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会儿,听到床上传来细细的“嘶嘶”声,似乎在忍痛。
陈岸撑起胳膊肘:“……不舒服吗。”
郁风晚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了。
“好几天没跳了,肌肉酸痛得厉害……”他侧躺着,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大腿,“好像是扭到了,明天这腿怕是要废。”
他拧起眉头,因为自幼怕痛,极力忍着发脾气的欲望。
“要不要叫郁老师?”
“不要!”
郁风晚闭了闭眼:“……算了,告诉你吧,我爸妈本来就想让我把芭蕾剧团的活动停了,好好准备学校功课和法语考试。”
“……你要考去法国吗?”
“不一定,”郁风晚看起来有些烦躁,“也有可能是美国,或者英国,还没确定,但是证书必须尽早考下来,我护照也快过期了。”
这是陈岸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郁风晚不过比他大一岁,已经在认真详细地规划未来的人生。
那里有学业,有芭蕾,有灿烂的前程,有一样会为他倾倒的男男女女——
当然,没有他。
在此之前,他的人生是混沌地向前走的。
小的时候跌跌撞撞地跟着妈妈,妈妈到哪里工作他就到哪里读书;后来被陈泉接到槿城来,不用颠沛流离了,却好像更加无家可归,于是日复一日,行尸走肉地上着学校的课程,写完作业就完事,要么就是打架,其他一律不听不问。
陈泉和他谈过将来的事情,可他厌恶与他谈话,待一分一秒都觉得窒息,每次的谈话自然是无疾而终。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可能也隐隐有了光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向着郁风晚的方向奔跑,也许是他的温馨完美的家庭,也许是他太耀眼夺目。
每一片树叶都会被飓风卷起,每一条冰川都会向温暖的地方汇集——这是专属于郁风晚的,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法则。
陈岸心中震动,面上仍旧是沉默面瘫的模样。
见郁风晚敲得辛苦,小声道:“……我帮你吧。”
郁风晚看了他的胳膊大腿一眼。
出院后每天要做康复训练和肌肉锻炼,他的身体确实强健了不少,还从健身教练那里学会了不少按摩技巧。
郁风晚背朝他躺下来,淡道:“晚饭吃饱了吧。”
“吃、吃饱了。”
“那就多用点力,不然就滚下去。”
陈岸连忙半蹲下来。
郁风晚就躺在他面前,今天换了一套淡黄色睡衣,整个人细瘦白皙,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希腊神话里溺水而亡的美少年纳西索斯。
陈岸小心地把手覆上去,在右侧肩膀上拍了一下,让他面朝下,这样按摩得更全面一些。
郁风晚犹豫了一下,乖乖照做了。
面朝下趴着,两只手臂软软地平放,双腿微微张开,完全放松的状态。
“放松,”陈岸说,“可能会有点疼,受不了了就叫出来。”
从肩部开始,力道由浅入深,逐渐加大,揉捏酸痛的肌肉。
郁风晚闷哼了两声,倒是忍住了,随着适应力道,肩膀逐渐放松下来。
白皙的后颈因为揉弄变成了淡粉色,沁出些汗,看起来可怜可爱,像刚刚被雨水打湿的铃兰。
从上而下,然后是腰部。
陈岸:“我能不能……”
“嗯?”
“因为手前后放的话使不上力,如果是正上方会方便很多……”
郁风晚懂了他的意思,是要岔开腿坐在自己腰侧上方。
他迟疑片刻,警告道:“屁股不准碰到我。”
陈岸脸红了:“不、不会!”
这还是郁风晚第一次准许他爬自己的床。
陈岸小心翼翼爬上去,连脚底板踩到床都不敢,轻轻跪坐在他大腿上方,双手覆上腰,轻柔而缓慢地按摩起来。
郁风晚没忍住轻哼出声。
腰部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因为不常碰触,又十分柔软,轻轻一碰就会痒。
何况是陈岸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抚摩揉弄。
他的双手比一般高中男生更大、更有力,一只手就能绰绰有余地包裹住。
他又十分尽心尽力,用上了全部所学,隔着睡衣也能感觉到手掌的坚实和滚烫。
郁风晚被按摩得很舒服,逐渐感觉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因为太舒服了,腰部以下的部分好像都被抽走了力气。
绵软,轻快。
人是会得寸进尺的,就像小孩子吃糖,尝到一点甜头,就会想要更多,欲念是无休无止的。
陈岸正挥汗如雨,忽然听郁风晚哼道:“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舒服吗。”
“我的意思是,隔着衣服,好像力道没办法完全……”
陈岸听懂了,蓦地脸红,结结巴巴道:“是,要把衣服掀上去的意思吗。”
郁风晚没说话,这是默认的意思。
陈岸低着头,忽然看到他脸颊好像有一点红。
——竟然害羞了。
陈岸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但也知道机会难得,就像抚摸猫咪的人等待猫咪放松下来亲近自己的那一刻,可遇而不可求。
于是闷着声音,小心翼翼,把他腰部的衣服掀了上去。
没敢掀太多,把纤细柔软的腰部完整露出来,就不敢再掀了。
可是那也给刚刚高一的少年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刺激。
柔嫩白皙的腰部,因为抚摩而微微变红,是很好看的淡粉。
臀部上方各有一个浅浅的腰窝,柔软塌陷,陈岸忍不住心想,如果在里面倒上一点水,这就是世上最小的两个湖了。
只有他能看见的浅湖。
陈岸心脏砰砰跳着,把手覆上去,触感滑腻柔软,让人担心稍微用点力就会把皮肤掐破。
努力定了定神,把腰部按摩的收尾放松做完了。
这次没等郁风晚命令,两只手向下,按摩起了他的大腿。
郁风晚愣了一下,似乎是要责怪他的先斩后奏,可是按摩大腿的力道太舒服,他不由自主哼出了声。
——于是又放任了。
郁风晚是个天生的享乐主义者,一切由感官决定,如果让他舒服了,那么原则和界限都可以让步。
陈岸得寸进尺,按摩了他的大腿、小腿、双脚。
按到脚底心的时候,郁风晚忽然挣动了一下,蜷缩起了脚趾。
“疼吗?”
郁风晚有些古怪,头埋在枕头里,没解释,也没阻止,只是脸颊好像更红了一些。
陈岸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接下来只剩腰部和大腿之间的那个部位了,他是万万不敢碰的,于是就打算下床了。
刚直起腰,郁风晚闷哼道:“腰下面痛……”
陈岸的脑袋轰的炸开了。
他愣在原地,不由自主反复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
是让他按摩那里吗?
不是吧,肯定是他理解错了。
可是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呆愣片刻,只听郁风晚恼怒道:“后面,隔着衣服!不用掀起来了。”
这下没有歧义了。
陈岸大脑一片空白,重新矮下身去,双手微微颤抖,隔着柔软的布料,尽心尽力按摩起来。
那里的软肉比身体任何一处都柔软、有弹性,触感也是全然不同的。
郁风晚似乎很舒服,轻轻叫出了声。
怪异的静默在房间里弥漫。
他的身体是微微向上拱起的,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过大的睡衣垂了下来,碰到了床面。
陈岸心知,他的身体为什么会拱起来。
按摩的时候出现这种意外其实挺正常的,那里的皮肉本来就敏感,郁风晚年纪尚轻,何况他刚才是毫无障碍地直接用手帮他按摩了身体各处。
可是郁风晚在他心里,一直是极冷淡、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好像根本不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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