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眼巴巴望着外面:“怎么说?”
小护士道:“昨天容先生去找了吉尔医生呀,问他用的什么药,治疗周期怎么这么长,伤还好得这么慢。吉尔医生仔细解释了,容先生好像还是很不满意,他说您每天半夜都会疼醒,问他有没有让痛苦减轻又对身体没有损伤的治疗方法,不管多少钱,都没关系。”
“他还警告吉尔医生说,他要是敢耍滑头,他会立刻向医院反应,并且更换医生。”
陈岸一怔。
因为怕影响容斯言的睡眠,他是在外面给容斯言开了酒店房间的,让他每晚回酒店去睡,自己偶尔半夜疼醒,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做梦也没有想到……容斯言其实每晚都没有回去。
小护士说,容斯言其实每晚都睡在他的隔壁,睁着眼睛听他的动静,听到他睡梦中喊疼就会立刻打铃叫护士。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陪着他,直到天明。
别别扭扭可可爱爱
第94章 郑康良的结局(剧情章)
为了保证安全,唐小笛被送往爱尔兰,短时间内不再被带在身边。
陈岸和容斯言回国,一下飞机就收到李旗云的消息,语气很冷淡,说郑康良活不了几天了。
陈岸拧起眉头:“活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我留着他还有用呢。”
由于郑康良在赵正博被害当日的校园出入记录名单上,他很可能看到过和凶杀案相关的细节,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李旗云也不多说,让他们有事想问就快来,不然人死了她也没办法。
陈岸和容斯言匆匆赶去,路途中询问文扬,才得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原来,郑康良在被李旗云踢出公司之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他心中怀恨,竟然趁李旗云不备,将偷拍的视频通过邮箱发给了全公司的员工。
视频内容是李旗云和葛海澜做爱,镜头是正对着葛海澜的正面的,所以葛海澜的面孔十分清晰,面有红晕,难以自制,李旗云偶尔会回一下头,没有正脸照,但也能从脸庞轮廓中隐约认出她。
而且……做爱的方式比较小众。
容斯言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问陈岸:“什么叫第四爱?”
因为确实不了解这种小众性癖,他问得坦坦荡荡。
陈岸咳了一声,略微尴尬道:“就是……女方是性*中更主动的那一方,用一些道具,那个男方……”
容斯言明白了。
“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公司方对传播视频的几个社交账号寄了律师函,声明是有人恶意AI换脸,现在视频基本上搜不到了,但是也掀起了不小的水花,”文扬开着车道,“差不多同时间,郑康良就被李太太抓走了……应该确实是活不长了。”
他们赶到李家,一进大门,就看到郑康良浑身赤裸,身上满是被鞭打和钉刺的痕迹,他被一条狗链拴在门柱上,正拼命地伸手够右前方的食盆,身下是一滩紫红色的血污。
食盆里是一些类似呕吐物的东西,可他竟然不嫌脏。
李旗云身着华贵的深蓝色丝绒旗袍,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悠闲地喝着一杯白兰地,对面坐着神情萎靡的葛海澜。
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被人发了性爱视频的难堪或恼火,也从头到尾没有看过郑康良一样,仿佛这只是一个平静的下午,她如同女皇一般坐在白色花椅上,身边伴着年轻漂亮的情人,气定神闲等待着自己的客人到来。
陈岸和容斯言一进门,她只说了一句:“抓紧时间吧。”
容斯言没时间和葛海澜寒暄,也没时间防着李旗云了,他厉声问郑康良:“赵正博被杀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见过他?”
郑康良头朝下趴在地上,听到动静,虚弱地偏了下头:“……饭。”
他自然知道他们是谁,早在之前他就查到了唐小笛的存在,命令人去将唐小笛抓回来。任务失败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对策,就被李旗云一脚踹出了公司。
容斯言让李家的佣人拿饭来,佣人眼睛瞟着李旗云,不吭声。
葛海澜不声不响地切了一块指尖大的芒果蛋糕,递到李旗云嘴边。
李旗云却不接:“怎么,你要帮那位容老师求情?”
“他是有很重要的事,关于八年前立藤的凶杀案,”葛海澜前所未有地诚恳道,“他冒了很大的风险,查了很久,才终于有了这条线索……”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李旗云,自己是在容斯言的帮助下才爬上她的床的。他对李旗云的说法一直是,自己只是和容老师是朋友,碰巧被他救过,碰巧被他查案的大义凛然感动,所以也希望他能成功。
对于葛海澜这样的人而言,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当然不是纯粹为了伸张正义,这句话同时也是在说给容斯言和陈岸听,表明自己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反正举手之劳,顺手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葛海澜讨好地帮李旗云按摩起手腕来,按摩着按摩着,李旗云一伸手,将他拽了过来。
两人就当着一屋子佣人客人的面激吻起来。
陈岸和文扬尴尬地移开目光,容斯言低头看着郑康良,默默无言。
片刻后,李旗云拽着葛海澜的衣领进房子了。
容斯言知道这是松口的意思,立刻让佣人拿了饭来。
郑康良狼吞虎咽地吃完,却又道:“给我一笔钱,订好机票……”
陈岸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拉着容斯言就走:“我告诉过你的,他手里肯定没料,这会儿在这儿扯谎呢。”
郑康良猛咳嗓子,见他们真要走,这才慌张地喊叫起来:“我见过,我见过!”
两人还是没听见似得往外走。
郑康良吼道:“赵正博那天晚上穿的蓝白色T恤,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但是手是半张开的,好像被人抢走了什么东西!”
容斯言脚步顿住了。
他回过头来,用一种极冷静的语调道:“对我撒谎是什么下场,你知道的吧?”
郑康良瑟缩着身体,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几乎消失殆尽了,但目光仍然精明:“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把飞机票和钱准备好,我会告诉你更多信息。”
“比如……凶手是谁。”
自从被李旗云踢出公司,他就失去了一切可以傍身的东西。
他去找过沈麟,周营,甚至是他从前不屑一顾的小喽喽们,然而人人躲他躲得飞快,避如蛇蝎。
从前他手里掌握的那些权贵的把柄,也通通被李旗云当作战利品收缴走了,他这才知道他那些引以为心腹的手下,几乎都是李旗云安插的眼线,仅有的几个不是眼线的,也立刻见风使舵,向李旗云倒戈了。
这是他时隔多日,终于再一次拥有了和人谈价的底气。
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一朝翻身,然后重新将李旗云这个毒妇踩在脚下。
郑康良恨恨地在心里啐了一口。
容斯言低头望着他,却忽然笑了:“可是……我好像后悔了。”
郑康良慢慢睁大眼睛。
“我突然想通了,你这种人,为了活命和钱,什么都能做,当然也什么话都能说,”容斯言淡道,“你是一张白纸——别误会,不是夸你的意思。一个可以随便被涂鸦和揉捏的人,说话可信度为零。”
郑康良剧烈地喘息起来:“所以,你就是为了查那个农民工子弟被杀的事,才特地查了林覆雪的事?”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前的一次偶然经过,会让他从云端摔落。
如果不是那个农民工子弟的死,林覆雪的事就不会被查,他就不会被李旗云抓住把柄,扫地出门。
容斯言想起辞职多日的邵茵,不知道她现在状况如何,一时有些恍惚。
片刻后才轻声道:“也是因为‘林覆雪们’。”
郑康良茫然地看着他。
他玩过的女孩子太多太多,自然不会知道是哪一个最终把他拉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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