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十几亿,挺划算的。”他势在必得,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泼天的利益。
“怎么样?和阿轲谈好了吗?”
傅斯冕直起身,看着走廊尽头,眉眼沉沉,一言不发。
林治晔继续柔声道:“这门生意还是可以做的,林家想要发展娱乐,就要从四处招揽人才,不管是经纪人还是艺人,既然傅家有这样的好苗子,借来给我们用用,有何不可?”
“况且,阿轲是你的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自家人帮帮忙,他不会介意的吧?”
“你懂什么?”傅斯冕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治晔。
林治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傅哥,你真对他上心了啊?”他语气里似乎还有着叹息。
他们这种家庭的人,说什么恋爱自由都是做梦,但傅家是不讲究这个的,因为傅家旗下有一个婚纱品牌,设计独特,意义非凡,有价无市,光是这个品牌的子品牌都占了半个傅家的资产。
打的就是爱情无关性别与贫富的主题,当家人自然要起带头作用。
当时傅斯雅与黎默言的婚姻,就是傅氏总部一手导演出来的富家女与温文尔雅学霸校草的神仙爱情故事,让当时的傅氏又上了一层楼,在江城这种不缺企业家的地方傲视群雄。
只要傅家人没死光,他们就永远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也是傅贤并没有那么反对傅斯冕和周时轲的事情的原因,正好可以拿来营销,还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当年傅斯雅可没这么顺利。
“话说,你没想过去了解了解周时轲家里?”林治晔突然说道。
傅斯冕想了一下,说道:“没必要。”
“……”林治晔笑笑,“合同过两天会发到你的邮箱,林氏一定不会亏待了阿轲。”
“不过先说好,阿轲五年创作的版权,是买断了的,到时候他合同到期,版权是不能带走的。”
傅斯冕面容沉静,沉吟了一会儿,“合作愉快。”
林治晔嘴角弯了起来,“合作愉快。”
漂亮的青年吐出一口烟,笑得儒雅温和,长发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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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轲浑身发冷,如果早先他对傅斯冕的忽视与冷淡是失望和难过,现在就是心里发寒。
他不是傻子,父母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虽然没接触过家里的生意,但根据傅斯冕和那个人的聊天,他差不多能自己能拼凑出来完整的来龙去脉。
傅斯冕要拿他去做生意,去换钱。
想到这一点,周时轲心脏简直都停止了跳动,一种窒息的疼痛猛然袭遍全身。
他手撑在墙壁上,痛苦地弯下腰,大口喘气,眼泪如珠滚落,砸落在地面。
周时轲知道傅斯冕把自己看得没那么重要,身在其中,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只是太喜欢了,他太喜欢了。
喜欢到自甘下贱,放弃前途,不要家人,呆在举目无亲的狗屁江城,想着,总有一天能捂热他吧,而且,傅斯冕身边也只有自己,不是吗?
但他没想过,傅斯冕会拿自己去谈生意。
他还是不是个人?!
是他低估了傅斯冕的冷血程度,也是他没有想过令人绝望的不一定是对方的冷漠和不会表达,令人绝望的事情可以以许多形式表现出来。
比如,傅斯冕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谈生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钱想疯了吗?他周时轲是他妈能用钱买的?
“姐姐……”男生声音嘶哑,像被掐住喉咙无法发声苦苦挣扎的幼兽。
他想到高中被送走的时候,一贯以来都独当一面的大姐红着眼眶,“姐姐到时候一定接你回来。”
姐姐。
周时轲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被傅斯冕踩烂了,他几乎快要痛得跪倒在地。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有侍应生路过,看见这位好像很不舒服的客人,柔声问道。
周时轲低着头,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没事,喝多了而已。”
侍应生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们,祝您玩得愉快。”
还是得回家的。
这里不适合宣泄情绪,他手机落在了包厢,还是得回去拿。
周时轲踉跄了几步,很快整理好了情绪。
但他没想到包厢里还有人,是部长,辽伟看见周时轲进来似乎也是十分意外,不过立马就有点窃喜。
辽伟今年刚过四十,事业顺心家庭幸福令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器宇轩昂谈不上,但在人群中绝对是有气质有修养的那一类高质量男性。
周时轲现在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强撑,扫了辽伟一眼,点了点头,对于和傅斯冕以外的人,他的态度天差地别。
辽伟伸手拦住他。
“阿轲,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不是江城本地的?”辽伟像是在与周时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
周时轲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抬起眼,“有事?”
辽伟对上周时轲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愣了一下,刚刚在包厢里不是挺开心的吗?
他讪笑着收回了手,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被激起了一种莫名的征服欲。、
“就是想问问你,有男朋友没有?”
一般这种时候,懂点事的,都不会正面回答,圈里并不忌讳这种事情。
“有,怎么了?”周时轲装作疑惑的样子,看见辽伟奇怪地看着自己,他翘起嘴角,“您该不会想泡我吧?”
与平时的周时轲判若两人,辽伟一时之间有点懵。
“劝您把心思收一收,主意打到你老子头上来了,不长眼的东西。”他说话有北城的口音,特嘚瑟,特好听。
辽伟被人恭维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一个小歌手对自己冷嘲热讽出言不逊,他拽住周时轲的手臂就往墙上推,“给脸不要脸?”
男人脸上有着被拒绝后的恼怒,周时轲但凡拒绝得含蓄点儿,这事儿也就算了,偏偏周时轲心情差爆了,说话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压着怨气和不甘被辽伟整个激了出来,在傅斯冕那里没什么好日子过就算了,如今这种货色也敢在自己跟前撒野?
周时轲眼里漫上冷意,心里又觉得无比悲凉。
为了傅斯冕,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回家吧,心里有个声音悄然出现。
辽伟被一脚踹到了身后墙上,地上不知道谁洒了饮料,他皮鞋鞋底不防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哪里丢过这样的脸,爬起来就想要还手。
周时轲回身抵住他的脖子按在墙上,眉眼戾气纵生,他声音轻轻的,“我不是江城人,我老家是北城的,去打听打听北城周三,应该是配做你老子的。”
周时轲松开辽伟,看见辽伟眼里的惊魂未定,他抽出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心里突然无比平静,疼得太狠了,就好像感觉不到了。
第19章
周时轲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傅斯冕的车还没回来。
他眼神从窗户外收回,落在车前。
平时他是不抽烟的,有什么苦闷宁愿睡觉也不抽烟,烟草太伤嗓子了,加上为了在傅斯冕面前营造的人设,他也不能抽烟。
他翻出了一包烟,靠在车里,面容冷漠地怔愣着。
其实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和傅斯冕之间还没这么多问题出现,周时轲要上课,下课了要写作业,交流不太多,问题自然也没机会产生。
就算偶尔的矛盾,也不是不能忍,况且,他不是没有和傅斯冕吵过架,结果往往都是以他主动道歉而收场。
自他毕业和傅斯冕一起住之后,往日从不曾注意的矛盾慢慢浮出水面,他不是不介意,不是不知道,连唐冬冬他们都看得出来,他偏偏要自我欺骗。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快乐明显要大于任何事情带来的愉悦,有得就有失,周时轲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只要能和傅斯冕一直在一起,别的他也不求了,他想得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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