去飞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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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时宁直接打开行程表,让他自己看。
基本上没有一天以上假日,下周休一天,然后飞北海道拍滑雪服lookbook,之后立刻飞到南方的海岛拍家居床品平面广告。紧接着月底又要进组,去济州岛一周,他的戏份便能杀青了。杀青后也回不来,要从济州岛飞首尔提前拍摄杂志,这还是Jane的相关工作。明年三月,Jane要在首尔开第一家实体店,正式进军韩国,为了造势还买了当月韩版的杂志封面。
回国之后,几个年度盛典活动在等着他……跨年到一月又是国际时装周了。
“今年Marie重回高定协会,可能要留在那走完高定周才回来。”月时宁补充道。
这都是大活,本地零零碎碎的杂志和广告片还没数进去,太多了他根本也记不太清,反正有戴欢欢替他理顺行程。
简翛拧着眉头看完,替他夹了一块鸡腿肉剔掉骨头:“你多吃点吧。”
月时宁一口咬住他伸过来的筷子。
今年冬天全球气温普遍偏低,十一月末的济州岛也不能幸免,尤其是海风肆虐的日子。
“咳……咳咳……”他遮住嘴巴咳。
戴欢欢赶忙掰出一片喉糖塞到他口中:“口罩带上。”
之前先是在北海道富良野的冰天雪地里拍了两天,拍完无缝衔接飞去南方三十几度的海岛拍床品,极寒极暑,折腾得扁桃体发炎,一度肿得说不了话,跟摄影面对面都要靠肢体语言和手机打字沟通。回家睡了一整天烧才退下去。烧退了,咳嗽却变本加厉,不想让简翛为他忧心,借口太忙没敢去见面。如今还没痊愈就又要进组。
到达大厅里人不少,他算准机场会有记者蹲守,却没料到导演居然纡尊降贵,亲自来接他机。
“何导。”他礼貌伸手要握,不想何云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他的手。
“冷吗?手怎么这么凉啊。”她另一只手也悟上来。
月时宁一惊,想抽回手却没能抽出来,何云然仿佛早有准备,用了好大力气攥住他。
“何导,我自己走就好。”月时宁没有一味容忍,皱着眉一步不动。
适当的营销炒作他可以接受,可总是单方面擅作主张,也太不尊重他了。
“行。”何云然松开手,退让了半步,“嗓子怎么哑了?”
他淡淡说没事,戴欢欢忙接过话头,自然而然站到两人中间替他应付何云然,点头哈腰:“他扁桃体发炎还没好,医生说要尽量少说话,多喝水。何导您多担待。”
“这样啊……”何云然也不觉得她僭越,点点头走在前面。
谁知上车前,她忽然转身,扯下自己的围巾,迅雷不及掩耳绕到月时宁颈上,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嗓子发炎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这一系列举动太超过了,月时宁心生不详。
果不其然,他和导演疑似姐弟恋的消息很快便席卷热搜榜,包含#何云然月时宁机场牵手#、#何云然为月时宁戴围巾#、#盘点娱乐圈姐弟恋#等等,月时宁甚至还接到了颜君的电话。
“你跟何导怎么回事啊?有事你要先跟我说啊不然公司怎么给你做公关?你又不是什么流量idol,谈恋爱就谈恋爱,不用……”
月时宁入行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叫苦不迭:“君君姐,真没有。记者不在的时候她根本不这样。”
“那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招呼都不打,这么搞你。”颜君想了想,安慰他道,“没事,你安心拍你的戏,剩下交给我,该澄清就让她赶紧澄清,反正眼球也博到了,她不吃亏。”
“好。”既然颜君都开口了,那月时宁是一百个放心。
不想开机后何云然依行为上收敛了不少,却私下做出“不是姐弟恋,只是姐弟而已”更引人猜测的暧昧澄清。
下了戏,月时宁的微博又一次变得乌烟瘴气,甚至有不少男主角的粉丝因为导演的片场偏心,冲动入侵评论区,骂得不堪入目,甚至还造谣他带编剧进组私自加戏,挤压男主戏份。
戴欢欢气不打一处来,月时宁也没想到拍个电影居然能惹上这种麻烦。
“我去跟她说清楚。”
大不了就是不拍了。
第65章 噩梦
工作上,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不破坏形象,月时宁能做出让步的地方向来不斤斤计较。工作之余,他也几乎不为网络上的讨论牵扯精力,旁观者一般看看就过了。
但何云然屡屡越界,他一忍再忍,对方非但不体谅收敛,还一再践踏底线。
月时宁上楼,找到她的房间按下门铃。
片场拍戏之外,他总有意避着何云然,可对方见到他主动前来,既不意外也不心虚紧张,大大方方开门:“进来吧。”
“何导。”他没进屋,与她开门见山,“我能理解剧组需要话题,但这种事您不能总是不打招呼不沟通就私自做决定。而且这样的炒作对我们双方来讲都没有好处,我不会配合的。”
“为什么?我倒觉得是双赢啊。没必要这么着急跟我划清界限,你也需要热度不是吗?一个人在娱乐圈打拼很辛苦吧?我做姐姐的照顾照顾弟弟,很正常。”她不紧不慢进屋,还剥了只橘子递给月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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