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许为溪不忘朝人挥挥手,“谢谢大爷。”
“有啥谢的,这孩子。”剥菜大爷看着人急匆匆往外冲的样子,觉得有趣。
[老大,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发你邮箱啦!记得查收~]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梁亭松点开屏幕扫了眼后,又关上了手机。
“上唐村基本是村民,下唐村更多的是农田和坟堆,只有偶尔几户人家,我们也对这几乎村民进行了调查,也是没有什么异常。”警员站在上下唐村分界的石碑处,眯着眼看着那个土瓦房。
“农田和坟堆有人检查吗?”
“有的,是派出所的几个民警一起调查的。”警员点点头。
梁亭松伸出双指,揉了揉太阳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警方地毯式的调查下,犯罪嫌疑人凭空消失了。”
警员被梁亭松这席话整得脸一顿白。
“他们能在光天化日下拐走那么多女孩,想来也是狡兔三窟。”警察们在这里工作了好几日,没有一点收获,对他们来说也是有挫败感的,梁亭松并没有过多说什么,给了个台阶。
“是是。”警员忙不迭地点头。
梁亭松回过头望了眼来的方向,并没有许为溪的身影。些许是一歇便不想来了吧。
梁亭松刚想拿起手机给人发个消息,点开微信列表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许为溪的微信。
人当时管他要,他让人有事请打110呢。
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不成。梁亭松默默地收回手机,朝土瓦房方向走去。
许为溪此刻正坐在一块青石砖上,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的划过,他在查阅地窖的相关信息。
事实上在南方沿海地区长大的许为溪,是没有接触过地窖这种东西的,之前在电视中见过这种东西,但当时只是匆匆看几眼,就没注意了。
“唉,原来是这样。”许为溪一拍脑袋,站起身而后又陷入了沉思,“可是藏在哪呢?”
他没有进过土瓦房,并不知道里面的样子,现下心里直痒痒。
他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周围的景象十分陌生。原来方才,他一边看手机一边走,转进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许为溪几乎是僵在原地,有轻微路痴的他几乎从不远离自己的舒适生活圈,去远地也都是会认真记住标志性建筑,方便沿途折返,再远一点就一定是和别人一起的。
而这会儿,在四下几乎没有差别的农村小路上,连农户都快看不见了。许为溪抬头看了眼昏沉的太阳,再晚一些太阳就该下山了,理智告诉他最好原地别动,越走可能越偏,但如果梁亭松没有意识到他不见了这件事,没有回来找他的话,那么他可能就得在这呆更久了。
许为溪索性坐在青石板上,揪起了身边的杂草,哼起了歌,享受着漫野日暮。
梁亭松推开那扇木门,走进屋里,所有东西还是几日前的摆放。除了第一天,为了保护现场,民警们这几天都没有进来过。
梁亭松顺着屋内走了一圈,目光在墙壁上顺了一遍,没有任何标记。从梧禹到下唐村后到现在,如果说人**不见了,有可能是一早就已经跑路了,但是女孩们呢?那可不是两三个人,一旦转移起来不可能没人看到。
“如果我是犯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藏在原地,等警察走了之后,再回来找。”梁亭松突然的出声把旁边的警员吓了一跳。
“但是,我会藏在哪里呢?”梁亭松踱着步,走到水缸旁边,伸手掀开了盖子。
水缸里的水上浮着一圈灰尘样的东西,水面上映着梁亭松的身影,底下什么什么看不到。
梁亭松将盖子盖回去,又走到了屋外空地上,土瓦房整体要较周边的田地坟场稍高一些,而空地几乎是和田地持平的。
梁亭松往空地前面走了好几米,而后转身看着土瓦房,他想起了来时经过的那些村民房子,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各种类的农村房屋类型。那些房子几乎都是土制的,看起来结实,实际上冬冷夏热,其他三季还可以,到了冬季,尤其是严寒天,对于老人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对于那些老人来说,如果家里有农田,冬天的作物要放到哪里呢?梁亭松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面前的房子。如果是储物功能,常见于农村,他能找到的结论只有两个,一个是仓,一个是地窖。但显然这里的房子是没有多余出来做仓的,那就只能是地窖了!
梁亭松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询长明区历年相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小学有年,庆州市下过一场大雪,记忆里大雪下了整整半个月。
如果是因为自然灾害,那这里会有地窖也是意料之中了。
网页界面在几秒后立刻跳出相关词条,梁亭松点开其中一个,念出声,“2007年庆州特大雪灾,波及范围广,五个区县损失惨重,永景,嘉南,万凤,上郢……长明区!”梁亭松往下面翻着,在新闻的末尾,出现了一张图,正是当年的长明区,图的配字是[政府资助民众修地窖过冬]
梁亭松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快步走到边上田里,土瓦房的四周已经被成堆的杂草覆盖了,梁亭松用脚拨弄着那些草,他需要做最后的确定。
在绕到房子后面时,齐人高的杂草下面,出现一个被石头塞着的坑,梁亭松蹲下身,将那块石头搬出来,轻轻放在旁边,一个通气孔样式的洞出现在眼前。
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梁亭松立刻跑回屋前,对着正在聊天的几个警察喊到,“所有人,现在立刻找地窖的入口!人**很有可能把人藏在地窖里!”
听到命令的民警们俱是一愣,随即四散开来,每人占据了一处进行地毯式摸索。梁亭松也没有停着,喊了两个民警,一起回到了屋子里,梁亭松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个大水缸。
“一起把水缸搬到旁边去。”梁亭松说着手已经抱在水缸的一边,另外两个民警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过来帮忙一起抬。
水缸被移到了一边,而水缸下的一片地终于呈现在几人眼前,梁亭松一直以为水缸下的木头垫子是防止水缸磕碰,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住下面的木门。
“往周围走开点。”梁亭松将木垫移开,手指塞进木门的一个刚好够两个根手指穿过的小口上,他朝身边的民警喊了一声,然后慢慢的拉开木盖。
一股浓烈的臭味在开盖的一瞬间涌出来,饶是两个站的远的民警都闻到了那股味儿,当即就要作呕。
没有防护服装,他们不能贸然下去进行探查,梁亭松压下喉头的恶心,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通知派出所在岗的警察,带好防护工具,马上过来,另外通知医院,一辆救护车不够,让他们多派几辆!”
十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带着两辆长明区的救护车赶来,再十几分钟后又到达了两辆庆医的救护车。
梁亭松向医护人员要了随车备用的防护服后,就领着穿戴好的警察们下到地窖里。昏沉的地窖里除了上面的地窖口以外,只有另一个小缝透着光,那正是梁亭松不久前找到的排气孔。
地窖里昏沉,没有蜡烛无法确定二氧化碳的浓度。而为了最大程度救援,警察们摆成长阵,最前面的梁亭松负责找到女孩,将女孩交给下一个人,然后一个接一个运送上去,最大程度减少氧气消耗。
手电往地上照过去,立刻便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梁亭松没有说话,把手电筒别在腰间,双手托住女孩的肩膀和腿部,用力将女孩抱起来,走几步交给最近的警察。
女孩们几乎是连成一片的,寻找起来还算方便,但是地窖口实在太小,将女孩们从地窖口抱出去时占用的时间太长了。等到最后一个女孩被抱起来的时候,梁亭松已经站不稳了,他的脑海中一片模糊。不断的动作加快了氧气消耗,将女孩递给下一个警察后,他伸手撑住窖洞墙边稳住身形,另一只手隔着防护服甩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勉强保持住清醒。
其他警察们一个接一个退出地窖,两个警察向着梁亭松伸手,“梁组长快上来!”
梁亭松手抓在梯子上,刚爬了两步,准备抓住上面接应的手时,眼前一黑,从椅子上直愣愣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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