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别动!”周朔目光一冷,语气不太友善了,“你干嘛呢?”
汪老黑二了吧唧完全没听出来,他讪笑,十分没眼力见,“朔哥,一个人呐?”
周朔:“有事说事。”
“没事没事,新年好啊朔哥!”
周朔无语了。
汪老黑咽了口唾沫,又往前挪了一步,他实在好奇——周朔泡妞?没见过。什么样的妞?想看看,看看哪种人能勾得他周朔心花怒放。
周朔把顾清渠护得更严实了,他脸一沉,“汪老黑,再过来我揍你啊。”
这是真冒火了,汪老黑不敢动了,他尴尬得不行,给自己找台阶,“没有朔哥,我没别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汪老黑眼珠子一转,问:“你看见董哥了吗?”
周朔问:“怎么了?”
“他办公室的录影机坏了,大过年的修理店也全都关门了,董哥自己弄不好,他白天还提起你了呢,说你弄这些在行!朔哥你刚从酒吧出来吧?没见到董哥啊,我以为他找你去了呢。”
汪老黑理由编得快,也全是事实。
“没事儿你走吧,”周朔蹙着眉,“我知道了。”
“行,那你慢慢玩儿啊!”
周朔:“……”
还玩个屁!
第57章 录影机
顾清渠的家犹如难得而来的世外桃源,周朔和顾清渠窝在那里面谁也不肯动一动,逍遥快活的日子过不了多久的,两个人尤为珍惜。
往后几天周国盛吵着要回家,周家现在被造成什么样子了谁也说不准,顾清渠想了想,只能找个合适的时间带周朔回去踩点。
不出所料,周老二早没影了,就算是过年,他也不需要阖家欢乐的关怀,给钱就行。周家从堂屋到里屋,像是被强盗打劫了,没一处规整的地方,尤其是周国盛的房间,更是惨不忍睹。
周朔原本心情不错,看到此番场景后便一语不发了,他安安静静地整理狼狈之地,也不跟顾清渠说一句话。顾清渠虽然心疼周朔,但也没有打扰他的自我消化,他们各做各的事,一个小时后,院子终于打扫干净了。
周朔松出一口气,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清渠的目光,他们面面相觑,顾清渠先笑了笑。
“看我干嘛呢?”周朔问。
“没干嘛啊,”顾清渠张口就来,“挺帅的。”
周朔咧嘴一笑:“喜欢就多看两眼,我不收钱。”
“你想收钱我也不给。”
“现在怎么这么精明了?”周朔看了眼铁门,锁上的,于是走到顾清渠身边,搓了搓他的发顶,“之前掏钱送给周安良的时候我看你眼睛也不眨一下。”
顾清渠被周朔揉乱了头发,不躲,他撩起眼皮看周朔,意味深长地说:“以前觉得钱没多大用处,现在不行了,我得养你读书,还有吃的喝的穿的,都要花钱,不省不行。”
“操……”周朔失笑:“清渠,你跟我爷爷一样你知道吗,慈父多败儿。”
顾清渠抓住周朔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摩挲,“你是我儿子了?”
周朔不怀好意地接话:“爸?”
“……”顾清渠眼皮一跳:“滚蛋!”
周朔被逗高兴了,开怀大笑。
顾清渠提早跟周安言打了电话,初六那天,他跟周朔一起,把周国盛从大儿子家接了回来。周芝芝原本也想跟着一起过来,被周安言阻止了,顾清渠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稍稍松了一点——看来冷漠无情的效果不错,周老大对顾清渠的满意也仅限于没有法律关系的‘家人’了。
周国盛的房间被整理得看不出任何异常,老头子也没有刻意去看各个角落的状况,他心花怒放地在院子里转圈,嘴上就一句话——
还是家里舒服。
顾清渠和周朔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初七,顾清渠正式上班了,其实周朔也可以去姜云华那儿继续学习,不过顾清渠为了让周朔有一个收心的缓冲期,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姜云华,说两天后送周朔过去,顺便拜访。
周朔对于顾清渠的安排没有一见,他送顾清渠上班,把人送到单位,又目送他进去。等顾清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周朔要离开,可他转身面对街道,再看看大门紧闭的学校,突然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了。
“唉——”
周朔轻叹一声,他想起前几天晚上汪老黑跟自己说的事儿,于是拧着车头换了个方向,往夜市去了。
夜市白天不热闹,但正处于假期的游戏厅却热闹得很,全是脱缰的野马在享受假期的尾巴。周朔突然融入了这种氛围,正好口袋里有俩钢镚,于是全神贯注地坐那儿街头争霸了一个多小时。
云里雾里待久了,周朔突然被汪老黑喊回了神。
“朔哥?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嗯,”周朔关了机器站起身,他松了松脖子,低头问汪老黑,“董哥呢,在吗?”
汪老黑伸手一指,十分兴奋,“在!在楼上,还在捣鼓他的录影机呢!”
“没修好啊?”
“没,老古董了,董哥说修不好就扔了,没多大事儿。”
周朔冷哼,“那你还跟我提?”
“哈哈,”汪老黑讪笑,“我顺嘴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嘛!”
“已经去了。”
周朔绕开汪老黑往董渊地办公室走。办公室大门敞开,里面烟雾缭绕,周朔受不了这个味道,他站在门口咳嗽,倒是把董渊的注意力咳了过来。
“周朔?”董渊一愣,“你怎么来了?”
周朔跟顾清渠学了一身本事,很识趣:“董哥,挺久没见了啊,过来看看你。”
“哦,”董渊掐了烟,又立马续上一根,“进来坐。”
周朔进不去,董渊脚底下一圈全是烟头,就算把屋顶掀了这烟雾也未必能散。
“董哥,这是在干什么?”周朔不明所以,“你是要把自己组装成排气飞机吗?”
董渊说:“没事,有点烦而已。”
周朔看出来了,董渊的半张脸胡茬邋遢,脸色又沉又黑,他不苟言笑时,黑社会老大的范儿就起来了,这哪是有点烦,分明就是烦得很了。
联想他近段时间神出鬼没的行踪,酒吧好像也许久没见到人了。
董渊跟何修慕有事儿,前段时间形影不离,就算是瞎子也能闻着味儿联想出一段戏,但至于什么事,局外人就不能问了。周朔抓了抓头发,他头发长了很多,依旧刺挠手心。周朔想,自己跟顾清渠的一堆事儿还没解决,实在没功夫当别人的情感垃圾桶。
当然了,以董渊这种性格的人,也不需要跟人倾诉什么。
周朔往屋子里走一步,踩着东西了,咯吱咯吱地响,他脚下一僵,问:“什么东西?”
“我把录影机拆了,什么零件吧,不知道了,你自己捡起来看看。”董渊往沙发一摊,目光空洞地望天花板。
周朔很难适应这种画风,他岔开话题,说:“汪老黑说你录影机坏了,找我修呢?怎么自己拆了。”
董渊笑了笑,没什么精气神,“我找不到你啊,温柔乡里泡软了吧。”
“嗯,”周朔没否认,他弯腰捡起零件,仔细瞧了瞧,没瞧出所以然,“董哥,录影机我拿回家修吧。”
“不用了,八百年的老古董,不能用就扔,我有钱买新的,费那劲干嘛。”
周朔的嘴角轻轻往上一扬,“老古董才有人情味,知冷暖有情趣,多好啊。”
意有所指了。
董渊微微抬起脑袋,“周朔,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周朔往后一步退出房间,他让烟熏得晕头转向,“修好了我给你送回来,修不好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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