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没有回复彭立的消息,思来想去,给严心夏打了电话。
接到裴戎电话的时候,严心夏显然很意外,他没想过裴戎会主动联系他,“喂?”
隔着电话,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很难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裴戎克制住质问严心夏的冲动,“在哪儿呢?”
“在店里守着装潢…”正好那边传来电钻的声音,严心夏换了个安静的位置,“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我下午来看看,地址在哪儿?”
严心夏顿了顿,比起接到裴戎的电话,更让他意外的是,裴戎会主动要求跟他见面,语气中有难以掩藏的喜悦,“那我发个定位给你。”
收到位置后,裴戎赶紧起身换衣服,没有王寒轻的帮助,套个毛衣都费了好大的劲儿。
裴戎出门时,刚好临近午饭时间,王寒轻还特意打电话来问他想吃什么,听到电话里的背景音,他问了句,“你在外面?”
“嗯,外卖就别点了,等会儿我自己解决。”
王寒轻一想到裴戎手上不方便,他多嘴问了句,“你干嘛去了?”
是工作有问题?还是胳膊不舒服?还是…其他的人事?
裴戎没正面回答王寒轻的问题,他得找严心夏问清楚才行,“出去一趟,有点事。”
“好吧。”王寒轻还是能听得出来裴戎的委婉,既然裴戎不说,他也不强求。
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王寒轻的委屈,裴戎上火归上火,又添了一句,“赶上你下班的话,你来接我?”
“好!”
“正好还能在外面吃个晚饭,我来订?”
王寒轻一下子来精神了,“嗯,小心胳膊。”
太好哄了,上一秒还在患得患失,下一秒因为裴戎的一句“来接他”心生雀跃。
最近没什么节日,裴戎临时订饭店不难,特别选了个主打“情侣套餐”的饭店,他琢磨着,光是“情侣”这两个字,今晚吃什么菜,王寒轻已经不在乎了,王寒轻喜欢的就是“情侣餐厅”。
琴行位于市中心的广场,临街的店铺,裴戎下车时,看到几个木工师傅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他给严心夏发了消息,“到了。”
很快,严心夏从店里走了出来,“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看这样子,彭立还没跟严心夏打过电话,严心夏熟络的口气,让裴戎有些抗拒。
裴戎不想用恶意去揣测严心夏,但是还是忍不住假设,假设严心夏参与了校园暴力,裴戎会觉得接受不了。
“我看装修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开业?”
严心夏答道:“最多一周时间,到时候…”
“开业的时候,我叫花店送个花篮来。”裴戎估计他本人是不会来了。
严心夏瘪了一下嘴,“那你人呢?你不来吗?”
街上人来人往,不是能说话的地方,裴戎往四周看了眼,正好街对面有一家咖啡厅,“要不然去那坐坐?”
第34章
正值工作日,咖啡厅中午还提供午餐业务,店里堂吃的客人还不少,他俩找了个靠近窗户的卡座。
服务生上前询问他俩有什么需要,严心夏给自己点了一杯燕麦拿铁,他下意识看向裴戎的时候,整个人顿了顿,他不知道裴戎想要喝什么。
他原本以为,以他对裴戎的了解,口味这种东西不是最容易知道的吗?他想起自己和裴戎分开的时候,他才高中,那个时候基本上没机会来咖啡厅。
他试探性问道:“裴戎你喝…”
“给我一杯热牛奶就行。”裴戎冲服务生说道。
点好东西后,服务生从包间退了出去,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袭上心头,严心夏轻声问道:“你不喝咖啡的?”
那为什么要来咖啡厅呢?
“嗯?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一般都喝茶。”裴戎想了想,他们单位离市中心远,周围也没有这些个咖啡店,点咖啡是个麻烦事,除了郑琬琰偶尔会喝点速溶咖啡,办公室的同事几乎都喝茶。
来咖啡厅的原因是因为,在裴戎心里,是自己邀请严心夏见面,在哪儿见面,喝什么东西,自然要迁就严心夏的喜好,这是他对待远道而来的“朋友”最基本的礼貌。
“哦…”
裴戎稍微抬了一下胳膊,“最近不是胳膊受伤了,茶也戒了,喝牛奶。”
这是王寒轻给裴戎每天安排的补钙任务,不管有没有用,裴戎都照做了,刚好今天出来得急,冰箱里的牛奶还没来得及喝。
“是吗…”严心夏总觉得裴戎意有所指,不单单只说了饮品。
先前在医院,两人把能回忆的过往都回忆了个遍,严心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展开对话,看了眼裴戎的胳膊后,他才慢慢开口。
“胳膊好的怎么样了啊?”刚刚问裴戎什么时候出的院,他也没回答自己,严心夏不死心又说了一遍,“我还跟彭立商量,说一块儿去接你出院呢。”
裴戎顺手将手机搁到了桌上,“彭立…你和彭立走得还挺近的?”
“朋友嘛…”严心夏觉得裴戎的语气很怪,不像是吃醋,但还是壮着胆子,半开玩笑,“怎么?你吃醋了?”
裴戎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严心夏的脸,曾几何时,严心夏欲擒故纵的激将法,真的很管用,特别是年少时期的自己。
那个时候,看着有点高傲的严心夏,觉得他身上像是闪着光,他那副有点小得意,又让人求而不得的模样,真的会让年少气盛的裴戎心里痒痒。
人都会有征服欲,甚至会在追到严心夏之后,获得颇大的满足感,会放大他的优点,带着滤镜看他的缺点。
灼灼的目光盯得严心夏,裴戎没有爱意,更算不上和善,冰冷的,淡漠的,是严心夏从没见过的。
他蠕动嘴唇,几次想张口,都被裴戎的眼神震慑住,裴戎为什么会这么看他?
“你…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彭立跟王寒轻有过节的事情吗?”
裴戎的直接,让严心夏措手不及,他找不到裴戎主动找他的理由,王寒轻这个名字从裴戎嘴里说出时,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什么?”
裴戎知道严心夏听清楚了,“你知道这事吗?这事你有参与吗?”
“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问他俩的事情吗?”严心夏躲开了裴戎的眼神,双眼不受控制地眨了眨。
“有还是没有?”
面对裴戎的追问,严心夏有些气急败坏了,“我不知道,我也没参与。”
裴戎都没说是什么事,严心夏却着急否认,反倒显得可疑起来,况且,过节也分很多种,很多方式,可大可小,这“过节”在彭立口中,明明是跟严心夏有关的,他却一口认定他不知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严心夏脱口而出,“不就是彭立让他弟弟打过王寒轻的事吗!”
“你不是不知道吗?”
卡座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严心夏瞥向窗外,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正好,服务生在这个时候端着东西进来。
“先生,二位的燕麦拿铁和牛奶。”
短暂的打岔后,严心夏又故作镇定,“我知道这事儿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样,人是彭立叫人打的,彭立也不可能把自己搅和进这件事来,只要彭立不说,自己不承认,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
那个王寒轻吗?他当着学校老师的面,什么都没说,不都默认了吗?
确实,照彭立的说法,王寒轻喜欢严心夏的话,跟严心夏是没关系的。
人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之下,想要以攻为守,就会加快说话的速度,将所有的问题都抛给对方,用来混淆视听。
严心夏以为自己抓到了裴戎话里的空子,“你现在来质问我?是觉得我知情不报?觉得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耽误了你和王寒轻早点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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