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见得了人?”赵老头就见不得小孩儿娇气脾气差的这样儿,非得说上两句。
“挺帅的啊……”周时轲扭头看小李,小李狠狠点头,“对啊,哥你超帅的哦!”
得到肯定答案,周时轲才看向赵老头,微笑道:“见得。”
赵老头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举着手中的扇子就给了周时轲一下。
天气炎热,太阳挂在当空炙烤着,什么东西都晒得蔫头巴脑的。
过了半天,赵老头低声说:“听你姐说,你一直没找对象,我给你介绍一个,我有个学生,人不错,长得也好,家世也配得上你,考虑考虑?”
小李给周时轲也搞了一把躺椅,周时轲脸上盖着杂志,旁边立着小风扇,陡然听见赵老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他把杂志从脸上扒拉下来,“最近电影行业变萧条了?以至于您都干起媒婆的副业了?让周总给您多分点成,挺心酸的,一大把年纪了。”
赵老头:“……”
“你是学着周时旬那张破嘴了!”赵老头恨恨地说道,眉毛都气飞了起来。
周时轲笑起来,眉眼狂妄散开,挑眉一笑让人看得眼睛都晕了神。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左右,周时轲快睡着了,被小李叫醒,“哥,开工了。”
睁眼,周时轲便看见化妆师拎着箱子站在棚子里。
他撑着椅子坐起来,“来吧。”
小李捧着一杯冰水,犹犹豫豫说道:“得拍大半个月呢,要不还是跟赵导要个休息间吧?”’
一般来说,周时轲这种身份,不管是多大或者多不起眼的小角色,都一定是会有自己的个人休息室,就算剧组没安排,周时萱也会给他安排。
但周时轲懒得要,他戏份不多,又不是主角,没必要搞那么特殊,引人注目。
于是一贯跟着周时轲的助理也变得娇生惯养起来,此时此刻反而不习惯了。
主要还是为周时轲考虑,这虽然是室内,可人多眼杂的,那太阳穿透玻璃照进来,一样晒,紫外线多毒啊。
南方太阳实在是太毒了。
周时轲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在脸上弄,微张嘴唇,“不用。”
小李点点头,递过去水,“哥,喝水不?”
“不喝。”周时轲摆摆手,过了一会儿,他撩起眼皮,“弄一箱我经常喝的酒送到我房间,明天没镜头。”
赵老头正好听见,他本来弯着腰在看刚拍的几个镜头,听见周时轲这话转身就给了他一下,“没镜头也要保持一个好状态。”
“哦。”周时轲显得很乖顺,他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那就半箱。”
“好了。”化妆师收起工具,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了。
周时轲本身的五官偏立体,不笑时总给人一种凌厉感,但他在片中是实习生,气质就要比对着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显现,得不安,得谨慎,得认真得过了头。
所以化妆师就很细的眼线将他眼尾往下拉了一点,拉长,显得他眼神柔软许多,不再那么具有穿透性。
“action”
赵老头换上工作时候的态度,一视同仁。
周时轲镜头不多,他只需要在医生查房的时候跟在后头,在快离开病房的时候,周时轲饰演的角色提醒了一句床边的家属记得戴口罩,正欲走时,被暴起的家属揪着便是一顿暴打。
周时轲看过剧本,那打法,不借位,他可能一个月没法见人。
他跟在几个老演员后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演员。
病房内的镜头结束以后,轮到周时轲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走出去几步之后又走回来,对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床尾的家属小声说道:“家属也要戴口罩的,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
他说完,便见家属晃着腿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周时轲还未走出病房,白大褂的衣领便被人从后面揪住,接着身体被整个丢了出去,一头砸在椅子上,随着哐哐啷啷的一阵响声,他后脑勺着地摔在了地上,有点疼,但还能忍受。
虽然是借位,但也避免不了偶尔的磕碰,他眼角和嘴角都被擦破了皮,衣服被扯得很乱。
这一条过了之后,小李奔过来,一脸夸张的惊悚,“不是说借位吗?怎么真打了啊?”
周时轲擦了擦嘴角,“不小心碰到的。”
他走回到找赵老头旁边坐下,赵老头让化妆师给他化妆,鼻青脸肿的那种妆容,还叮嘱说要怎么难看怎么化。
“头没事儿吧?”赵老头刚刚听见那一声响,挺大声的,估计真磕到了。
周时轲抬手摸了摸,有一点小小的凸起,“没事儿。”
“那就接着拍剩下的镜头。”
-
今天的戏份拍完,便已经是快晚上八点了,路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树影投射下来,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妖魔。
小李开着车,看见周时轲脸上的几道小伤口,略有不满地说:“那个人都没跟您说对不起。”
周时轲低头玩着手机。
“工伤,算赵老头身上,回北城了我告诉我姐。”
小李:“……”他无言以对,他甚至觉得赵导会亲手再给周时轲添上两道。
“哦对了,杨少说不跟您喝酒了,他去和昨天那个,就是什么冬的,pk去了。”小李忽然想起来杨上臣下午让他告诉周时轲的,赶紧说道。
周时轲闻言抬起头,“pk什么?”
小李说不知道。
周时轲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会儿,他的手掌轻轻扣在了驾驶座的靠背后面,“导航去LI酒吧。”
在过去的路上,周时轲对这两人就很无奈,杨上臣一直看唐冬冬不顺眼,比起傅斯冕坏得光明坦荡,唐冬冬这种做作的爪牙显然更加令他厌恶,一碰面就恨不得咬上对方两口。
到了酒吧下边的停车场,小李把帽子口罩墨镜都递给了周时轲,周时轲戴上后,开门下了车。
根据杨上臣给的信息,周时轲很快找到了两人所在的酒吧。
他推开门,便被里头的烟味儿熏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各种酒的味道掺杂到了一起,包厢很大,里头人还不少,几张大的长沙发上或坐着或靠着不少人,互相调笑暧昧的声音传进周时轲的耳朵里。
这里边,周时轲认识好几个,都是当初在江城的玩伴。
他很快就找到了杨上臣,还有唐冬冬,两个人独占一张小茶几,面对面坐着,小茶几上一半是空酒瓶,一半是已经开了封的。
杨上臣和唐冬冬正在对瓶吹,互相都是满脸的不服。
周时轲进来时就惹了一堆人的视线,他身量修长,比例极好,短裤底下的小腿很白,肌肉线条流畅,不是那种羸弱的身材和气质。
他戴着口罩帽子,捂得很严实,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锋芒毕露,令人直视两秒钟就忍不住避开。
“谁啊这是?”
“你们朋友?”
他们都认不出来周时轲了。
周时轲没搭理这群人,当初他和傅斯冕还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唐冬冬,其中的某些人就总觉得周时轲是为了傅斯冕的地位声名才和傅斯冕在一起的。
他们根本就不认为傅斯冕是在和周时轲谈恋爱,傅斯冕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对方,周时轲只是傅斯冕养的一只小宠物而已。
即使周时轲后来回了北城,除了周时轲是图傅斯冕钱那一点以外,其余的,他们保持原来的看法。
家里都有钱的公子哥,就算财力上有差距,也个个都要自己的脸面,端得倨傲又清高的姿态,就算为周时轲的真实身份而惊讶,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甚至会觉得周时轲有病。
隔着大半个地图,北城和江城,再加上周氏主要是娱乐行业,而这群人家里是各种产业,跟周家没什么利益上的往来,所以他们根本不怕的。
这个人径直走到了那周时轲的哥们儿旁边,照直扇了对方后脑勺一下,看着都觉得疼,都觉得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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