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去冲一把。”
秦烬怔了一下,脸上饥饿而凶狠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要让我忍多久?
我说着去洗澡便果真转头就走,秦烬立刻在我后头道:“等一下……你能不能……”
他这时候还真是好懂的很,完全不似平常那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不能。”我不紧不慢地重复道,“你先歇会儿吧,省着点力气,我满身都是灰,难受得很。”
不等他回音,也不再看他一眼,我转身就走进了浴室,这浴室四周都是玻璃,墙边有开关控制。若是有人洗澡的时候,打开开关,里面就能降下百叶帘,阻挡房里人的视线。
我拨弄了几下,发现如果把帘子拉上,我在里面就也瞧不着秦烬了,想了想还是干脆不弄了,反正我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透过玻璃,我能看到他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目光更刀子似的,似乎能穿进来,我侧过头,移开视线。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玻璃随即被蒸腾的热气覆盖,伴随着温暖的灯光,我看到自己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打在玻璃壁上。
我慢腾腾地洗了个头,从里到外打了遍肥皂,确认自己完全干干净净才关掉水龙头从淋浴房出来。
擦净吹干头发,我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不错,香喷喷的,这酒店的沐浴露味道挺好闻,是柠檬和马鞭草的香气。
披着浴袍刚走出来,硬生生被我晾了十几分钟的秦烬半跪在床头,看上去有种十分泥泞不堪的性感。
因为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变得湿漉漉的,甚至连眼神似都火热而粘稠。
“有什么必要?”
他额上绷起了青筋,一见我出来,他说得又快又急,迫不及待地沉声道:“是我之前还不能满足你?你给我灌药,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么?”
嚯,他急了。
我简直乐见其成。
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弯下腰,不远不近地坐在他边上,随着我俯下身,系得松垮的浴袍向下垂落一点,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必然是一览无遗,更何况我本来就是轻装上阵。
我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脸侧。
明明是个最简单,毫无旖旎成分的动作,他却忽得整个人震了一下,连带着被拷住的手也跟着猛地抖了抖,金属碰撞发出一声尖利的颤音,我垂下目光,他身上还完好地穿着衣服,前襟却因出汗洇出了一小片水渍,那儿更是……
哇,动静真大。
我来回摸了摸他那张紧绷到极致的脸,轻轻吐气:“秦总。”
嘴唇擦过他的发烫高热的耳廓,我的舌头在他耳根舔来舔去,用犬齿叼住,不轻不重地厮磨着他耳朵上的软肉,低声说:“怎么了啊?你看起来……”
“……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话音未落,我又感觉他猛烈地挣了一下,直接扭头过来,那动作凶得差点我俩的嘴唇和牙齿都差点要撞在一起。
好在我早有防备,随时提防着他偷袭,我迅速退开到一个他够不着的安全距离,好以闲暇地抱着臂。
“来,讲点好听的呗。”
我说。
“求我啊。”
“求我,我就给你。”
秦烬锋利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脸上显而易见是一种难熬痛苦的表情。
“别走……”
他极为困难地从滚动的喉咙里挤出一个艰涩不堪的字,颤抖着单手拽着我浴袍的带子,拽不掉,又死死不肯放开。
“老婆,求你别走。”
他终于像是破了功,睁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沙哑着声音,跪在那儿,低低地求饶。
“……我受不了了。”
一瞬间,我有些怔,心脏猛跳,好像也同时被他点燃了。
汗水滴下凝在秦烬那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上,显得那双眼睛无比的诗意而深情。
其中氤氲着无边的朦胧雾气与灼灼蒸腾的烈焰,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副样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勾人。
我在心中满足地暗叹一声。
秦烬啊秦烬,你也有今天!
秦烬这家伙还是秦氏大少的时候,向来端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子,高高在上、谁也不放在眼里,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我亦只能仰望、臣服。
从前我偶尔也会幻想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弯下高贵的脖颈,抛去尊严,跪在我脚下向我求饶。
阴差阳错,这个梦想居然也有实现的这一日。
我亢奋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某些时候,我会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始终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就像过去我们在牌桌上打德州扑克那样,两个某种程度上个性甚至思维模式都趋近相似的人,在互相揣测、互相试探,谁也不肯轻易退让认输。
这场博弈中,我们在争夺主导和控制权,哪怕我们的另一重身份是情侣,或者爱人。
爱情里谁输谁赢重要吗?
也许对有的人来说不重要,只要自己爱对方,对方也爱自己就行了。
但于我这种功利心很重的人来说,忍一时或许可以,但不争个高下,大抵是永远不能舒坦的。
你算计我,我报复一笔,咱们才能扯平。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商人思维作祟,给出去就像一笔投入,必然要拿到等价的回报。
对不起啊,我就是个斤斤计较小心眼的家伙。
而此时此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好似终于以我的完胜、以我们其中某一个人举白旗而告罄。
半晌后,我动了动,低声说。
“好啊,我不走。”
我推了他一把,居高临下地按住他。
他轻而易举地被我压倒,直挺挺地横卧着,床头拴着的金属哐当响了一声。
手指滑过他凸起的喉结,摩挲着他的脖子,好像在抚摸着那里一根无形的项圈。
我道:“秦总,咱以后能听话了不?”
秦烬仰着头,“嗯”了一声,单手抱紧我,作势就要亲上来。
我躲开了:“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嗯。”他答。
“只要你不一辈子生我的气就好。”
第70章 亲亲
“你能不能……再稍微……近一点?”
没过多久,秦烬又提了新要求出来。
我心道这家伙果然是不能惯的,瞧瞧,刚给他点好脸色,又开始得寸进尺,上房子掀瓦。
我笑了一声,说:“怎么,秦烬,就许你冷着我,不许我晾你啊?”
我瞅着他像一滩波涛翻滚的沸水般的双目,气定神闲:“那要不我直接走了?明天再回来?你自己跟自己玩去?”
说罢我起身作势远离,秦烬立刻紧紧搂住我,轻微地发着抖,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我不说了。”他可怜巴巴,断断续续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干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
秦烬连眼尾都红了,瞧着都十分凄惨。
我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那绯色的眼角,他的睫毛在我唇下颤动,好像蝴蝶扑闪着脆弱的翅膀。
“真乖。”我低低地说。
没法告诉他,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念头此时正在脑海里左右拉扯着。
一边,瞧着他这副忍得辛苦不好过的样子,内心早已软得不行,充满着怜爱。
另一边,最深处更黑暗的冲动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想要更加过分、更加变本加厉地折辱他,让他不舒服不愉快,让他一遍遍地像刚才那样哀求,说难受,说让我放过他。
“再讲点我喜欢听的。”我用诱哄的口吻在他边上吹着气道,“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秦烬眼巴巴地看着我,他沉着极沙哑的嗓子,声带震动如同一把上好的大提琴奏曲,乖乖地喊了一连串——
“宝宝,宝贝,橙橙,媳妇,领导,老婆……”
“亲亲,亲亲。”
各种肉麻无比的称呼一股脑地从他嘴里冒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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