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进来民宿之前,他在门口看到过一排自行车,大多数都是正常的单人骑的车,但里面也掺杂了几辆可以两个人一起骑的游览型双人车。
许夏乖巧点头,眼睛一转,瞬间反应过来,丢给沈行云一个很懂的眼神:“放心吧沈老师,你到时候拖住陆老师,剩下的交给我。”
沈行云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升起一点不太妙的感觉,他正打算问对方具体要做什么,前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不耐烦的催促:“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去吃饭?”
沈行云微怔,循声望去。
陆停晚扫一眼餐厅的指示牌,往拐角处墙边一靠,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侧影,看不出喜怒。
但估计不怎么开心。
沈行云笑了一声,朝许夏颔首示意,跟上陆停晚。
“怎么不先进去?”
陆停晚双手抄在兜里,面无表情扫来一眼,轻哼一声:“你迷了路还得去找你。”
沈行云似笑非笑看他,回头瞟一眼刚刚路过的指示牌,意味深长:“是吗?”
陆停晚:“……”
他更加用力地“呵”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一抬下巴,问:“那你说,走哪边?”
沈行云抬头。
出了民宿后门,一左一右两条路,看上去确实不太好辨认方向。
——如果忽略掉藏在灌木丛旁边的铅灰色指示牌。
那指示牌确实不太明显,但仔细看看也能找到。
沈行云移开视线,假装没有发现,顺着陆停晚的意思,老老实实应了声:“不知道。”
陆停晚满意地迈开步子,带他往左去。
沈行云假装恍然大悟,说了句谢谢,末了觉得意犹未尽,又补了句调侃:“你好厉害啊。”
陆停晚不甚明显地踉跄一下,扭头瞪他一眼,加快步伐。
沈行云笑笑,也不着急,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没走出几步,陆停晚的速度又悄无声息地慢了下来。
许夏默默缩在最后当鹌鹑,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姨母笑,然后想到什么,用力捏了捏拳。
——放心吧沈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去食堂的路上一直有许夏跟着,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吃饭的时候六个人都在,更不会有机会。
陆停晚心情不爽地忍了半天,终于等到午餐结束,进行下一个行程。
虽然这次旅游的目的是一起看海,但实际上,他们下午要先去一座寺庙,晚上的行程才是海边。
这座寺庙名为德源寺,建在小镇南边一座矮山的山顶。
寺里有一棵千年以上的古树,据说已经通了灵性,在这一带非常有名。
据传,从千年前开始,这座小镇上每多出一个名扬中外的杰出人物,这棵银杏树就会多长一个分支。到现在,小镇走出去过五个杰出人物,这树也确确实实多长出来五个分支。
他们今天下午的安排,就是骑车过去,在庙里祈福,给那棵树添几根红飘带。
沈行云和许夏提前商量了计划,有意拖延时间让两个人留到最后。
陆停晚想要把话问清楚,也有点拖延时间的打算。
两个人一边帮餐厅服务员收拾餐盘,一边天南海北地闲扯几句,总算熬走了最后一个人。
陆停晚长出一口气,转身挡在餐厅门口,拦住了准备往外走的沈行云。
沈行云脚步一顿,似乎有点不解地看过来,问:“怎么了?”
陆停晚背在身后的手捏紧门把手。
他看着沈行云,酝酿片刻,认真开口:“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
打算说出口的话又一次戛然而止。
陆停晚:“……”
他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着一张脸扭头拽开门,没好气问:“干嘛?”
餐厅外面,那位老熟人跟拍导演可怜巴巴地朝后面指指,谨慎开口:“大家都走了,我来看看两位老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他说着,视线越过陆停晚,往沈行云那边望。
和陆停晚的黑脸截然不同,沈行云好脾气地朝他笑了一下,说:“没有。”
陆停晚回头瞪他一眼,咬牙切齿:“是啊,没有。”
他长腿一迈,从导演身边跨过,一字一顿,听上去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走吧,去德源寺。”
沈行云看着他近乎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扶着桌子安安静静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腿跟上去。
来到外面街上,沈行云正准备找自行车,一抬头就望见陆停晚扶着辆车站在路当中,前后左右空空荡荡,找不出第二辆。
他一手按在车把上,没什么情绪地拨弄一下车铃,发出叮叮当当一阵声响。
沈行云愣了愣,回想起许夏自信满满的表情和话语,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
他本意是想让许夏帮忙留一辆双人游览车,可以让他和陆停晚一起骑。
结果不曾想,自行车是留了,但却留错了种类。
按照许夏的意思,要么他,要么陆停晚,总得有一个人坐后座。
沈行云倒是不太在意,但他有点担心某人会被刺激过度。
想是这么想,但“剧本”还得继续进行下去。
沈行云来到陆停晚身边,假意四下打量一圈,问:“没有别的车了?”
陆停晚冷着一张脸,语气硬邦邦:“没了。”
他顿了顿,没好气问:“后座你坐不坐?”
沈行云不假思索:“好啊。”
如果不是担心陆停晚会紧张,他甚至乐意至极。
和预想中的一样,陆停晚很明显地懵了一下,右手猛地捏在铃上。
沈行云等铃声过去,笑意盈盈:“怎么?陆老师不让坐?”
陆停晚“啧”了一声,看上去有点不屑:“又不是没坐过。”
他是担心按照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沈行云会觉得不适应。
现在看来,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适应得不行。
陆停晚跨上前座,朝他抬抬下巴:“上来。”
沈行云靠过来的前一刻,他还在想:一辆车也不错,正好路上把没问的话问了。
自腰后伸来的手臂将他整个环住,两个人的体温在相贴的背部和胸膛间传递。
沈行云往前倾了倾身,有些长了的头发落过来,不经意间扫过陆停晚的颈侧和脸颊,渡来一片细密的痒意。
陆停晚的大脑瞬间清空。
他忍不住颤了一下,下意识往前躲。
沈行云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他的不自然,甚至跟着往前一点,换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陆停晚浑身一僵,身体麻了大半。
他僵硬开口:“你……”
沈行云转了转脑袋,头发又一次扫过他的脖子。
他问:“怎么了?”
说话间,有微小的震动顺着两个人紧紧相贴的上半身传递过来。
陆停晚下意识加重呼吸,瞬间便感受到青年的气息略过鼻尖,传来丝丝缕缕干净清爽的香。
他知道沈行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那是洗衣粉的香和水果糖的味道。
陆停晚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下一秒,唇上传来一阵按压感,身后的人递来什么东西,直接喂到他嘴里。
草莓的味道在口腔内炸开,却完全抵挡不了鼻尖的清香。
沈行云的手指还没撤回去,轻轻落在他唇边。
有点凉。
陆停晚恍惚地想着,就听身后的人又贴在他耳边问了句:“不走吗?”
他骤然回神,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前缩了一下,甩开沈行云环在他腰间的手,磕磕绊绊:“你、你下去。”
声音里含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慌乱。
沈行云轻笑,顺从地下了车,来到他旁边。
陆停晚兀自捏着车把缓了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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