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光明被掠走,只剩下无垠的黑暗,一切都归于寂静了。
白应榆朝着林原倒来的时候,那一瞬间,林原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在路边抛下白应榆离开后林原就后悔了,开车已经快到自己住处楼下了却又折返回去,可那人早就没了影子,空气中只剩下瑟瑟秋风席卷枯叶。
在楼下犹犹豫豫要不要上楼,恰巧碰到了马骏, 他才随便找个理由跟着马骏上了楼,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些面子。
怀着别扭的心见到白应榆时,却没想到那人早就不像刚才那般。
拘谨抗拒的样子和三年前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时一样,林原抬手想去扶住他,却又被防备地躲开,这三年对白应榆的好好像都前功尽弃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优柔寡断正要主动开口时,白应榆便像一片从树上飘下来的叶子一样,轻飘飘地落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白应榆,林原五秒的时间里大脑都是宕机的。
直到他看到马骏急急忙忙跑过来,嘴里喊着白应榆的名字,低头看时,白应榆的脸色就像是一张透明的宣纸,他刚才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救护车来的时候正是半夜,鸣笛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区。
祁淮还在房间做设计图,听到声音时起初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他的楼层里纷乱的脚步声,打开门时正好看到白应榆被医护人员放在担架上,林原和马骏跟在一边,场面混乱成一片。
“白应榆他怎么了?”祁淮沉着脸走过去,先是看了眼白应榆的情况,便一把抓住了林原。
林原脑子里混沌,从未有过的忐忑,他直盯着白应榆,并不理会祁淮。
“我在问你,白应榆他怎么了?!”祁淮真正发起火来就像是野兽,额头手臂青筋凸显,眉目阴翳。
“我不知道,刚才在客厅突然就晕倒了。”林原眉头蹙着,“你先放开我。”
“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祁淮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松开林原时也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chad设计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白应榆,我们先去医院。”马骏打起圆场。
两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可最终目光落在白应榆身上又都柔和得像是湖水中荡漾的月光一半温柔。
上救护车的时候,祁淮跟在后面也想要上去,却被没有位置拦在车下,眼看着救护车的车门关上,缝隙里最后看一眼床上被插上各种管子的白应榆,祁淮那颗心焦灼又难熬。
可成年人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他握住拳头又松开,故意板着脸装作冷静,长腿一迈停车场,黑夜中发动引擎,在一声轰鸣中驶向夜色。
……
跟在救护车后面到了医院,停车耽搁了一些时间,上楼的时候找到急救室白应榆已经进去了,门口只有林原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马骏不在。
祁淮手里捏着车钥匙,紧张地用指腹摩挲着,全程紧盯着急救室的亮起的红灯,心脏高高悬起,每一根神经都绷紧。
和林原站在这急救室的门前,他早就失去了和对方争吵对峙的兴致,他只想越快越好,最好下一秒就看到白应榆完好地从里面出来。
“你到底想对白应榆做什么?”
祁淮靠在墙角时,林原突然开了口。
空气安静了几秒,祁淮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林原垂着眉眼,继续道:“我可以同意我们公平竞争,前提是你禁止耍手段。”
“我们之间不会存在公平竞争。”祁淮居高临下冷冷说着,一脸不屑,虽然成熟了许多,骨子里还存在着年少的痞气。
话音刚落,林原抬起头,似乎还要说什么,急救室的门便打开了,两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那推出门的病床上。
白应榆躺在上面,面色比刚送来的时候要好了些,看起来却仍旧虚弱。
“怎么样了,医生。”祁淮的英语口语水平比林原好一些,抢在对方前面问出了口。
“目前已经没事了。患者是焦虑症的惊恐发作,患者应该是在短时间里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强烈的恐慌感和濒死感。最近还是不要让患者太有压力……”大夫道。
林原脸色微变,眼里暗光涌动,抬眸时第一时间看向祁淮。
祁淮表情也有些微妙,林原跟着护士推着白应榆进到病房的时候,祁淮还在原地和医生问白应榆的情况。
祁淮并不知道真正让白应榆晕倒的是林原那自以为是非分明的道德批判。他只以为是自己把白应榆欺负狠了,吓得白应榆晕了过去。
问完医生一些禁忌,便也去了病房,可刚到门口打开门想要进去,林原就一把将人推了出来。
“祁淮,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进来。”
祁淮自以为理亏,他杵在门外,那肩膀宽厚撑起衬衫,完全罩住了林原,那压迫感十足,却一句话也没有反驳:“我看看他。”
“应榆醒来后应该并不想看到你,只会通过强迫别人来满足自己,他三年以来看心理医生都是因为谁干的好事。”林原毫不退让。
“病人都在休息,医院不需要吵闹,你是病人家属吗?”远处走来的护士,看向祁淮。
“是。”祁淮毫不犹豫。
“他不是,他只是一个跟踪狂。”林原毫不留情地咬着最后三个字的读音,开口道。
护士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下意识站在林原和祁淮之间,挡住了病房的门。
“我想先生你没办法进入这间病房。”
“抱歉,但我不是跟踪狂,我只是……”祁淮想要解释,抬眸透过门缝看到病房床上的白应榆,身上插着管子,那么平静地躺在那。
“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他,也不会进入这间病房,可以闭嘴了吗?别吵他。”祁淮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毫不客气的话,就连护士都愣了一瞬。
甚至还来不及反击的时候,祁淮就已经转身离开了,留给林原的只剩下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
陪着白应榆待到夜里,马骏办完住院手续也跟着坐了一会,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去医院外面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只剩下林原帮着白应榆看点滴。
时钟转到两点多,最后一瓶点滴才打完。祁淮起身帮白应榆掖了掖被角,打算回去公寓把白应榆要换洗的内衣和生活用品带过来一些。
起码要住四五天,东西还是要齐全些。
林原从医院的正门出来去停车场的时候,祁淮就坐在自己的车里,目光迥然盯着林原拦下车,他才从自己车里下来。
内心无比唾弃自己这种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举动,却也没有办法。
医院里的护士换了班,下半夜的走廊里寂静得只能听到时针转动的声音,皮鞋踩过大理石的石砖,发出沉闷的轻响。
他站定在白应榆的病房前,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借着一点医疗机械发出的幽光,祁淮走到了白应榆的病床前。
作者有话说:
起码三十多万字,还没到完结时候,评论里类似问题不再作答了嗷
不写完美人设,各有优缺点。
第117章 半夜卸轮胎
床上的人静静平躺着,柔软的发丝凌乱在额前零散着,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新长了几撮绒毛似的,一看就好摸。
祁淮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那只宽厚手背上血管凸显的手掌温柔落在白应榆的额头上,指尖勾勒着那人脸颊的轮廓,在嘴唇上停留片刻,才不舍得地拿开。
“以前不见你胆子这么小。”祁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喃喃自语,又是无奈,更多是懊恼,“怎么又吓到你了,对不起。”
祁淮声音轻颤,眼睛适应了黑暗,大致能看清房间。
白应榆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上面还残留着点滴后针孔的痕迹,祁淮伸手摸上去,冰凉一片。
他双手捂住白应榆冰凉的手掌,微微热了起来,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角轻吻了几下,最后握在自己的手里。
床上的白应榆睫毛颤抖,放在被窝里的另一只手指尖动了动,其实祁淮走进来前,白应榆就已经醒了,他口干舌燥,只能嗅到屋子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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