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延看着他,“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阿周看见周时轲,叫了一声,它已经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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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归延找了不少水军,包括在圈里赫赫有名的几个大营销号,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上七点,正好是周末,那时候流量是最大的,比较容易爆。
其实这一手照片丢出去,不管在什么时间,都会整个圈内外炸掉。
原来平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艺人们也要被逼着去参加酒局,而有过类似经历的社畜简直不要太多,很容易就激起网友的共情心理,接着就是愤怒。
不需要逻辑,不需要太多证据,愤怒不会让人考虑太多,即使错漏百出,即使傅氏扛住了,也会大伤他的元气。
打击傅氏娱乐的同时,也打击了傅斯冕。
周时轲其实从未说过要报复傅斯冕,他觉得浪费时间,当初也说过,只要傅斯冕规规矩矩不生事,他可以装作没看见,而那六年,周时轲权当喂了狗。
他那六年都是围着傅斯冕在转,他不想之后的时间,也是在为了报复对方,继续以另外一种形式围着对方转,而这也正是傅斯冕想要的,他巴不得。
周时轲的愤怒,怨怼,对傅斯冕而言,至少还算有回应,有回应,会令人产生侥幸感。
这些远不如无视和忽略带给傅斯冕的伤害。
周时轲回去之后,因为下午睡太久,人又不舒服,睡不着,抱着吉他在阳台弹到了凌晨,被周时旬跑下来暴打了一顿。
不能弹吉他,情绪没有了宣泄口,那种怅然若失作不得假,如果早一点,傅斯冕能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就好了,可惜,他周三的头既然抬起来,就不可能再低下去。
快要去睡的时候,他接到了方卡的电话。
“如果没有急事,我睡醒之后会到你家剁了你。”周时轲懒洋洋说道。
“轲轲,不要这么凶嘛,”方卡小声说道,“我刚下班,上次臣儿说,那个和傅斯冕一起的,林什么,林什么来着?”
“林治晔。”这三个字说出口,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异般的岁月感。
回北城之后,周时轲很长一段时间逃避和江城相关的所有人,等休息好了,他也叫人去查过,得到的消息是林治晔人已经出国了,合同没能按他的计划顺利交换,他没能将自己合同抢到就算了,地皮还被傅斯冕诓走了,林治晔他爹面临自己儿子给家里造成的如此大的损失,怒不可遏,就将林治晔送出国了。
以上是周时轲知道的全部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送上门,他都懒得计较,送上门来了,他就挨个挨个收拾。
对方越害怕什么,周时轲就越送给他什么。
傅斯冕害怕他冷漠,他就无视,至于林治晔……
“他和我一个医院呢,”方卡声音娇娇的,“不过不是一个科室,下午我们两个科室合作一台手术,我看见他工作牌上的名字了,觉得耳熟。”
周时轲瞌睡全醒了,“他在北城?”
“本来我想着会不会是重名,但我去查过,他是D国某医学院硕士毕业回来的,江城人,所以我来问问你,那应该就是他了。”
“就是他教唆的傅斯冕对吗?”
周时轲听见了方卡磨牙的声音。
“虽然吧,就算没有他,轲轲你和傅斯冕也不合适,但是吧,”方卡笑得令人心底发寒,“我不喜欢别人欺负你。”
周时轲垂着眼,“方卡。”
“不用你,轲轲,”方卡或许是在开车,有引擎声,他说,“小时候那些人欺负我了,你会帮我,我现在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他说话有时候像孩子一样,所以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天真又残忍,有时候他直接的表达又会让人觉得窝心。
周时轲和林治晔见面并不多,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过了这么久,他对对方的脸都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林治晔做了什么来着?
他让周时轲对傅斯冕彻底死心,让傅斯冕的冷血和残忍暴露在了日光底下,帮凶罢了,不算主谋。
第二天的中午,家里只剩下了阿姨和周时轲。
周时轲在发烧,脸色惨白,暖气打足了还是觉得冷,阿姨一边“哎哟这是体温还在升啊不过没事的每年发一次烧可以提高免疫力”一边“哎哟天呐我得和周总说一声这可怎么办哦?”
“别告诉我姐。”周时轲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喉咙里的干渴感才减轻了一些。
他刚放下杯子,虚掩的门就被外面的人一掌推开了。
周时轲扭头看去。
一个人被推了进来,踉跄了几步,他看清站在餐桌边上的男生之后,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愤怒和屈辱。
方卡缩着脖子进来,“我把他骗过来了。”
周时轲在短暂的微怔过后,笑了一声,“没违法,挺好的。”
方卡走到林治晔身边,撞了他一下,“林医生,给我哥道个歉吧,也不要你做别的,道个歉。”
方卡这算是很收敛了,上回杨上臣教训他,他的某些神经病行为可能会让三儿跟着连坐,他立马就收敛了。
林治晔看着周时轲,打量了他良久,然后笑了,“好久不见,周三。”
“你为什么在北城?”周时轲有些好奇,“你是还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林治晔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又恢复成了他之前的温柔,他的温柔和宋归延不一样,宋归延的温柔底下是包容,而林治晔的温柔底下藏着蛇蝎之心。
“你什么时候到的北城?在傅斯冕之前?你是来等他的,”周时轲自说自话地在沙发上坐下,他的居高临下令林治晔心里的恼怒翻江倒海,“你如果要去找他,那跟我没关系,如果你是来找我的……”
“我不是来找你的!”林治晔咬牙说道。
林治晔和傅斯冕一样,一样傲慢和清高。
这种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轻视,更何况是周时轲这不加任何掩饰的轻视。
“我没必要告诉你我的来意。”林治晔躲开方卡挑拨自己头发的手,“方医生管好自己的手。”
“你头发太长了,我不喜欢,”方卡说,“你把它剪了,我今天就让你走。”
“方卡,过来。”周时轲招手让方卡坐到他身边,方卡听话地过去了,但是方卡却是直接在地毯上盘腿一坐,将下巴磕在了周时轲的腿上,身姿柔软地像只猫。
林治晔皱眉,他没见过方卡和周时轲这种相处模式的朋友。
方卡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打量,他凶巴巴道,“再看把你眼睛抠了。”
周时轲拍了一下方卡的头,看向林治晔,他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端的是一副纨绔模样,“我本来都忘了你的。”
林治晔眼皮跳了一下,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周时轲就一句“忘了?”
他倒宁愿周时轲冲过来给他两拳。
“你走吧。”周时轲把腻得慌的方卡推开了一点儿,淡淡道,“看见你我怪恶心的。”
方卡抬起头,“不行,得把他头发剪了!”
林治晔知道方卡听周时轲的,他没想到周时轲竟然不打算和他计较。
他弯起嘴角,“你不敢对我怎么样,是吗?”
“就像那天晚上,让你摘下戒指你就摘,你既然就那么听傅斯冕的话了,怎么只是交换个合同你就不肯了?”林治晔笑着问道,“说到底你也只是更爱自己罢了。”
“你是周三又怎样?”林治晔歪了下头,“你自己能忘记你当傅斯冕的舔狗的日子吗?”
他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心里觉得痛快。
周时轲现在再高高在上又如何,说不定每天晚上都躲起来哭呢。
周时轲看着林治晔的嘴一张一合,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反倒是方卡眼底一抹戾气掠过,他站起来抄起餐桌旁边的椅子就要往林治晔身上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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