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云劝了没几次, 陆停晚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眼泪攻略法。
倒也不是真哭。
但他只那么泪汪汪地朦胧着一双眼睛看过来, 沈行云就已经受不了了。
没办法, 他只能把陆停晚牵回卧室,选择物理降温。
尚未翻开的本子和重新包装起来的礼物一起躺在客厅,无人问津。
好在陆停晚身体素质实在强硬, 发烧之后吃药有比较及时。
还没到后半夜,他体温就已经降下来不少, 卡在38度边缘。人也逐渐恢复意识, 懵懵懂懂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
他搞清楚状况之后,干脆利落地把额头裹着冰块的毛巾扔到桌上, 强硬地把沈行云拽上床,说什么也不让人再忙活。
大概是因为还记得自己不久前的精彩表现,他拽沈行云上床的时候动作有点不自然,尴尬里带着几分拘谨。
沈行云在他身边躺下来后, 他也一言不发,手倒是还紧紧攥着人袖口不松。
卧室里只留了床头一盏夜灯, 沈行云借着光线凑近一点去试陆停晚额头的温度。
他手被人束缚着不方便抽出,于是只能用嘴。
身侧的人骤然靠近,额头突然多出柔软的触感。
陆停晚吓了一跳, 浑身僵硬, 整个人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勾住他袖子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松开。
——烧倒确实退了。
沈行云垂眸,一半身影压在陆停晚身上。
陆停晚绷紧唇线,避开目光。
“干嘛?”
他嗓子这会儿也有点哑,声音涩涩的。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沈行云打量他被自己的影子分成明暗两半的脸,问:“你没有过吗?”
“什么?”陆停晚茫然。
沈行云抬手在他被冰敷得水津津的额头上点两下:“测体温。”
陆停晚这回想了有点久,然后才慢吞吞地摇头。
他表情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说不清楚是困惑还是失落。
衣袖又被人在不知不觉间攥住。
沈行云状似无意地低头扫一眼,又重新看向陆停晚。
这人大概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点已经成了条件反射的小动作。
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总会在遇到事的时候去找主人贴贴。
好笑之余,沈行云又觉得有点心疼。
陆停晚大概确实没有过那种被父母用嘴唇测量体温的经历。
陆女士显然不是会做出这种举动的性格。
而陆停晚叙述中的叶琛,也绝对不是这么细腻体贴的父亲。
……他确实错过了很多人都会有的童年记忆。
沈行云敛眸,抬手撩开他额头边缘被冰水黏住的发丝。
陆停晚回神,乖乖等他弄完,才掂量着力道把他往旁边拽。
“还折腾什么?睡不睡觉了,明天你再发烧没人带你往医院跑。”
他声音有点含混,但已经足够听清。
沈行云被说,反倒笑了。
——是平常的陆停晚。
他笑吟吟跟人对视,低头又在他额头上轻触一下。
这次不是试体温,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带任何目的的晚安吻。
很轻很快。
亲完,沈行云侧身躺回去。
陆停晚还在紧张,一把抓紧他的衣袖,两个人一时都没有注意,沈行云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被陆停晚直接扯下来一半,从肩颈到腰腹,露的彻彻底底。
沈行云:“……”
陆停晚:“……”
沈行云把衣服从陆停晚手里抽回来,没直接穿好。
陆停晚没事了,他也放松下来,但白天几乎睡了一天,刚才又忙了半宿,他这会儿一点困意没有,反倒被陆停晚这番举动勾的,起点了逗人的心思。
他慢条斯理拽着领口往上拉,害羞之余还有一点为难:“都生病呢,不太好吧?”
陆停晚瞪着他,很是沉默了一会儿,选择自暴自弃:“有什么不好的?”
沈行云意外:“?”
陆停晚扭过头不看他,几个字说的磕磕绊绊:“不是说、那个、发烧的时候,更……”
他后面话实在太轻,沈行云没听清,凑近了问:“什么?”
陆停晚大概觉得他故意的,猛地看过来,有点气急败坏:“更舒服!”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到了振聋发聩的地步。
沈行云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实在没憋住,整个笑得几乎贴在陆停晚身上。
陆停晚绷着脸推他:“干嘛?你真要试啊,快起来!”
沈行云顺势躺到他旁边,又闷笑着把人揽进怀里,脑袋埋在他颈间接着笑个不停。
陆停晚挣扎两下,放弃了。
他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背手过去把床头灯调到最低档。
“笑什么笑,快睡觉。”
沈行云气息喷洒在他颈侧,微哑的嗓音里依旧裹着散不尽的笑。
他稍稍抬头,贴近陆停晚耳畔。
“好啊,宝贝晚安~”
后面两天,两个人一直窝在沈行云家里。
沈行云发烧的消息早在周天就被颜洛传遍全工作室,没等他主动请假,负责考勤的同事就已经把打印好的假条拍照发过来。
他最近也没有什么急着要赶的配音工作,而且状态不好的时候强行录出来的东西,他自己也完全接受不了。
所以干脆就躺平在家,快快乐乐跟自家男朋友腻在一起。
陆停晚是周一中午醒来之后,才给刘能去了通电话告知情况。
他实在太少生病,这次又直接来了个大的,吓得某位大经纪人差点直接冲上门来。
好在被他老婆劝住了。
他老婆把电话抢过去,温温柔柔嘱咐两个人一大堆注意事项,聊到最后,也没再把电话还给刘能。
陆停晚最近刚好要进行五周年巡演的宣传,刘能干脆把这些活全接过去,还翻出一些之前没法过的物料之类的贴上去凑数。
托精明能干刘经纪的福,两个大忙人终于都能暂时体验一把彻彻底底的“无事一身轻”。
腻在家里这两天,沈行云送的那套粘土摆件被陆停晚认认真真盘了几十遍。
他还从网上找了教程,说要给沈行云也做一套。
至于那摞本子上记录的那些他出道以来的点点滴滴、以及沈行云对他的喜爱,也都被陆停晚一字一句读完。
——和沈行云一起。
沈行云没急着问陆停晚要“回礼”,陆停晚也就没上赶着给他。
在这点上沈行云和他截然不同。
陆停晚再回头看自己微博小号上过去写的那些酸酸甜甜的恋爱记录的时候,总会觉得羞耻得不行。
但沈行云就完全不会。
他甚至还很乐意跟陆停晚一起看,有时候看到有趣的地方,还会凑到陆停晚耳边亲自念。
最开始,陆停晚还有点不适应,沈行云凑过来的时候,他总想堵人嘴。
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逐渐变得能一脸麻木地听沈行云读那些听上去甚至有些矫情的文字。
——反正尴尬的不是他。
周二晚上,沈行歌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绝望地打来电话,张口就说给他们寄来了一堆补品,大概明天白天送到沈行云家门口。
据说那堆东西里还有沈季川的功劳,从清热解毒到补肾养气,全得不行。
彼时,两个人还躺在床上。
陆停晚缩在沈行云怀里,正在看最后一本“爱情手札”。
沈行歌激情饱满的问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哥哥一脸懵地对视一眼,犹豫半晌,由亲哥开口,向弟弟致以诚挚的谢意。
沈行歌在电话那头十分局气地“害”一声,转脸又变得小心翼翼,嗫嚅着喊了声:“哥。”
沈行云:“?”
他想了想,问:“要叫家长?”
电话那头,沈行歌当场跳起来,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模样:“怎么会!我五好学生好不好!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能被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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