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在周朔身边坐了半个晚上的目的就是看他写题的,如今写完了,不得装模作样地看一眼么。
更何况周朔从头到尾都没问顾清渠一个字的‘专业知识’,弄得顾清渠好像真是来给他加油打气似的。
“看。”顾清渠面不改色,他捧着周朔的作业本,瞧得非常仔细。
周朔一点儿也不心虚,他已经不在乎边界感了,身体持续往顾清渠那边靠。
顾清渠汗都下来了,他撩起眼皮,“周朔,你想把我往哪儿挤啊?”
“没有,”周朔笑得混不吝,“我看书啊。”
顾清渠问:“什么书?”
周朔不答反问:“你看什么书呢?”
顾清渠挑眉,把自己看的书合上了,封面赫然一串大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
周朔:“……”
顾清渠说:“想看啊,你看得懂吗?”
“……”周朔回答:“我认识字的。”
合起来什么意思就不一定了。
“好,”顾清渠也相当顺着周朔,他把书轻轻往周朔那边推,“看吧。”
周朔嘴里应着哦,眼睛却是看天书了。顾清渠认认真真地批改了周朔的作业,他们形成了一种另类的互不打扰。
周朔在领悟力方面又天赋,数学公式应用信手拈来,导致信心过剩,算答案的途中劈了叉,错了好几题。
顾清渠指出来了,这些题要是明天拿到姜云华面前,老头估计能被气得半死不活。
太粗心了。
周朔在顾清渠的讲解下表现得十分虚心,说什么答什么,一个字也不反驳。
等半个晚上结束,周朔头昏脑涨,顾清渠也累,他腰酸。
“周朔,把书收拾了。”顾清渠松着脖子,他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指使周朔干活,自己不想动。
周朔也懒得动弹,“不急,明天再说吧。”
顾清渠张口全是道理,“你要养成好习惯。”
“清渠哥哥,”周朔轻笑,“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说的,”顾清渠要起身活动,起了一半身体半弯不屈地定住了,表情相当不愉悦,“我腰疼。”
“……”周朔连忙把人扶住了,“怎么了?”
问得好。
周朔一晚上都在有意无意地撩闲顾清渠,木桌的尺寸跟周朔的尺寸成反比,顾清渠躲不过周朔的接触,也没法直截了当地跑,只能把自己杵得板直且端正,摇摇欲坠的挂在木桌边缘,好险没掉下去。时间久了,一动不动,肌肉和身体就容易唱反调,尤其腰这个部位,承载力不同于其他。
介于闪腰与抽筋之间,顾清渠没法准确形容这个感觉,他干脆不说话了。
周朔的手顺着顾清渠的小腹向后移,移到腰窝部位,碰到了顾清渠的痒痒肉。顾清渠条件反射地往后后一躲,直接躲到了周朔的身上。
“……”顾清渠恼羞成怒,“周朔!”
“欸,在呢在呢,”周朔态度还是不端正,“我在呢清渠哥哥。”
“别动我!”
“不动不行啊,”周朔相当流氓,且强势,让他松手,他抱得跟瓷实了,“我松手你就摔了。”
顾清渠:“我摔个屁!”
周朔大笑出声,被数字折磨了一晚上的脑子终于神清气爽了,“你骂人啊。”
“我骂的人还少么。”
“你骂别人我可没听见,光骂我了。”周朔微微低头,他把脸往顾清渠眼皮子底下凑,“再说两句我听听。”
顾清渠眼角一抽,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病!”
周朔:“说不准啊。”
顾清渠想要从周朔身上跳下来,周朔不撒手,脑力运动后转眼成了体力运动,两个人闹出一身汗。
“别折腾了,”周朔居然还有脸把自己举至道德高点,“等会儿把爷爷吵醒了。”
顾清渠僵着脸,“周朔,你松开手,我回去睡觉了。”
“这么晚了别回去了,在这儿睡呗。”
周朔抱着顾清渠,他的呼吸就撒在顾清渠耳边,轻柔得不像话。这种攻坚策略,让顾清渠原本坚若磐石的心理防线差点决堤。
周朔到底什么意思?
顾清渠猜不透,他还在挣扎。
“我房间就在隔壁,用不着跋山涉水。”
周朔笑了笑,他连理由也懒得找,开口还是那些措辞,“夜深了,上楼下楼麻烦,把爷爷吵醒了。”
顾清渠:“……”
你爷爷房子塌了也不一定会醒。
周朔松了一点儿手劲,有点试探顾清渠的意思。
“清渠哥哥,”周朔死皮赖脸,“你怕什么啊?在我这儿睡个觉能有妖怪吃了你吗?”
顾清渠心想还真不一定。
周朔纯良无害地一歪头,“嗯?”
嗯个屁!
顾清渠突然进退两难了,而在这期间,他完全没察觉周朔已经放开了自己。
“你腰还疼吗?”周朔问。
顾清渠脱口而出,“疼啊。”
周朔顺着他的话又说:“那我给你揉揉?”
顾清渠撩起眼皮瞧着周朔,“你还会这个?”
“不会,没弄过,”周朔乖张得很,他扬着嘴角慢慢靠近顾清渠,说话声音压得很轻,“我可以试试啊,舒服了你告诉我。”
到底谁中了谁的邪,不得而知,可顾清渠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他天旋地转,回过神,人已经平躺在周朔的床上了。
那块倒霉催的帕子依旧放在床头。
周朔俯身而下。
这张脸帅得十分有冲击力,顾清渠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没动静了,顾清渠疑狐不定,又不太好意思把眼睛睁开,心想干脆装死算了,可周朔偏不让,他掐准好时机,开口说:“清渠哥哥,你让我捏你哪儿呢?翻个身啊。”
瞧瞧,多义正言辞啊。
跟顾清渠待久了,刺头也能变滑头。而顾清渠只能暗自伤神——他这完全是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朔说是给顾清渠摁腰,完全跟闹着玩儿似的,两个爪子从上往下,不干正事。
顾清渠侧脸压在枕头上,眉头轻轻一皱,忍无可忍,“周朔,你挠痒呢?”
“不舒服啊?”周朔往指尖加了力道,还是不重,他怕把顾清渠弄疼了,“这样可以吗?”
顾清渠没回话了,他上半身僵直,表情看上去很难受。周朔一时没回过味,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做的太过火真把人惹毛了,于是不情不愿地收起玩闹的心思,真开始琢磨起按摩店师傅的手艺。
“我不太会。”周朔相当诚恳。
顾清渠也很直接,“不会就别揽这个瓷器活。”
周朔跨坐在顾清渠腿上,没坐实,虚跪着,他听顾清渠这么讲,正想收回手,失失落落地哦一声。
晦暗灯光下,周朔起身时眼角偶然一瞥,他看见顾清渠紧闭的双眼,透着暧昧微红的脸,以及他磨着殷红的下唇,能磨出血了。
“别咬了。”周朔没离开,他又慢慢靠近着顾清渠,轻声细语地说。
顾清渠猛地一颤。
周朔若有所思,他那手没离开顾清渠的后腰,“清渠哥哥,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顾清渠松开自己的嘴,下唇有若隐若现的牙印,他轻轻一声叹息,终于不打算逃避了。
“周朔,都是男人,”顾清渠轻描淡写,“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周朔一讪,“我没大惊小怪——你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可一句话也没说,算扯平了。”
顾清渠轻笑一声,“谁想跟你比这个。”
周朔不太服气,“你比得过我么。”
顾清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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