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沈方煜似笑非笑道,“我就想请他们吃个饭。”
下班回到家,章澄飞快点开微信,拉了个三人小群,对群里的两位富二代疯狂轰炸,“你们俩完蛋了我和你们说,沈方煜他知道你们喜欢江叙的事了,他还说要请你们吃饭,你们得赶紧做好准备。”
李亚雷:“!”
霍成春:“?”
李亚雷:“叛徒是谁?”
霍成春:“/菜刀.jpg”
被菜刀选中的“叛徒”江先生对这一切无知无觉,比起两位没能成功的追求者,他现在有更需要操心的事。
比如,他正牌男友的送礼水平。
客厅的茶几放着一个系着缎带的礼盒,沈方煜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和他邀功:“我给你定的礼物终于到了。”
江叙有些意外,“是什么?”
“定制的衣服。”沈方煜王婆卖瓜般自夸道:“请专业的王牌老师傅做的,等了好久,你快换上试试。”
听着沈方煜的话,江叙还以为是定制西装,他刚想说一句太破费了,结果一打开盒子,就看见了一条灰色的绒秋裤。
他不敢相信地把那条裤子拿出来展开,仔仔细细观察了两遍,确认那就是秋裤无疑,然后顶着满头的问号看了沈方煜一眼。
“上回在梅园我就发现了你不穿秋裤,这几天我又观察了一阵子,感觉你好像根本就没这装备,”沈方煜评价道:“这样伤身体。”
“市面上卖的孕妇秋裤没有这么长,男士秋裤腰又做得太紧,容易勒着你和笑笑,”他说:“这个特别保暖,是按照怀孕的腰围设计的,弹性也大,现在过冬天正好穿。”
听到沈方煜提起梅园,江叙的耳朵尖红了红,他把秋裤叠起来塞回去,脸上写满了拒绝。
“我不穿。”
虽然江叙的年纪已经过了青春期臭屁爱耍帅的时候了,但他在穿衣打扮上的执着从来没变过。
要不是怀孕,他连羽绒服都不会穿。
哪个年纪轻轻火力旺盛的大小伙子会穿秋裤啊?
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掀了一下沈方煜的裤腿。
浅色的牛仔裤下,黑色的秋裤贴着男人修长的脚踝往上,护住了他的腿。
江叙:“……”
穿秋裤的大小伙子竟在我身边。
沈方煜洗完澡上床的时候都会换睡裤,他还真没发现过这位活的这么养生。
“我都穿好多年秋裤了,年轻人不穿秋裤都是偏见,你现在图好看小心年纪大了老寒腿风湿关节炎。”
沈方煜唠唠叨叨跟念经似的:“哎江叙,我发现你这个人生活真的很成问题,早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连衣服都不好好穿,你能不能对自己身体好点,你还得跟它相生相伴五六十年呢。”
江叙满头黑线:“谁不好好穿衣服了?”。
沈方煜“嘁”了一声,补充道:“再说你别看不起秋裤,关键时刻可顶用了。”
江叙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很有经验?
“我和你说,就我在M国,让那俩劫匪把我西装给抢了,”沈方煜看起来十分骄傲,“得亏我穿了秋裤,不然大冬天的我非得冻死在M国不可。”
他说着又把外裤往上卷了卷,非要给江叙展示他的英雄秋裤有多么保暖,多么有价值。
虽然对沈方煜的遭遇感到很心疼,但江叙总觉得一想到沈方煜穿着秋裤,在M国夜色下空无一人的街头艰难跋涉,他对沈方煜的爱就有消失的趋势。
于是为了他们爱情的延续,他把沈方煜推进了浴室,连带着把家居服给他一起丢了进去,顺便下达了一道指令:
“洗完澡把秋裤脱了再出来。”
因为一条秋裤惨遭嫌弃的沈医生非常郁闷,恨不得当场找个公堂来为他的秋裤击鼓鸣冤,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击鼓,他的手机先撒欢似的响了起来。
“江叙!”他从浴室里喊了一声,“帮我接下电话。”
江叙从他的外套里翻出沈方煜吵嚷个不停的手机,还以为是医院有什么事,万万没想到,电话一接起来,对面就飙来一串含情脉脉的英文,雀跃而兴奋。
“哦我的上帝,你终于接电话了,亲爱的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江叙因为那句“亲爱的沈”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看了眼手机屏幕。
没有联系人备注,电话号码来自国外。
那边的人大概是很高兴,并没有察觉这边的安静,自顾自道:“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你一定猜不到,我在来Z国的飞机上。”
对面顿了顿,大概是在看表,“现在距离起飞还有十分钟,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噢,真为你感到高兴!”
江叙:“?”
一点也不高兴的江医生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走出去敲了敲沈方煜的门。
水声骤然停下来,沈方煜隔着水汽的声音空旷而模糊,“怎么了?是谁打的?”
“你国外的好朋友明天要来找你,通知你一下。”
他特意咬重了“好朋友”三个字,带着几分微妙的气闷。
“我哪儿有国外的好朋友?”沈方煜懵了。
而江叙明显没打算理他,他把沈方煜的手机连带着他的枕头一起丢到沙发上,十分没情面地把沈医生撵了出去。
遭受无妄之灾的沈方煜躺在沙发上,非常不甘心地打开通话记录,打算看看是哪个好朋友害得他被迫睡沙发。
然而那个手机号没有备注,只显示号码来自国外,沈方煜拨回去,显示已经关机了。
“诈骗电话吧?”
沈方煜相当郁闷地睡了一整晚,就在他琢磨江叙最近孕期这个脾气是不是越发离谱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被迫睡了一夜沙发的“好朋友”。
次日傍晚,济华医院妇产科2号办公室的门被骤然推开,热情洋溢的棕发男人一眼就认出了沈方煜,神采飞扬地打着招呼道:“沈!”
“艾伯特?”沈方煜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这个名字,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纷纷望向这个外国男人,很显然,艾伯特这个名字他们都不陌生,前不久,他们才刚刚观摩了他的手术。
注意到大家投来的目光,艾伯特绅士地笑了笑,然后对沈方煜说:“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Z国是我环球旅行的第一站。”
见到沈方煜有些疑惑的目光,艾伯特欣欣然地点了点头,快乐地耸肩道:“你猜的没错,贝克先生醒了,并且已经离开了ICU,所以我现在是自由人了。”
他看了眼办公室的表盘,“不出意外,还有半个小时,S国的发言人和贝克先生就会一起对大家做出完整全面的交代……至于我,我的责任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只想休息休息,调节一下我那差点破碎的心。”
*
江叙回办公室的时候,明显发现今天的办公室要比平时热闹许多,大家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显得十分热情。
他瞟了一眼沈方煜空着的座位,问于桑:“怎么了?”
“S国那个病例救活了!”于桑把手机上的报道给江叙看,“据说是因为血栓差点没救过来,现在估计再过阵子就能出院了。”
S国的报道词相当不谦逊,一直强调事发突然手术难度高,又数次表示他们的政府和医疗部门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才让患者恢复了健康,倒是没怎么提到做手术的艾伯特医生。
不过显然,就算他们不提,济华医院的医生们依然会记得这个名字。
“而且刚刚艾伯特医生居然来了我们这里!”于桑说:“他还说他要来咱们国家旅游。”
“艾伯特?”
“对,”于桑说:“他好像和沈方煜很熟,刚我听艾伯特好像还在约他晚上一起吃饭,还说他给沈方煜带了礼物。”
江叙忽然想起来昨晚那通电话。
因为艾伯特的手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没有刻意记过他的声音,昨天一时也没听出来电话里的是谁,这样想来,或许给沈方煜打电话的就是艾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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