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我一米八八点四三。”
谁还不会算小数点了。
“哈,”沈方煜忽然笑出声,“我一米八八点四四。”
“靠——”江叙瞪了他一眼,沈方煜却越来越上头,“我不仅身高比你高,你信不信,我那什么也比你长。”
“我不信。”
男人之间的胜负心就像是刻在DNA里一样,尤其在酒精的加持下,一不留神全然吞没了理智。
沈方煜直接一把扒了裤子,又伸手去扯江叙的裤子,修剪合身的西裤把男人颀长的腿包裹其中,格外赏心悦目。
江叙大概也实在是喝断片了,满脑子只有不能输给沈方煜,居然就大喇喇地让人把他的裤子拽了下来,两人同时低头看了看,又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我比你长!”
“不可能,”沈方煜直接拉过江叙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压,“你自己用手比。”
江叙的手很白,手指修长,带着一点薄茧,因为没有什么肉,还能看见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气血都往头上去了,他的手反而有点凉,碰到沈方煜的瞬间,后者突然抖了一下。
“你不要动。”江叙的脑子里只剩下单线程的验长短,他的手在沈方煜某个位置蹭来蹭去,沈方煜混混沌沌地低下头,视觉的刺激让他的大脑有点儿发懵。
那双平日里总是有条不紊地进行手术操作的手,正在他的身体上跳跃揉搓,他心里莫名其妙开始狂跳。
“扑腾什么。”他一边嫌弃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心脏,一边摸索着抓住江叙的手,后者中途被打断,不爽地抬眼看向他,几缕刘海因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遮挡在眼前。
沈方煜才发现江叙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掉了。
江叙是内双,或许是因为近视,摘了眼镜看东西有些模糊,那双在镜片下总显得凌厉的眼睛,此时在暖黄睡眠灯的映衬下,流淌出了几分自然而然的柔和。
这样的江叙让沈方煜觉得陌生,酒精让沈方煜从身体到大脑都轻飘飘的,像踩在云上,又像是在梦中。
沈方煜愣愣地盯着江叙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他眼睛下面长着一颗小痣。
那颗痣很小,平日里被眼镜挡着,他从来没有留意过,现在猛地一发觉,沈方煜就跟上了瘾似的直勾勾盯着它,目光怎么也挪不开了。
莫名地,沈方煜觉得那颗痣有点儿勾人。
江叙的脸是那种冷白色,衬得黑色的一小点格外清晰,他让那颗痣晃得眼花缭乱,喉结一滚,忽然就忘了躺在床上的是谁。
于是下一秒,沈方煜的下唇鬼使神差地贴上了那颗小痣。
江叙的眼睫颤了颤,半阖着眼,似是有些茫然,他的意识模模糊糊,迷惑了片刻后,他偏开了头。
沈方煜单手撑在枕头上,低头望向江叙,在他偏头的瞬间,沈方煜敏锐地捕捉到他脖颈上也长着一颗小黑痣。
“我妈说长得白的人就容易长痣,还真是。”
说完他像个色素痣收集癖一样,又低头吻了下去。
沈方煜的唇很凉,骤然碰到发烫的脖颈上,江叙下意识地仰起了头,他的下颌线很漂亮,因为仰头而显得格外清晰。
沈方煜还想往下,却被江叙用手抵在胸口。
“热,”江叙闭着眼,把纯白的枕头蹭出了褶皱,分毫不客气道:“去开空调。”
听话地开完空调回来,沈方煜单手支着头,垂眼俯视着仰面躺着的江叙。他俩刚才在床上一通折腾,江叙的衬衫早就从顺着腰往上卷了起来。
还是梦里的江叙可爱,沈方煜想,不吵不闹,虽然在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不太真实,但十分赏心悦目。
沈方煜的目光在那截平滑劲瘦的腰上掠过,一路顺着扯开他仅剩的几颗扣子,因为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江叙胸口的皮肤格外白,沈方煜一眼就看见了正中的一颗痣。
和之前的不同,这颗痣是红色的,像里面藏着一滴血似的,红的发亮。
收集癖沈医生盯着看了半天,又揉了揉眼睛,心里莫名烧的慌。
他抬起一根手指,跟按开关似地按了按那小红点儿,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喘。
沈方煜的天灵盖儿麻了。
“靠,你别招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撑起身子起来,江叙也恍恍惚惚间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心里烦得不行,用力踹了沈方煜一脚,“滚。”
然而一脚踹空,沈方煜躲攻击的时候,顺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江叙的脚踝很细,皮肤也很光滑,沈方煜忍不住多摩挲了片刻。
又是一声低低的闷哼。
和小电影里的那种不一样,男人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清冷,淡淡的,却莫名能拱火。
沈方煜忽然低下头,目光晦暗不明地望向了那双腿的尽头。
这梦也太劲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方煜:誓要走遍江叙身上每一颗痣。
第4章 事后
江叙是让一通电话给闹醒的。
他睡觉前向来习惯把电话放在枕边,一有什么事儿就能接起来。
“喂。”
刚一出声,江叙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嗓子哑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醉缺水的缘故,还有点儿疼。
“是小叙啊,我是姨妈——”
江叙想了想,他妈是独生女,他应该没有姨妈,正要开口,那边又解释了,“就是你妈邻居的二表哥他大舅子的堂妹妹。”
“哦……”
自从当了医生,江叙觉得自己的亲戚熟人朋友至少翻了个倍。
江叙揉了揉眉心,莫名觉得胳膊也有点儿酸,像是昨晚通宵举铁了似的。
“怎么了姨妈?”他咳嗽了两声,喉咙还是不舒服。
“是这样啊,就是你丽丽妹妹啊,我以前和你妈说过的,她还有两三个月就生了,想请你给她接生行吗?”
“……”江叙:“我不会接生。”
“哎呀,你是妇产科的大夫嘛,我听你妈妈说你还是主任勒,就这么说好了哈,周末来姨妈家里吃饭——”
换做平时,江叙可能会解释一下,然而今天,他实在是乏得半个字都不想多说,于是极其敷衍地“嗯”了一声,打算晚点问问他亲妈这是什么情况。
很多人都对妇产科医生有一些误解,以为他们就是接生的主力军,然而事实上对于大多数身体健康产程顺利的产妇来说,可能从进产房到出院都不会有医生上手。
单纯的顺产过程主要由助产士主导,只有生产过程不顺利的,大出血的,要抢救的,总之出现各种意外突发情况时,医生才会紧急参与分娩过程,并决定是否将产妇送到手术室,做急诊手术处理。
至于送到江叙手里的,大概率不是万中无一的危急病,也是情况棘手的剖宫产。
就像总有些病人希望得到医生的关注,然而事实上真的一堆主任副主任每天围着你转的时候,多半意味着你的病……不太好治。
所以对这位丽丽妹妹,江叙对她最好的祝福就是祈祷她根本就不会遇到他。
挂了电话,他莫名觉得格外疲倦,握着手机的手懒懒地往床上一放,“啪”地一声,他的手背打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他猛然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下面……有一颗头。
一点儿乱七八糟的记忆后知后觉地涌入他的脑海,他皱了一会儿眉,绞尽脑汁地想着昨晚干嘛了,好像吃了顿饭,还被钟蓝拒绝了,然后呢?
……然后他和沈方煜一起去了酒吧。
江叙的眼神突然有些慌。
他小心翼翼地捏着那颗脑袋周围的被子,轻轻地扯起来,看了一眼。
操。
还真他妈是沈方煜。
他气得不行,一脚踹过去,直接把沈方煜连人带半截儿被子一起踹下了床,也不知道沈方煜的睡眠质量怎么这么好,掉下床了都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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