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拿过王寒轻的手机,点开微信一看,跟王寒轻说的一样。
严心夏…为什么会有人恶劣到这番田地。
他努力调整好呼吸,这个时候不该因为严心夏的事情生气,他该跟王寒轻好好解释一下,“我说不是我发的你信吗?”
“信。”
裴戎苦笑了一声,这句“信”还不如不信,“这么扯的理由你都信?但是真的不是我发的。”
从刚刚见到王寒轻那刻起,裴戎便觉得他脸色不好,状况也在游离之外。
“你来多久了?没上去?”严心夏给王寒轻发的是咖啡厅的定位,王寒轻不该在车里,应该会直接找上店里去。
“来了一会儿。”王寒轻顿了顿,“看到你们下来,就没过去。”
果然,王寒轻还是看到了,看到了严心夏,看到了严心夏和自己搂在一起。
裴戎想解释,一想到要跟王寒轻说什么,不是他主动的,是严心夏自己凑上来的,倒显得他一副无辜白莲花的模样。
还有,王寒轻怎么到现在都学会不会开口问他呢?跟王寒轻强调过无数次,有想法直接告诉他,不喜欢的也直接告诉他。
到这个份儿上了,严心夏都找上门来了,王寒轻还能强撑着,不闻不问,这毛病,真的给他改改。
裴戎心一横,既然王寒轻不问,他也不解释,他俩就这么耗着吧。
“哦。”裴戎往后一靠,“那走吧,时间还早,先回家。”
王寒轻作势就想发动车子,裴戎连忙提醒他,“你扫码了吗?”
王寒轻显然是不在状态,被裴戎提醒后,才后知后觉下车支付停车费。
到家后,裴戎以为王寒轻会浑浑噩噩地过一下午,这小子魂不守舍地问了他一句,“你吃饭了吗?”
这个时候还能惦记自己吃没吃饭,裴戎真的对王寒轻没法心狠,王寒轻再可怜一点,他又会不忍心,开口哄人。
裴戎别过头,索性不去看王寒轻的脸,“还没,就喝了点牛奶。”
结果他俩还是吃了外卖,在等外卖的时候,裴戎让王寒轻帮他换条裤子。
“刚牛奶撒到我裤子上了,放久了怕难洗。”
王寒轻怏怏不乐,但是帮裴戎的忙倒是一点脸色都没有,更往常一样积极。
他替裴戎脱了裤子,随口问道:“怎么弄的?”
裴戎看他闷声闷气的,以为他不乐意开口讲话了,脾气倒也没那么大不是。
“刚在咖啡厅,小孩淘气,给我把牛奶撞翻了。”裴戎垂着眼睛,看着王寒轻头顶的旋儿,这小子是正午出生的吧,这旋儿的位置这么正,“你让我喝的牛奶,我可是按量完成了。”
王寒轻抬头看了裴戎,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有时候会觉得裴戎离他很近,就像现在,有时候又觉得裴戎离他很远,就像有严心夏在的时候。
整整一个下午,王寒轻都恹恹,其实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话少,依旧对裴戎有求必应,只是情绪不咋对。
好容易熬到了晚饭时间,他俩提前一小时出门,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被堵在了高架上。
那家餐厅人气高,位置留不了那么久,餐厅打电话来时,裴戎没有办法,只能取消预约。
挂了电话后,低迷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裴戎。
“换个地方吃吧。”王寒轻说道,又不只是情侣餐厅才能吃饭,上哪儿都能吃饭,这家没了座位,他俩还能换下一家。
裴戎没说话。
断断续续又堵了十来分钟,在过红绿灯,下高架的那一刻,路况终于变得顺畅起来。
车继续在朝前开,裴戎也没问王寒轻去哪儿吃,车子最后绕到了江边。
江边黑漆漆的,风又大,王寒轻看着萧条的窗外,他愣了一下,“这里之前有个烧烤摊…今天没开门…”
他们明明只是想吃个饭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第37章
对,他俩确实不是非得吃情侣餐厅,所以王寒轻才想着来江边的烧烤摊,可是连江边的烧烤摊也吃不上,这根本就不是吃什么的问题。
就像是,即便他不奢求跟裴戎谈恋爱,他退而求其次,只求能见到裴戎,能和裴戎保持联系,能和裴戎分享琐事,哪怕只是床伴关系,他也能接受。
但是不是他的,终究就不是他的,不管怎么妥协,怎么降低要求,命运会用各种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和裴戎仅仅只能是暗恋者和被暗恋者的关系。
他俩不是情侣,吃情侣餐厅就是一种错误,这是冥冥之中,命运的警示,他在越界,贪心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所以,连吃江边烧烤这种小小心愿都没办法实现。
湿冷的江风吹拂到脸上很不好受,车子熄火后,车里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裴戎问了一句,“还换别的地方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叫王寒轻现在听来,是裴戎在暗示他,问他还要在这段暗恋中继续白费功夫吗?继续纠缠,或许也没有好的结果,但是只要他一放弃,裴戎立马就能下车离开。
如果放裴戎在这里下车,有些话,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问了,反正是该留些遗憾的,不如把裴戎给他的特权用掉。
裴戎说过,他可以问的。
江边的路灯车里没开阅读灯,烧烤摊的位置又靠近江边,路灯也照不到,车里的光线并不好。
王寒轻习惯性捏紧方向盘,“裴戎…”
“嗯?”裴戎烟瘾不大的,加上胳膊受伤,先是住医院,后是住王寒轻家里,忍着不抽也就不惦记,只是这一刻,他嗓子有点痒。
他记得他兜里有盒烟,抽了剩下一半,每次换衣服的时候都被他拿了出来,到现在都还揣在身上。
裴戎手伸进兜里将烟盒摸出,左手拿着烟盒,拇指抵在盖子将其推开,他单手不方便,晃动了一下烟盒,其中一支烟甩出来一截儿,他低头叼住滤嘴,把烟彻底从盒子里抽了出来,顺手又将烟盒揣进兜里,紧着接用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后,香烟燃烧后辛辣的气息从滤嘴吸到肺里,太久没抽,他竟然觉得辣嗓子。
裴戎伤的是右手,香烟夹在他的两指之间,他左手还得绕过胸前,去开车窗,车窗完全放下后,他才将手伸出去抖了抖烟灰。
抖完烟灰,车里的烟雾还未散去,裴戎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又眯着眼睛朝烟雾吹了口气。
一套动作下来,全是单手完成,费劲了点儿,王寒轻却没去帮忙,隔着那层稀薄的白雾,裴戎破天荒镀上一层痞气,他觉得这样的裴戎,越看越性感。
裴戎没说话静静地等着王寒轻的下文。
话语权全都交到了王寒轻手上,他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他是该问裴戎现在怎么看他的?还是他俩是什么关系?他俩能不能处对象?还是问裴戎跟严心夏还有可能吗?今天为什么见严心夏?
能说吗?他都想知道。
王寒轻不是所谓的直球,他也不懂什么是直球,他是误打误撞罢了,他比谁都小心翼翼,他暗恋裴戎太久了,不知道理直气壮该是什么样子。
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一个样,“我俩…还这样吗?”
“哪样?”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话,裴戎听了想笑。
也对,这样是哪样,他俩没有谈恋爱,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不是床伴,毕竟他和裴戎到现在都没上过床。
爱既是盔甲,又是软肋,会让人一腔孤勇,也会让人畏首畏尾。
裴戎想起一开始的王寒轻,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之前不是挺勇的吗?什么话都敢跟我说,还非得要跟我慢慢处。”
王寒轻被裴戎的话刺激到了,脑子一热,“你见严心夏了…”
昏暗中,裴戎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食言而慌乱,他还轻笑了一声,慢慢悠悠说道:“真能憋啊,到这个份儿上了,才舍得开口问。”
王寒轻顾不上裴戎的调侃,他跟裴戎翻旧账呢,“你答应我不见他的。”
“那我还答应过你,就算是见他,也会带上你。”裴戎反问了一句,“你不是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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