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蹲在屋门前,脑袋埋在腿上,他浑身上下酸痛得不行,冷雨吹得他身上冷,头也疼,全身都疼。屋子里还有个发情的疯子在不停躁动,陈木的脑子乱成一团。
在他身心俱疲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纪畅出现在他眼前,他风风火火地从医院赶过来,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他今天开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是他医院里的同事,帮忙把车开回去的。纪畅找了个嘴巴严的,只说是朋友这边有点事,等他下了车,那位同事接过他的车钥匙就先开着车走了。
纪畅拿了药过来,开车的时候很急,现在到地方了却又不紧不慢的,撑着伞迈着步子走到陈木面前,也不说进门去看看那位祖宗,倒先在陈木跟前儿蹲了下来。
“陈木。”纪畅眼睛眯着,特别有礼貌地笑着,但说出的话又特别没给人留尊严,甚至掺着点威胁的意思,说:“程锦明今天这出绝对不是故意的,他这是易感期来了,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什么是易感期,这玩意儿来的话Alpha本身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嗯,简单来说就和喝醉酒喝断片耍酒疯一样,等他清醒过来他其实是不记得的。”
“他应该对你做了不少犯浑的事儿吧,咳……”纪畅手指朝陈木身上指了指,打一进院门,隔着雨幕他都能闻到白兰地的味道,尤其靠近陈木的时候这股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浓重得吓人,老实人被程锦明标记了,不止一次。
纪畅瞥了眼陈木身上穿那件皱皱巴巴的短袖,领口被扯松一大块,暴露的皮肤上青青紫紫,都是被掐出来的指痕,哦,还有红颜色的,是Alpha的狗牙咬出来的杰作。
用膝盖想也知道他那个禽兽兄弟都对眼前这倒霉的老实人做了些什么。
纪畅哎了一声,说:
“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目前来看什么都能满足你,需要钱吗,你随便说个数,只要能补偿你。”
“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跟着程锦明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什么背景你和我一样清楚,报警什么的……哈哈,你明白那些都是没用的吧?”
“最好也别想着去把事情闹大,图什么呢?你我都清楚这样也没什么好的后果,吃亏的还是你,倒不如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看啊,如果我是你,我起码要跟这货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要一栋房子,再来一台车,再来上一大笔够一辈子吃喝玩乐的钱。”纪畅笑道,“你说是吧?陈木,宰这小子一笔,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陈木面无表情地看着纪畅,从他说的第一句话起,他就没什么反应,直到纪畅把所有话明里暗里说完,最后问他想好要什么的时候,他才木头桩子似的点点头,“想好了。”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他滚,滚吧。”陈木静静地说,“带着屋里的人赶紧滚。”
第32章
纪畅进屋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下。
脚下是茶杯茶壶的碎片,地上床上一片狼藉不说,到处都是做爱的痕迹,此刻他那发了疯的好兄弟正被人用腰带捆着手,身上什么也没穿,就一条薄被子盖着躺在床上,脑门流着血,手怎么好像也受伤了,活像头野兽一样盯着纪畅嘶嘶低喘,叫着陈木的名字。
“真是好风光啊,我说Alpha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程大公子。”纪畅拍手鼓掌,又挥了挥满鼻子浓重到夸张的信息素味道,有条不紊地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管针剂,“别乱动,我给你打上。”
纪畅强势地按住程锦明肩膀,看准时机把针头扎进他手臂,慢慢把药剂一推到底,程锦明起初反抗得激烈,抑制剂打进去不久就平复下来。
趁他昏迷的时候,纪畅把他的脑袋和手简单做了处理,都完事儿了就坐在农村这种土炕头边上抽烟,虽然口袋里一直备着香烟,但他这人几乎是不抽的,只是今天这场景太难得了,他怎么也得来上这么一根啊。
纪畅盯着这简陋的小屋子,本来就站不住脚,还被某人折腾成这样,桌上那滩是啥?还在那里做了?嚯,玩得挺花。
纪畅笑笑,手里夹着烟回头戳程锦明脑门,“我都得骂你一句了老程,你他妈的可真是个禽兽。”
手指头还没收回来禽兽就醒了,迷迷瞪瞪睁开眼,特傻逼地看了纪畅一眼。
“呦,少爷您这是醒了,脑子还清醒吗?”
“怎么……”
“断片儿了?不能吧,装的吧。”纪畅不遗余力挖苦他,“您可真成,和程伯父吵架还能把自己易感期吵出来,冒着大雨搞这么一出速度与激情,到头来还得我请假给你擦屁股,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跟吃了枪药似的。”程锦明捂着头坐起来,他皱了皱眉,发现自己脑袋和右手都裹着纱布,一坐起来被子滑落下来,他一怔,又环顾了下眼前,“这,这里是……”
“是啊,陈木家,要不我说您牛逼呢。”纪畅跟他家保姆似的,来的时候还有远见地多带了套衣服,放程锦明眼前,“你赶紧穿上吧,人家等着撵我们走呢。”
纪畅说完,程锦明紧接着问了一句特白痴的话:“他在?”
“程锦明我他妈要不是你兄弟我早揍你身上了,你自己看看这屋子,自己闻闻这都是什么味儿,你以为你易感期跑人家家脱光了自己睡觉玩儿呢。”纪畅叹了口气,烟掐灭了烟蒂随手用纸巾包起来塞进白大褂口袋里,“老实人被你弄得那叫一个惨,我刚来的时候还怕他把事情闹大,问他要点什么,倒是想给他点封口费什么的,人家不要,说是就要我们滚呢,不对,是要你滚。”
程锦明垂眸盯着手里的衣服不说话,现在的状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压根没想到易感期里失去意识的自己会来这里,并且还……事情愈发地脱离他给自己划的那道界限,往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纪畅见他那副表情,也不臭他了,指了指衣服说,“你先穿着,我出去等你,车钥匙呢,你给我,我来开车。”
纪畅要走,程锦明突然开口问:“他在哪儿?”
“门槛上蹲着呢。”纪畅朝外面瞥了眼,说,“你先穿,你自己搞的烂摊子自己想办法收拾,我能做的都做了。”
纪畅走出里屋,陪陈木一起在门口,望望外面下得都快连成线的暴雨,觉得忒尴尬,没话找话说,“他醒了,正穿衣服呢,这雨下得可真够大的,那什么,你不冷啊?。”
现在是不光雨下得大,风也刮得起劲儿,陈木就穿他那件被撕开领口的短袖蹲门槛上,冷风吹得Beta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他总不能回屋去取衣服穿,只好垂着头,纪畅说话他也不理,就好像跟前没他这人一样。
纪畅自讨没趣地咳嗽了一声。
没过多久程锦明就出来了,他打一出里屋就看到坐在门槛上的那个背影,脑子里乱得很,模模糊糊有那么一点印象,真仔细回忆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他失去理智的这段时间有第二个人主导了他的身体一样。
头是他打的吗?手呢?手不是吧。
程锦明盯着陈木的后背,慢慢走到他跟前,眼皮子还没垂,就看到后颈那里被糟蹋得不堪入目的光景,且不说青紫交错的指痕吻痕,单就快被獠牙咬烂的那块肉,就够让程锦明心惊的。
陈木感受到身边靠近的体温,身体僵硬了一下。
“咳,我先去开车,伞给你,麻溜点儿跟上啊。”纪畅来回扫了两人几眼,扭头跑进雨里。
门口就剩下他们,程锦明看着陈木,有种想道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的别扭,到最后脱口一句:“我并不知道我易感期会这时候来,当时药不在手边。”
“哦。”陈木仍旧低着头,说,“不用说这么多,我不会报警的,你赶紧走吧。”
程锦明见他这样,就半蹲在他面前,手轻轻搭在陈木手腕上说:“小木哥……”
“别,别叫。”
陈木胳膊像弹簧一样缩回来,他现在浑身酸疼,抓着门框勉强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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