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仅有一件勉强蔽体的褐色裙子,手指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弯度,腿也有些问题。
柳叔走到许为溪前方,遮去了人的视线:“被吓得腿软了?”
听到人的声音,许为溪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紧张,甚至忘了呼吸,连忙收回视线,缓了几口气。
“宇老板来了。”柳叔朝一边努了努头。
许为溪抬头看去,闵可宇不慌不慢地从晒谷场的另一边走了上来,见着许为溪也到了,便直接往人这边走来。
柳叔退到了一边,朝哲伯的位置走去。
“许先生。”许为溪想跟着走过去,却被闵可宇喊住了,“这里可不是最好的欣赏地点,不如换个地方?”
许为溪皱了皱眉,径直地往柳叔身边走去,刚坐下不久的人,猛地偏过头朝他看来,眼神里带有明显的警示意味。
像是忠告许为溪不要靠近。
而闵可宇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面容已经恢复寻常的柳叔和冷漠态度的哲伯,笑着问候了一声,便摆出手势:“许先生,请?”
即便无奈,但毕竟受制于人,许为溪只能往另一边走去。
闵可宇轻笑了声,朝磨刀的两人比了个手势,两人立刻会意,提着水桶和刀走向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难得一见的场景呢,居然让许老板赶上了。”闵可宇走到许为溪身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支烟点上。
提着水桶的男人把整桶水倾倒在女人身上,这时许为溪才看清楚,原来那水里还浸泡着许多辣椒!辣椒水沾上伤痕累累的身体,刺激得女人从昏迷中醒过来,随之爆发出不住的哀嚎。
“像不像圈里的猪叫?”闵可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点评到。
“她是个人。”许为溪咬了咬牙道,他很想冲过去救那个女人,但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后腰上被抵了什么东西,他现在只能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
闵可宇并不认同许为溪的话,吸了口烟说道:“不,从她们自愿到这里来后,就已经不能算人了。”
“自愿?我看是你们用各种手段,把他们拐骗过来的吧。”许为溪厌恶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想起了童欣,那些被藏在地窖的女孩,死去的韩江雪,甚至是杨舟月,郑竹阳。闵可宇这类人正是利用各种洗脑哄骗的手段,将那些辨析能力薄弱或者遭受变故的孩子洗脑,将他们带离正常的社会。
“那又如何呢?”闵可宇耸了耸肩,似是想到什么,继续道,“不过要是许先生知道,这种宰猪的习惯就由我大哥保留下来的,恐怕也不会想要跟他合作吧。”
不然呢,和你这个也好不到哪去的合作吗?许为溪移开了视线,寻思着现在奔过去,把女人救下的可能性有多大。
对于许为溪这样的状态,闵可宇毫不意外,他将烟扔到了地上:“这样,我可以给许先生一个选择。”
“选对的话,就可以救下这个女人。”闵可宇朝着晒谷场中央的两个人比了个手势,其中一人立刻举起了手里的刀。
听到有机会把人救下来,许为溪下意识问道:“什么选择?”
“成为我的同伴,十分诚意的那种。”
闵可宇指的同伴无非就是合作伙伴,刚刚那番话也暴露了人和闵九的关系不好,甚至在争夺闵氏内部的权利。
救人要紧,所谓的同伴,日后还可以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许为溪直接答应了:“好。”
“不犹豫一下?”闵可宇嘴上这么问着,但明显一服已经猜到了人会这么选择的反应,于是他将抵在许为溪腰上的手枪拿了起来,而后朝另一边的几个男人招了招手,几人迅速从石墩的一边拿出一袋子东西走过来,交给闵可宇。闵可宇从袋子里拿出了支装满药剂的针管,直接扎进了许为溪的腰后。
“这个女人手脚已经全断了,哲伯看过了,这女人活不过三天了。杀了她就是对她最好的救赎。”闵可宇将手枪上膛,塞进了许为溪手里,“现在这个解救她的机会,交给你了。”
像是毒蛇在精神上攀爬,闵可宇悠悠地道:“许老板,展现你的诚意吧。”
针头刺破皮肤的感觉,让许为溪感受到了一阵恶寒,这又是一种选择,要么女人死,要么他接受未知的药剂注射。
“不会开枪吗?”闵可宇似是贴心地问道,“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了,很快的,她也不会痛苦。”
“神经病,去死吧。”许为溪骂了一声,他不是不会开枪,相反,他在德国的时候玩过很多射击类游戏,这是他极少告诉别人的,甚至连梁亭松都不知道。
“嗯?”闵可宇被人这声骂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许为溪将枪口往边上一移,下一秒枪声响起,拿着刀的男人应声倒地。
而他身边的男人还保持着拿水桶的呆滞模样,直到血从身边同伴的身体下流出来时,才反应过来。
“很抱歉,但是,又很棒。”闵可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钳住许为溪的胳膊,将人手里的枪夺走。
顺手将针管里的药剂尽数注入许为溪的身体里。
这一场景是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哲伯瞪了眼闵可宇后,直接跑去了那个中枪的男人身边,好在中枪的位置是肩膀,只要处理及时不会有生命问题。
这次的药效比先前的几次来得更凶,许为溪几乎没有反应多久的时间,就倒了下去。
哲伯让人把受伤的男人抬去最近的房子后,就赶过来查看许为溪的情况,看到闵可宇丢在一边的针管后,哲伯一愣:“你从我包里翻药了?”
闵可宇捋了把额前发:“是啊,都说了哲伯你每次的剂量太稀少了,这才是这药真实的药发速度啊。”
哲伯看着闵可宇插在口袋里的墙,嘴唇颤抖了半天,只丢出一句:“你个疯子。”
柳叔跟着人把伤员抬进去后,身前的衣服上都已经沾满了血,顾不上脱换,就过来帮哲伯转移许为溪。
“刚刚那枪响,闵九肯定听到了,人估计过不久就会过来,你想想怎么解释吧。”哲伯丢下这句话,甩甩手,跟在柳叔后面进了最近的房子。
“解释?我需要那东西?”闵可宇看着人的背影,慢慢地走到被所有人遗忘的女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仿佛在看什么卑贱的蝼蚁一般。
他抬起枪上膛后,对准女人的眉心。
砰——!
第149章 陈述罪行
E un respiro fra noi
——《Per Te Ci Sarò》
白炽灯光充斥着整间屋子,带着手铐的老男人怯怯缩缩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躲闪着,隔着铁栏杆,不住地往另一边的几名警察身上看去。
林钟弯下身从身边的包里拿出几份证物复制品,于沅则沉默着将记录表摆好,在上面标上时间信息,看了眼墙上的钟,朝梧禹点了点头。
梧禹冷漠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冷声道:“姓名?”
胡宇颤了一下,小声道:“胡宇。”
“家里情况讲一下。”
“家,家里三口……”胡宇犹豫着开口,在对上梧禹直盯过来的双眼时,立马改了口,“家里四口人!”
庆州市拘留所的另外一间审讯室,比这里的气氛更严肃。
因着付志行的提前叮嘱,审讯交给了拘留所副所长,梁亭松和姚枝年来负责记录。
“我家里四口人,我男人胡宇,两个女儿章月月和章莲。”面对副所长的询问,章海雅并没有隐瞒,甚至一点惧色都没有。
“讲一下个人简历。”副所长依照着审讯的管理问着,“以前收过公安机关处理过没有?”
“初中学习,以前务农,现在做烟酒生意。”
“知道为什么拘留你吗?”
章海雅垂头默了一会儿,而后扬起头来和面前的警察对视,一字一句道:“……知道,因为我杀了女儿。”
“只是杀了自己的女儿吗?”副所长沉声道,他对玫瑰园的案子也是有所耳闻的,虎毒尚且不食子,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只是个市井妇人,是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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